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夜翩燃拍手叫好。
只是等两人都商量完了,夜翩燃又有些担忧地说,“万一他不来怎么办呢?”
柳凝梅脸色突然严肃了下来,“若他真的这样都不来,那翩燃啊,我劝你还是死心算了。”
这样说着,夜翩燃又红了眼。
柳凝梅暗自勾唇角,她赌,丁沐泽一定会出现,毕竟她对丁沐泽还是有些了解的,但她不会现在就告诉夜翩燃,等他出现时,那可就是天大的惊喜。
夜翩燃从柳凝梅这里拿了锦囊妙计后,便紧着去找夜督军和夜夫人安排去了。
夜君临听到客厅里的大落地钟敲响九声了,猛然想起,他的时间都被耽误了呢。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将柳凝梅拐上床,咬着她的耳朵,装模作样关心一下她的事业般问,“夫人,今天招投的事谈得如何啊?”
柳凝梅不想让自己的事来烦他,更何况她下意识里就不想让他帮她,那样总觉得她是在利用他的实力,为满足一己私欲。
她便说,“没有大问题,只是还需要做点事。”
夜君临没有多想,便以为她真的没有需要他帮的,客套话说完了,接下来就是二少帅露出本性的时刻了,他又咬着她的耳朵,声音有些沙哑地说,“白天说的晚上好好奖励我呢?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他用手挠她身上的痒,捏得她卷缩身子,忍不住“咯咯”地笑,一边笑,她一边妥协般地点了点头,夜君临才肯松手放过她,不过,手放开了,放肆的就是嘴了。
低头,不缓不急,缱绻悱恻,蜻蜓点水般温柔以致地吻着她的额头、面颊、鼻尖、嘴唇、锁骨、再往下,夜君临给了柳凝梅一个细水长流般的享受,柳凝梅给了夜君临一个妩媚如妖般的奖励!
他是该奖励的,不是嘛!
第二天一大早,柳凝梅去医院上班,关于招投的事,她还没有想出眉目,这件事确实够她烦心的。
当她有事想不通的时候,她就愿意找詹姆斯聊聊天,她没有父母亲长,詹姆斯虽然跟她相识不久,但却好似她人生的向导。
她没有跟詹姆斯说出她的苦恼,只跟他谈人生,谈理想。
谈着谈着,詹姆斯就无意间谈到了西方企业的经营方式。
他说,“在西方,有很多大企业,都是把股份分成无数份,分发给整个企业的员工,这样员工们工作起来,都把企业当成是自己的,态度就会格外认真和热情,企业就会蓬勃发展。”
“哦?还可以这样来管理一个企业?”
这说法对柳凝梅来说既新奇又诧异,即便在英国留学三年,此前她也没有听说过。
“当然了,这是西方近几年才兴起的一种模式,只要企业主掌控绝对的控股权,企业的风向就不会歪。”
柳凝梅听得热血沸腾,那样的企业,确实让人觉得会更加蓬勃,猛然间,仿佛她大脑里闪过一抹光芒。
“哎呀!”她情不自禁大叫了一声。
詹姆斯吓了一跳,“怎么了凝梅?”
柳凝梅随即脸上笑开了花,“詹姆斯院长,你真是我的幸运导师,您竟然帮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去解决我的烦恼,我先走了詹姆斯院长,回头再找你聊天。”
柳凝梅兴奋地转身就跑了,她给王卓然去了一个电话,要王卓然在省政府大门口贴一个告示。
告示的内容是:基于政府体谅大众百姓看病难就医难的苦楚,现实施发放玉城中西医结合医院股份为福利,每人每家可拿出十块大洋,购买医院股份,未来等医院建成,参股的百姓,都可以终身免费看病,还可以获得分红福利,特此公告,请大家奔走相告!
政府发了公告,省府报纸也登了出来,一时间,大街小巷都将整个政府发放的福利消息传了个遍,玉城商会的孙老板为首的那几位富商,自然也是得到了消息。
王卓然拿着报纸来见柳凝梅,他直言不讳地说,“你真打算把医院分发给大众百姓了啊?这真的是个好方法吗?医院的股份被分得太多,你管理起来不会很乱吗?”
