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景捂着胸口,“木木,你吓死我了。”
“做什么亏心事。”木城审视的看着他。
陆之景转着眼珠,眼睛一亮,“我酒瘾犯了,你知道哪里有酒吗?”
木城一听,顿时骄傲的拍着胸口,“这你就问对人了。”
木城什么的凑到陆之景的耳边,“三殿下珍藏的美酒就藏在他的床底下,据说是京城带过来的蜜桃佳酿。”
陆之景捏着下巴认真的思考,没有迷药可以灌宇文堰酒,只要他一醉,甭管是自己扑上去,还是被扑,都水到渠成。
陆之景直接去往宇文堰的帐篷,却被木城拉住,“三殿下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你偷了他的酒,他绝对饶不了你。”
陆之景舔着嘴唇,“咱俩就喝一点尝尝鲜,反正他正训练将士,没人主意我俩。”
木城皱着眉,再三思索,他是不会忘了刚刚宇文堰看他的眼神,一看肚子里就在憋坏。
“那你答应我,喝一点就出来。”
陆之景再三保证,木城这才答应带他去。
两人悄悄潜伏在宇文堰的帐篷外,那里有两个将士把手。
陆之景灵机一动朝不远处扔了个石子,两个将士一看警惕的走过去。
宇文堰的帐篷里像是一个小型的行宫,里面的摆设一应俱全。
“酒在哪呢?陆之景找了半天。
木城蹲在地上,拿出一个木箱。
“就在这里面了,只是我没有钥匙……”
陆之景嘿嘿一笑,拿出一个细铁丝,模仿着电视里面的剧情,没想到还真的打开了。
一阵醇厚的酒味扑面而来。
映入眼帘的是几个平淡无奇的酒坛子。
“这里有这么多坛,咱俩一人一坛,根本不会发现。”
说着,陆之景直接仰头扔掉酒塞就往嘴里灌酒。
“这酒真甜!”
陆之景有些欣喜的喝了几口,跟饮料一样。
木城迫不及待的大饮一场,豪爽的擦着嘴角。
“宇文堰还藏着这么好喝的东西呢。”
两人一时没忍住,将整整一木箱的酒喝得一干二净。
宇文堰被看守的小卒禀告的时候,迅速的赶到住处,一掀开帐篷就将陆之景和木城两人衣衫不整的搂在一起,地上滚着好几个酒瓶。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宇文堰寒气冷冽的看着地上的两个醉过。
“大蒜哥……你还有没有酒了……”陆之景醉熏熏的站起来,却被木城拉住手,直接摔在他肚子上。
宇文堰阴沉着脸,“军营里成何体统!”
奈何两人都醉了,一点也不怕他。
等陆之景醒来的时候,陆之景发现他被绑在木桩上,动弹不得。
陆之景抬起头,看着下面队列整齐的将士皱着眉,“啥意思啊?欺负人吗不是?”
宇文堰面无表情的背着手站在一旁,如神邸一般。
“放开我!”陆之景奋力挣扎。
“没用的,死了这条心吧。”木城苦涩的撅着嘴,似乎要哭出来,他被绑在旁边的木桩上。
“醒了?我早说过军营里禁止饮酒,这两人违抗军规,一人三百鞭。立刻实施!”
宇文堰冷漠无情的下达命令,只见两个强壮的小卒走过来。
陆之景有些胆怯的缩着脖子,他还没反应过来,一鞭子便抽在身上,顿时将血色的红衣抽开,露出洁白的肌肤。
陆之景痛苦的哀嚎一声,“我喝点酒怎么了,大不了陪你们就是!”
身上的鞭子没有停下,被抽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似要将他整个身体撕裂开。
宇文堰冷眼看着两人被施以酷刑,“都没吃饭吗!”
