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查出这丝线……不是蚕丝,那会是什么?”李玉绕过屏风看了一圈后,忍不住在摸了摸那只鸯,疑惑道:“难道是……西域的银丝?”
若不是亲遇过银丝阵,李玉亦不会有此猜测,“能否让本相,挑出一根来查验。”
“李丞相,您若是真挑出来了,这副鸳鸯戏水可就毁了,总归是两位苏姑娘的遗作屏风,可惜。”程习拱手拦在屏风前。
李玉狐疑的望了望他,程习的面相方正严谨,不似是怜香惜玉之人。
“丞相,今年陛下寿辰将至,姑苏城自是找不出更好的苏绣屏风。只是这屏风后有冤情,两位苏姑娘的含冤莫白,微臣自是要尽一番力。”程习尴尬的抿了抿唇,拱手硬着头皮解释道。
“堂而皇之的引来本相,是为了陛下寿辰?程大人,以为……本相会信吗?没有苏绣屏风,你苏工的工匠,雕工乃天下一绝,挑出合适寿礼,还不容易!”
李玉不满的咋了咋舌,真是当自己是瞎猫,只会四处乱撞呢,他大费周章的算计自己,也不怕陛下怪罪,还为了陛下的寿辰?
某人的人,真和某人一样……冠冕堂皇的“虚伪”!
“莫不是,其实程大人与那疑犯陈大……有旧?”
“丞相误会!”程习跪地道,“若真是有什么缘由,亦不过是,微臣喝了陈大娘的几碗豆腐脑,罢了。”
说即此处,程习的眼眶,亦有些湿润,“陈大娘的拳拳爱子之心,执着翻案的舐犊深情,感动了下官。”
“陈大娘为了给陈大翻案,支起一个豆腐脑的摊子,时刻提醒衙门往来之人,姑苏府判下了一宗冤案,就在眼皮子底下。你固然膈应,可亦不至于瞒着陛下。除此之外,一定是还有什么,旁的理由吧。”
李玉咬了咬唇,不上书赵子义,却搬来自己做救兵,“让本相猜猜,你诱本相至此……是因为玲珑坊。”
答案,已经近在眉睫了。
“你觉得,姑苏背后力量是玲珑坊,而玲珑坊背后的是本相,所以,特意引了本相来为了答疑解惑,顺势解了你在姑苏,寸步难行的局面。”
李玉通一则通百,顺便就解开为何程习,明知道自己可能来了,却亦不也不联络自己,按兵不动的原因。
“府衙有可疑?”
“丞相英名。”程习此时,才是真正的心悦诚服了,“早就听闻丞相大才,诗书画皆属一绝,微臣一直不得亲见,今日,才算领略了丞相风采。”
“所以……那首《虞美人》,你是从何得知的?”李玉拂他起来,若事关玲珑坊,怕就是因自己而起,自己亦算不得无辜。
“微臣上任前拜见陛下,在勤政殿的偏殿,见过陛下手写的这首词,不过书名却是——老山居士,微臣斗胆一猜!”
程习拱手,若有所指的又笑道,“臣知金陵有座老山,亦知陛下与您在那儿相遇,嘿嘿……其实,这鸳鸯屏风,破案之后,敬献给陛下做寿礼,亦是彰显丞相您高义。陛下定然欢喜!”
“既然不给本相拆这鸳鸯,带我去审盲眼神算吧。”李玉掐了掐手指,忍着了自己想抽他的冲动!一个两个都是人精儿!不过,让自己怀疑赵子义的人就是那盲老头儿,他一定知道更多事。
他冤枉赵子义,自是知殷杰与苏家是什么关系,与金陵宋榕,与玲珑坊,与玄安表兄是什么关系。
自己一直想不通怎么赵子义南巡明明应该先到金陵,之后才会经京杭运河,途径姑苏城。可他与自己一道回的汴京,又怎会乘坐朱红大船。与苏大姑娘相识相知?
既然不是赵子义,那苏大姑娘腹中之子,又怎么算得上——贵不可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