柳凝梅微微地笑,“王公子,你多虑啦,玉城的有钱人,都在孙老板那一队,剩下的穷苦百姓,有几个能拿出十块大洋的,一般的百姓家,就算好不容易攒够十块大洋,他也舍不得拿出来买这医院股份啊!王公子你大概是没穷过,根本不知道穷人的心理,手上的钱,留着吃饭、过活还紧吧呢。”
王公子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那你这样做岂不是……”白费功夫吗?他没好意思直言。
柳凝梅又笑,她唇角斜勾起来的样子,王卓然就觉得,像一只千年小狐狸一般矫捷,长长的睫毛,水灵的眼眸,灼灼其华,漂亮极了。
王卓然及时躲开视线,避免自己流露出不礼貌的神情。
“我只是用了一招欲擒故纵计,商会那些老家伙,对医院的项目必然是有着十足兴趣的,否则他们不会先是抢着报名,又跟我开参投会,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时间就是财富,而他们在关键时刻,拿我们一乔,无非就是想要控股权,那现在我要告诉他们,我柳凝梅并不是非他们不可,他们不但拿不到控股权,就连到嘴的肥鸭子也要飞了。”
王卓然听得双眸一点点清明、放亮,只是还有些许疑惑,“那些商会的人都是老奸巨猾,他们可能会猜到,穷人没有钱买医院的股份。”
“这点也不怕,再过几天,你就再发布一条公告,就说,医院的股份已经被分发出去百分之六十了,我猜,那个时候,商会那些老家伙们定然是要坐不住了的,到时候,他们是要来求着我们买股份的,我们到时候就说,把穷人的那些股份再买回来一些卖给他们。”
“哎呀,柳院长,听你解释清楚后,我越发觉得这真是妙计,你是如何想到这个方法的?”
王卓然好奇,她怎会那样聪慧,脑袋里到底存了多少智慧?
柳凝梅垂眸笑笑,“这个呀,还真不是我的智慧,是我的一位恩师,他见多识广,给我带来的灵感,所以说啊,人啊,真的要走出国门,走向世界,才会有更多的见识,才能存储更多的智慧,以备不时之需。”
“是的,如果有机会能出国学习,那再好不过,国外的军事、科技真的太先进了。”谈起这个话题,王卓然也是热情洋溢,双眸放亮的。
“但学成之后,一定要回来报效祖国,因为只有祖国才是我们的根,这是我开始做医生后,才有的深刻体会,少年强则国强,国强民才能安乐!”
“是!柳院长说得很有道理!”
英雄所见略同,两人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志同道合般的雄心壮志!
少年强则国强,国强民才能安乐!
………………
一大早的,二少帅府上的人正围坐在一起用早膳时,门外来了不速之客。
“哎呀,二少帅啊,恭喜贺喜,奴家给二少帅道喜来了。”
夜君临淡漠看了一眼来人,是玉城有名的王媒婆,专门给玉城权贵、富商人家的儿女保媒拉纤的。
桌上用膳的人都自顾用着,没有人注意这么一个媒婆。
这种事夜君临如果先开口,就显得很大材小用了,于是柳凝梅这当家主母,便担起了抛砖引玉的胆子。
“王媒婆,你今日来到这府上有何贵干?为何一进门就道喜啊?”
柳凝梅轻声微语,语气自然,丝毫没有一点异常。
那王媒婆是个极为上道的人,立刻笑脸相迎地说,“那玉城东郊金地主家的少东家,在一次夜家宴会上见到了减肥成功后的夜家翩燃小姐,回去后便念念不忘,今个儿特意托我来向夜家说媒,我已去过督军府,督军大人对这门亲事颇为满意,说要我过来问过翩燃小姐和二少帅的意思,如果两位也觉得不错,那这事儿就算成了。”
在这安静、和谐的早晨,王媒婆的这番话,无疑是平地惊起一声雷,当然,这声雷只在两个人身上能起到炸响的作用。
一个是丁沐泽,一个是杨潇。
他们都立刻将震惊和疑惑地目光看向夜翩燃。
夜翩燃垂着眸,但其实她隐藏在眼睑下的眼珠滴溜溜心虚地转,偶尔偷瞄一下丁沐泽的神色,猜想他心里会不会着急?