话音刚落,两个施刑着手上的力气加重几分,直接将陆之景打得皮开肉绽。
才打了几十下,陆之景身上的薄衣便四分五裂。
陆之景低着头,整个人像秋风中的落叶摇摇欲坠,直接昏死过去。
宇文堰盯着陆之景的胸口,赫然有一块火焰形状的胎记,顿时抬起手,“停下。”
宇文堰盯着图案许久,半晌才将陆之景搂在怀里,一脸心事重重。
榻旁烛火摇曳,宇文堰细细打量着陆之景的面容。
在南楚流传着一个传说,相传宇文堰出生那日有个相士算命,说他命定之人是京城一个商贾的子嗣,这人身上会有一块火凤图案。
宇文堰踱着步,早在三年前出征讨伐,皇上便帮他定了一个婚事,听说是京城富甲一方的魏员外的女儿。
既然是皇上订下的婚约,那此女子身上也应该有胎记才对,为什么现在又冒出一个。
陆之景神情有些痛苦的皱着眉,缓慢的睁开眼睛,见宇文堰在旁边,立刻警觉的睁大眼睛,“你别过来!”
宇文堰面无表情道:“你身上的伤口我已经替你上好药,这几天不要沾水,军营里不能私自喝酒是铁律,念你是第一次犯,就饶你一次,再有下次,定然杖毙。”
陆之景紧张的拉着被子,见宇文堰离开才松了一口气。
仔细打量周围,他竟然在宇文堰的帐篷。
陆之景在帐篷里呆了三天没敢出去,这期间,宇文堰只是偶尔进来送药和食物。
陆之景掀开被子脚落地有些虚浮。
身上的伤口都是皮外伤,已经结痂了,痒得慌,便总是下意识的去挠。
营帐外,宇文堰伫立在万军之首,凌厉的眸光扫过每个人。
“这一仗,许胜不许败,本王答应你们,这仗结束,便带你们回京,与亲人团结。”
这些黝黑的将士,大多是在边境征战数年没有回家过,一听到能回去了,顿时士气大盛,异口同声喊着,“必胜,必胜!”
陆之景躲在角落里伸着头,木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过来。
“你伤口怎么样了?我是想去看你的,被三殿下挡住了。”
陆之景上下打量着木城,见他脸上还有几条结了痂的血痕,“你看起来可比我严重多了。”
木城顿时气氛道:“我可比你多打了几十下,差点就见不到我爹了。”
陆之景没有管这些,而是指着这些人,“要打仗了?”
“对啊,两军对峙几年,这一仗若是输了,南楚大河江山岌岌可危。”
陆之景看到木城玩世不恭的脸上难得露出凝重,大概能猜到严重性。
“要不咱俩离军营远一些?万一败了也不至于有危险。”陆之景眨巴着眼睛,大不了到时候对着宇文堰的尸体也是一样的。
“呸呸呸!南楚肯定会赢,况且现在走就是逃兵,军法处置。”
木城严肃道。
陆之景连忙摆摆手,“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你们的战争和我无关,我可不参与,今晚就跑路。”
木城准备说话,一时闭嘴。
宇文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陆之景身后。
“马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一直像南走,相识一场,到时候会有人过来接你。”宇文堰将手中的包裹丢给陆之景,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陆之景鞠着躬,“感谢三殿下收留多日,你要是死了,我一定给你烧几房小妾,也不至于让你孤独,好歹在阴间留个种。”
木城拉着陆之景的衣袖,示意他别乱说话。
宇文堰依旧是面无表情,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陆之景也不多留,和王将军等人打了声招呼便欺身坐在马背上,扬长而去。
宇文堰看着陆之景的背影,目送他离开,直到消失不见。
“三殿下,你为什么不留下陆之景,不是说他是你的未婚妻吗?”木城有些不解。
宇文堰黑眸幽幽的泛着光,“他不需要知道,这场仗很危险,跟着我只会九死一生,倘若我侥幸活下来,我自然会有办法找到他。”
木城没有再说下去,眼看着天色渐晚。
深夜,南楚的大军集结,无数个火把被点燃。
随着一阵激昂的敬酒,以及战鼓,大军直接出发。
“三殿下,西梁的大军正在熟睡,此时正是偷袭的好时机。”王将军善意提醒。
宇文堰摆摆手,“多年交战,西梁不会如此大意,定有圈套,再等等。”
