“哈哈~王公子,老夫一直四处打探您的住处,总想找您再出来聚聚的,未料到……您竟然就住在府衙,离咱们苏府就几步路,哈哈哈~有缘!有缘啊~”
苏大老爷递了帖子,寻到了姑苏府衙,程习自是不曾隐瞒李玉的踪迹,只说二人一见如故,故邀了李玉来住,倒也省了李玉解释了。
“苏大老爷,您来找小生,不知是……”李玉颇为讶异,自己与程习在暗中找苏家两位姑娘的绣品,难道又是玄安表兄布的什么局,引君入瓮之类?
“王公子不是对咱们的苏绣,很感兴趣吗?咱们之前亦是采买过回鹘的棉花捻成线,确实不错的。这个生意倒是有的谈。”
苏万财伸手邀请李玉,“王公子,咱们去酬勤楼,细聊一番,可好?”
“好~”李玉颜如冠玉,只是拱了拱手,亦是让苏大老爷失神。
李玉看在眸中,却不以为意,虽然苏大老爷还带了一个小厮。
如今这个纵火的案子倒是明朗了很多,且姑苏城明里有程习,暗地里受玄安表兄的操控,李玉倒是不信,他们真敢怎样。
到了酬勤楼,苏大老爷跟着小厮,直奔二楼贵宾厢房,他一身富丽堂皇的刺绣湛蓝袍遮挡了颇为肥硕的身子,腰间那枚荷包“国色天香”尤为抢眼。
“苏大老爷,你这荷包的绣法就是你们苏家的传承的苏绣吗?不知是出自哪位高人之手。”李玉眼尖,自是笃定这荷包的针法手艺远胜出他身上的袍子。
“这是小女所绣。”苏大老爷晦涩的低头,轻轻的按了按,又挤出一点为难笑容:“男女授受不清,就不给王公子看了。”
李玉抿了抿唇,找了这些日子,就想看看苏大姑娘的其他绣品,他暗示道。
“难怪,苏小姐高才,玉只是这么远看,就觉得,比市面上的绣品,技艺高超很多了。”
“嗯。”苏大老板,不想多提自己的女儿,只能硬着头皮扯开话题:“我们苏家的绣法,是祖上一脉相承,最是正宗,咱们的抢针,在花瓣重叠,叶片交错,枝茎分歧时,在显出的地方留一线距离以露出绣底,分清界限。”
苏大老板所说的事枪针之中的正抢,所谓枪针是用短直针,顺着形体的姿态,以后针继前针,一批一批地抢上去的针法,多用来渲染图案的意味。
而那一副鸳鸯戏水中清澈的湖水与一旁的衰草都是用的这种针法,只是鸳鸯戏水中的湖水,更偏表达意境,而这一副花开富贵,更偏写实。
“唔~王某受教,受教!”李玉忙拱手鞠躬,又乘着上楼,凑近了细细的打量了那荷包一番,多年的甄别古董玩物的经验告诉他,那鸳鸯戏水与国色天香的针法,并不是出于一人之手。
不仅针法的落针与收针有别,连绣娘的心境亦有很大的差别。
李玉心中大定,看来姑苏府衙的那副屏风……有问题。
“可惜,苏姑娘英年早逝,否则,再过几年,一定会……”李玉见苏大老爷面色大变,忙急急收声,“苏大老爷见谅,是玉失言了。”
苏万财抿了抿唇,拱手道:“不瞒王公子,如今我苏家的绣艺,断了传承,绣房的绣娘们,只知皮毛。我们望苏绣房的改革,迫在眉睫。”
“王公子,你可是来自汴京的……王家?”苏万财看起有些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