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难道真是因为他和托尼斯塔克关系特别好?或者仅仅只是一次单纯的决策失误?
除了他自己,似乎没有人知道答案。
每天与伊曼纽尔相处时间最长的佩珀也想不明白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托尼失踪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来,虽然救援队依然在不停地寻找着他的下落。
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尽尽人事而已,托尼斯塔克还活着的可能性几乎已经为零。
而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身为保镖的史蒂夫是从头到尾看着伊曼纽尔如何将斯塔克工业从危机中一手拉起来,并重新稳定下来的。
而他付出的代价,可不仅仅只是一点经济上的损失。
他要同时管理格林集团和斯塔克工业这两个体量大到难以想象的公司,以前只管理格林集团时,他都已经没有什么空闲时间了。
再加上一个斯塔克工业后,他这半个月来平均每天只睡不到四个小时,几乎没日没夜地行走于办公室、会议室、酒席和谈判桌之间。
这让习惯了托尼那种极不健康作息的佩珀都暗自心惊,托尼确实喜欢熬夜、彻夜开趴。
但至少他会保证足够的睡眠时间,而且大部分时候他都处于放松状态,而伊曼纽尔不仅不睡觉,还几乎每时每刻都处于高强度工作状态,很难想像他身上的压力有多大。
他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不知疲倦地工作着,废寝忘食,即使有些工作明明可以交给他的助理去做,但他偏要亲力亲为,就像是要故意让自己忙碌起来一样。
史蒂夫和佩珀也尝试过让伊曼纽尔去休息一段时间,但伊曼纽尔只是笑了笑说:我可不想休息一段时间后回来,发现前段时间的工作都白忙活了,又得重新加班。
话说到这份上,他们当然也就不好再继续劝,尤其是佩珀,她作为斯塔克工业的ceo助理,很清楚现在斯塔克工业完全就是靠伊曼纽尔一个人撑起来的,一旦他离开这个岗位,很可能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人的体力到底是有极限的,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病倒的。
两周后
史蒂夫不熟练地使用着手中的平板电脑,翻阅着近些天的财经新闻。
看了半天之后,他无比痛心地承认自己除了记住一些专有名词之外,啥都没看懂,只能将平板放在了一旁,抬头看了一眼时间。
凌晨两点半了。
史蒂夫皱了皱眉,抬眼看向伊曼纽尔的办公室,那里依然亮着灯光,在一片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温暖。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向了办公室,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清冽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史蒂夫推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单手撑着额头,坐在办公桌后面,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的伊曼纽尔。
伊曼纽尔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难掩疲倦地笑了笑:是你。
格林先生,时间已经不早了。史蒂夫语气温和地提醒道。
是吗?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的熬夜和工作让神经反应迟钝了,伊曼纽尔顿了一会儿才看向自己的手表,两点半了啊,难怪有点晕。
头晕可不是什么好征兆,您需要休息。史蒂夫说道。
前两周他也不是没劝过,但伊曼纽尔从来都不听他的。
现在既然身体都已经出现问题了,那就不是熬一熬就过去了的问题了。
没事的伊曼纽尔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这个动作让向来都显得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工作时不苟言笑的他看起来褪去了所有锋芒,像个普通的邻家大男孩一样,睡眼惺忪地说道,你早点休息吧,不必陪我一起熬夜。哦对了
他点了点手边的杯子:先帮我泡杯咖啡。
你不是从来都不喝咖啡的吗?史蒂夫走到办公桌前,一边拿起杯子一边问道。
他早就听科菲提起过这位老板的喜好,其中一条非常重要的饮食偏好就是:绝对不喝咖啡!
不管是拿铁、卡布奇诺还是玛奇朵,哪怕放了五倍的糖也不喝,咖啡味的食物也绝对不沾!