快到天亮的时候,只见远处的帐篷陆陆续续的苏醒。
“要不要现在动手?他们刚醒,应该没有防备。”王将军有些着急,要是昨晚听他的,可能早就将西梁一窝端了。
宇文堰下令,所有人原地休息。
王将军虽然有些急躁,但是按照三殿下的审时度势,这次应该不会判断错。
午时,正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将士们都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宇文堰挥了挥手,顿时所有人警惕的打起精神。
宇文堰带头潜伏到西梁的帐篷,拿起一旁的火把就点上,其他人照做。
等西梁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所有的粮草已经点燃了,大批的人人马进行厮杀。
这场以少胜多的战役胜得很漂亮。
在清理战场的时候,突然一支利箭朝宇文堰射过来。
只听一声闷哼,利箭刺入血肉。
陆之景挡在宇文堰面前,神情痛苦。
胸口的血液迅速蔓延,还好他穿了一身血红衣衫,这是宇文堰捂着他伤口的手却被浸染。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走的吗?”宇文堰面色凝重的看着他。
身体被箭穿过,陆之景吐出一口鲜血,“我不认识路……那马跑累了就带着我乱跑,又将我带回来了,我也不想回来的……”
“你先被说话!”宇文堰捏着箭柄突然将箭不出来,鲜红的血液直接溅在宇文堰的脸上,带着妖冶的魅惑。
陆之景想开口骂人,却没有一点力气,总觉得身上的温度在慢慢消散。
耳边是宇文堰一遍遍的呼喊,然而他的眼睛却沉重的紧闭着。
陆之景后悔了,帮宇文堰挡箭是身体下意识的行为,他自己最怕疼了,根本不会帮他挡箭的,宇文堰死了就死了。
周围的世界一片漆黑,突然,一个白色的光点指引着自己,只见不远处龙凤呈祥,在黑夜中交缠。
突然,凤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直接陨落。
陆之景惊醒,见宇文堰担忧的坐在马车上看着他。
“这是去哪?”
陆之景发现自己躺在宇文堰怀里,稍微一动弹伤口就拉扯着疼。
宇文堰理着陆之景身上的披风,“你的伤口刚处理好,现在还不能乱动,我们已经在回京的路上,过不了多久就会达到京都。”
“我睡了多久了?”陆之景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浑身都没有力气。
“你已经睡了三天了,箭头有毒,只有到了京都才能找御医化解。”
陆之景一听顿时有些紧张,该死的,这么无耻,箭头有毒。
“我有些饿了,有吃的没?”所以自己这是三天没有吃东西?怪不得肚子这么饿。
“你现在要吃饮食清淡的,喝些粥。”宇文堰捏着勺子,竟然难得要喂他。
感觉自从醒来,就觉得宇文堰对他的态度发生了惊天大逆转,大概是因为替他挡了一箭。
一想到自己以后就是他的救命恩人,陆之景就一阵窃喜,脑海里一直脑补着各种画面。
“宇文堰,是我救了你,你这辈子不如就以身相许吧!”陆直接景霸道的伸着折扇抬起宇文堰的下巴,看着他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媳妇样就觉得刺激。
咳咳……陆之景回过神,“你没听过伤筋动骨一百天?我整日当和尚哪能好,我要吃肉!”陆之景叫嚷着。
宇文堰见他嘴唇苍白,脸也瘦了不少,顿时掀开帘子,盯着坐在马背上的木城,“把你的烧鸡拿过来。”
木城一听,连忙被到身后,“这是我好不容易猎到的野鸡。”
“给我。”宇文堰带着命令的语气。
木城气恼的将烧鸡丢过来,“有了媳妇忘了兄弟!”
“给。”宇文堰递给陆之景。
金黄的烧鸡泛着油光,一股浓郁的香味充斥着整个马车车厢。
陆之景嘴馋的咬了一口,外酥里嫩,木城烤鸡的技术不错。
不一会儿,陆之景便将烧鸡吃成一个鸡架子,直接丢出去,还好巧不巧的丢到木城脑袋上,气得他龇牙咧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浩浩荡荡的队伍又行了几天,便到了京都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