而杨潇,注定是不会被夜翩燃注意到的那个孤独者,因为她从不知道杨潇喜欢自己,所以眼中从来无他。
桌上人的神色都逃不出夜君临的眼睛,但夜君临只淡漠吃饭,不吭声,把主场交给柳凝梅。
柳凝梅微笑着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确是好事一桩,只是,那金地主家的少东家自身条件如何?金地主家财力又如何?是否能与我夜家小姐的样貌、身份相匹配?”
王媒婆立刻笑脸回应,“那少东家年方十九,长相英俊,气度不凡,还是上海大学金融专业的高材生,如今学业有成,回来继承家业,管理着玉城大街小巷五十多家铺子,一年光收铺子和地租的钱,都有六七千块大洋。”
柳凝梅听得笑眼眯眯,“哦?这样看来,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柳凝梅笑着看看夜翩燃,而后对王媒婆温声道,“你且回去等我们的消息,我与翩燃小姐商量过后给你回复。”
“谢少帅夫人,小的告辞了,祝少帅家早生贵子,多子多福,喜事临门!”
媒婆说媒,全凭一张嘴,这奉承话儿说得夜君临心中喜悦,尤其是那句“早生贵子,多子多福”,直说到他心坎里了,之前都没吭声的他,此刻却没忍住,应了一声。
“赏两块大洋!”
“是,少帅”
管家应声,带王媒婆下去了。
柳凝梅余光扫了一眼丁沐泽,不动声色的这就开始询问起夜翩燃了。
“翩燃,你见过那金家少东家吗?”
夜翩燃灵动的大眼以极快的速度心虚地扫了下丁沐泽,而后带着几分随意地口气说,“见过两次啊!”
“那你感觉如何?”
“嗯……”夜翩燃眼珠翻上去转着,似在回忆,亦是思考。
丁沐泽和杨潇吃东西的动作都在这一刻僵住,似乎是全神贯注把精力都用在了听夜翩燃的回应上了。
“我觉得他长得确实还可以哈,家里又那么有钱,好像这辈子都会丰衣足食,比较适合我这种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如今我也这么漂亮,相信他应该会喜欢我,我应该会幸福吧,更何况,现在除了他,也没别的男人来提亲啊,我也得见好就收,珍惜机会不是!”
本来一个大姑娘说出这种话,实属有点不害臊,但是夜翩燃她就是为了说给丁沐泽听的啊,所以,她也不管那些了。
果然丁沐泽手里的筷子被他攥得死紧。
而杨潇脸色渐渐变白,神情有些恍惚,好似大脑在琢磨什么事,太过入神了。
柳凝梅转头又看了看夜君临,笑着询问,“君临,你觉得这门亲事如何?”
夜君临面无表情地说,“我回头去找人调查一下,如果这个金少东家真如媒婆说的那样好,也不愧为是一桩良配。”
柳凝梅讳莫如深的微笑,她还真怕他上来就满口答应了,那样显得太假,会令丁沐泽怀疑,果然,她的夫君,演技是一流的。
柳凝梅给了夜君临一个赞扬的眼神,夜君临回以别“小瞧我”的傲娇神情。
“那就这么说定了吧,如果王媒婆的话属实,我就回话说,翩燃同意了。”
“行!”
这个话题,在夜翩燃嚼着满口虾仁儿,回应了一声“行”的状况下,结束了。
饭后各自散去,柳凝梅和夜君临站在自己房间窗口,观察着外边的动静。
果然,丁沐泽有所行动了,他追在夜翩燃的身后。
只是,他们还看到了杨潇,杨潇的目光一直盯在夜翩燃的身上,似乎是想追上去,却又不敢追。
夜君临眉头微蹙,抬步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