提神伊曼纽尔揉了揉太阳穴,就当是药吧。
史蒂夫端着杯子看了他许久,说道:你不必这样的。
伊曼纽尔沉默了片刻,笑着摇了摇头:既然做出了决定就应该要担起责任,半途而废可不是我的作风,队长你应该能理解的。
史蒂夫定定地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我去帮你泡咖啡。
谢谢伊曼纽尔低下头,继续工作。
史蒂夫转身离开了房间,走到了一旁的休息室里,不太熟练地使用起咖啡机来。
然而到底还是太不熟练了,史蒂夫研究了半天才搞清楚这个复杂的东西要怎么操作,等他好不容易捣鼓出一杯闻起来还挺像样的咖啡之后,被浪费了的咖啡豆的尸体已经快要塞满废渣桶了。
不知道这些咖啡豆有多贵的史蒂芬有些心虚地清理掉了残渣,端着咖啡回到了伊曼纽尔的办公室。
为了避免敲门声打扰到他,史蒂夫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他惊讶地发现伊曼纽尔已经睡着了。
那双平日里向来神采奕奕、目光凌厉的淡金色眼眸此时已经紧紧闭上了,他枕在自己的手臂上,那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西装被压出了一道道的褶皱。
睡着了之后,他平日里有些锐利的气质全都消失了,睡颜显得格外温和而无害。
只是他的眉头依然皱着,像是即使休息时也无法放下负担。
史蒂夫端着咖啡站了一会儿,果断决定不叫醒他,顺手将咖啡放在了一旁。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伊曼纽尔身边,弯下身轻而易举地把他给抱了起来,像抱着一个人偶一样放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然后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伊曼纽尔身上。天气已经入秋了,就这么躺着会着凉的,他毕竟只是个普通人,没有那么好的体质能让他百病不侵。
做完了这些事情之后,他看向略有些凌乱的书桌,走上前去整理了一下。
书桌上是放得有些凌乱的文件,伊曼纽尔向来是个喜爱整洁的人,能被放得这么乱七八糟,显然他已经焦头烂额到没有功夫管这些细枝末节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太疲倦,所以头昏眼花顾不上这些。
史蒂夫扫了一眼文件的名字,基本都是斯塔克工业的一些事务。
他本不需要管这些的,都是为了那个失踪在阿富汗的托尼斯塔克,霍华德的儿子。
他来到伊曼纽尔身边做保镖的时候,托尼斯塔克已经去了阿富汗,所以他们还未曾见过面。但这样看来,他和伊曼纽尔一定是很亲密的朋友吧。
不然也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史蒂夫轻叹了口气,将文件整理好后放在一旁,关掉了办公室的灯,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明天妮妮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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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皇5瓶;
第39章 自闭39
史蒂夫在办公室外面的休息室里呆了一整夜。
因为实在是没什么事儿做,他就掏出了书桌里的一本《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认真的读了起来。
然后他就毫无抵抗之力地睡过去了。
等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太阳已经透过曼哈顿密集的高楼大厦,懒洋洋地照在自己身上。
史蒂夫低下头,看见自己身上竟然被盖了一件外套,正是他盖在伊曼纽尔身上的那件。
他愣了一下。
伊曼纽尔已经醒了吗?
他一把抓起了自己的外套,走进了伊曼纽尔的办公室,看见后者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工作。
发现史蒂夫进来,伊曼纽尔抬头看了他一眼,冲他笑了笑:早啊,队长。
早史蒂夫说道,他有些迷惑地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外套,又看了一眼伊曼纽尔。
以他的能力和警觉性,任何人靠近他身边他都一定会立刻惊醒。
为什么伊曼纽尔将外套盖在他身上时,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除非他遮掩气息的能力远远超过自己,但这不可能啊。
还没等他深究这个问题,伊曼纽尔就说道:昨晚谢谢你,不过下次发现这种情况,记得叫醒我。
说完他苦笑了一下,指了指桌子上堆着的文件,贪睡一时爽,文件火葬场。
那你下次可就不是在办公室里休息了,就该去医院了。史蒂夫说道。
伊曼纽尔失笑:没想到你还挺有幽默感。
史蒂夫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可不是在开玩笑。
伊曼纽尔沉默了片刻,说道:不用担心,这段时间事情积压得比较多,处理完了就好了。麻烦你帮我倒杯咖啡好吗?
史蒂夫知道伊曼纽尔听不进自己说的话,只好点了点头,重新去泡咖啡。
他刚走出办公室,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史蒂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神盾局打来的电话。
最近工作怎么样?顺利吗?弗瑞的声音响起。
还行史蒂夫一边从柜子里拿出咖啡豆,一边应道。
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
史蒂夫的手停顿了一下,皱了皱眉,你是指哪方面的?
关于格林的任何方面。弗瑞说道。
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史蒂夫说道,他顿了一下,突然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伊曼纽尔是如何做到在不惊扰到他的情况下接近他,还为他披上了外套的?
这不该是个普通人类能做到的事情。
真的吗?弗瑞似乎是察觉到了史蒂夫的迟疑,又追问了一句。
史蒂夫在经过了极为短暂的思索之后,说道:是的,没什么异常。
他没那么信任神盾局,在确认他们的目的与立场之前,他不想给对方太多情报。
好吧弗瑞没有再追究,最近九头蛇有了点新的动作,小心些。
嗯
史蒂夫挂断了手机,一边操作着咖啡机一边看向了伊曼纽尔的办公室,陷入了沉思。
看来,自己的这位老板身上,恐怕有着一个不小的谜团啊。
他正想着,突然听见咖啡机传来一声垂死的呻吟,史蒂夫赶紧回过神,一回神就发现,咖啡机又开始亮红灯了。
史蒂夫:
昨天晚上他是怎么弄这玩意儿的来着?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一周的时间。
就在史蒂夫看着伊曼纽尔天天熬夜,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直接打晕他让他去休息的时候,事情终于出现了巨大的转机。
托尼斯塔克回来了。
这个消息传到伊曼纽尔耳朵里的时候,是美国东海岸时间凌晨四点。
白天里热闹喧嚣的纽约,此刻已经几乎陷入了深眠。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在这个永远充满活力和压力的钢筋水泥森林里,从来都不会缺少彻夜寻欢的浪子,也不会缺少夜间工作的勤勉者。
此时,格林大厦的董事长办公室内,依然亮着一盏灯。
伊曼纽尔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是堆积成山的文件,手边是一杯依然在冒着热气的咖啡,馥郁的香气在明亮的灯光下氤氲着。
他不喜欢咖啡,但是为了提神,伊曼纽尔就权当是药一样给自己灌下去。
灌着灌着,他似乎也渐渐开始品出了一些咖啡的香味,不知不觉间也没那么讨厌了。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史蒂夫的手艺日渐熟练,没那么难喝了的原因。
不过将近一个月的熬夜,也让他对咖啡因产生了一些抗性,此时的伊曼纽尔即使有着咖啡相伴也是昏昏欲睡,看着一行行的文字都有些模糊了。
就在他小鸡啄米了快半个小时,差点就要入睡的时候,突然托尼送给他的那台手机振动了一下,siri的声音传来:先生,未知号码来电,信号来源地查询位于阿富汗地区。
伊曼纽尔听见「阿富汗」的瞬间,便像是被一盆冷水泼了个激灵,猛地清醒了过来:未知号码?
需要我先调查
不必了,接通!伊曼纽尔当机立断地打断了siri的话。
这世界上知道他私人号码的人本来就不多,同时满足知道他私人号码的位于阿富汗的人,伊曼纽尔只能想到一个答案
那个已经在阿富汗失踪了将近一个月的人。即使不是他,也一定会与他有些关联。
电话接通之后,一片寂静。
对方也不说话,伊曼纽尔也不说话,两人相对沉默着,仿佛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伊曼纽尔不说话,是因为他无法确定对方到底是谁。他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害怕的情绪,如果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如果这个电话其实带来的是噩耗,那他该怎么办呢?
他在无数人不理解的目光中独自扛了这么久,耗费了全部的精力和心血硬生生顶住了压力。
但他到底不是神,他也会害怕、也会疲倦、也会怀疑自己这么做到底有没有意义,可他就是不愿意放弃。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进退自如的他能在这件事情上如此倔强、不肯让步。
半晌后,对面总算是先开口了:怎么没声音伊曼?我没记错号码吧?
熟悉的声音曾经那个伊曼纽尔嫌弃聒噪、此时却已经又将近一个月都没有听见过的声音。
只是,此时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疲倦,仿佛在沙漠中跋涉了许久的旅人。
托尼?伊曼纽尔猛地站了起来,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想我没有?托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