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不是故意的……”
姜含抬手拍了拍情绪明显不太对的傅钧恪的背:“傅大将军,不生气,我没让人碰着,而且以后也不会来这种地方了,好不好?”
错误要及时承认,哄人要有具体承诺。
姜含深知这一点,所以面对表情不怎么好看的傅大将军依旧能戳着他的酸点,将人给哄得高兴了。
傅大将军高兴了,带着姜含一块出了小倌儿馆,然后撤了兵,临走前看了林子光跟赵谨之一眼,尤其是看林子光那一眼意味深长。
别以为他没看出来今天赵谨之约姜含来这种地方谈事情的主意是谁提出来的。
不管是哪个林子光,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不就想看他对姜含到底是什么态度吗?
那他就如他的意给他看,最好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最好记一辈子。
两天后吏部的工作量突然多了起来,下面的人做不好的任务也越来越多。
所以只能苦了年轻能干的吏部尚书大人,每天熬到深夜才能不将当天的任务拖到第二天。
林子光难得苦笑一回,在心里暗骂傅钧恪怕是个成了精的醋缸。
只是心里骂爽了,手上的工作该做还是得做,只好当给自己个教训,以后能离傅钧恪多远就离他多远。
哦,直觉告诉他,最好离姜含也远一点。
成精的醋炸了缸,除了那位姜小丞相,旁人只要在射程范围内,都得遭一回害。
姜含的事已经忙的差不多了,经历了小倌儿馆一事之后,傅钧恪觉得自己得问姜含要个名分,要不然心里一点都不踏实。
以后再出个这种事,他连个名分都没有,是分是合到时候不过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没个有力的保障。
所以傅钧恪把注意打到了顾流笙跟姜华云,还有楼承的身上。
傅钧恪想要跟姜含成婚,不管谁嫁给谁,只要能跟姜含成婚,他才能放下心来。
傅钧恪拉着姜含最先到楼承面前提了这事,鉴于傅钧恪一直以来的态度,楼承没说反对的话,只说一切都按照姜含自己的意思来。
楚弦歌那边傅钧恪派了人去通知,信上说姜含也愿意成婚,所以傅钧恪并不担心楚弦歌会不同意这件事。
得到了楼承的肯定答案之后,傅钧恪带着姜含又去了侯府,屏退了一干人等,傅钧恪才跟姜华云提了要跟姜含成亲的事。
姜华云虽然不是姜含的亲二哥,但毕竟真把他当亲胞弟养了一十八年,跟亲兄长也没什么区别。
更何况他跟傅钧恪还算是朋友关系,所以姜华云这边,傅钧恪不敢不提前知会一声。
平常他想做什么都行,也不怎么会考虑姜华云的想法,但是想跟姜含成为一家人,他就不得不考虑他这位曾经的朋友的想法了。
成亲这种事需要的是祝福,傅钧恪想要周围人对他与姜含感情的祝福。
要祝福的傅大将军被笑面侯爷揍了一顿,傅大将军没还手。
在此之后鼻青脸肿地咧着嘴,又带姜含进宫见了顾流笙。
顾流笙忽视了傅钧恪脸上的青紫,问他做什么。
傅钧恪揽过一旁盯着他脸看的姜含:“想请陛下赐婚,微臣要跟阿含成亲。”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顾流笙问:“你知道你说要跟谁成亲吗?”
顾流笙不是想阻拦两个人成亲,而是想让傅钧恪清楚,他这个做法所带来的后果。
傅钧恪是他南国的镇南将军,姜含是他南国的少年丞相,两个位高权重的人以这种方式联合在一起,朝中会掀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
顾流笙希望傅钧恪考虑清楚这个问题。
傅钧恪脸皮够厚,他不会担心傅钧恪。
但姜含毕竟从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顾流笙不希望一直以来骄傲如斯的少年小丞相跟男宠那种字眼放在一起被人议论。
“陛下……”姜含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顾流笙打断了他的话:
“阿含,既然你喜欢他,那我便不会阻止你们成亲,但这个亲要怎么成,我想听听傅钧恪的想法。”
傅钧恪倒是猜到了顾流笙的打算,对着姜含一笑,转身抱拳单膝朝着顾流笙跪下,道:
“微臣愿入主相府,与姜相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有违今日所言,便叫微臣不得好死,还请陛下赐婚,成全微臣!”
傅大将军到底是如愿了,出宫的时候脸上鼻青脸肿,嘴上却笑得嘚瑟,一手揣着赐婚的圣旨,一手牵着姜小丞相的手不放。
“阿含,我不是在做梦吧?”
傅钧恪从拿到圣旨开始,脸上的笑就没消失过,直到出了宫,还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
姜含坐在相府专属的马车里,伸出另一只手戳了一把傅钧恪脸上的青紫:“疼吗?”
傅钧恪嘶了一声,却是咧着嘴摇头:“不疼。”
“不疼?”
姜含一噎,转过头无语道:“那你现在就是在做梦了。”
“别,”傅钧恪掰过姜含的脸,看着姜含,期待道:“疼,我刚才疼,所以我不是在做梦对不对?”
姜含对着这样的傅钧恪没办法开玩笑,点了点头:“你不是在做梦。”
马车晃晃悠悠地从青石板路上驶往相府,路上姜含撑着下巴盯着傅钧恪的脸看的目不转睛。
傅钧恪这时候才注意到姜含的目光,嘴角的笑意压不下去:
“我发现从刚才在宫里你就盯着我看,现在还是,阿含你是不是觉得我比以前更好看了?”
姜含忍不住被傅钧恪逗笑了,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脸成什么样子了?”
傅钧恪不知道,但他觉得姜华云之前下手揍他的时候有哪不太对劲。
姜含伸手点了点傅钧恪的嘴角,又看了看他的眼睛:“你现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真心丑得很。”
傅钧恪:“……”
虽然知道面前的少年不是真的嫌弃自己,但是傅钧恪还是觉得扎心得很。
他发现姜含没有小时候那么乖巧了,现在的姜含多了一份耿直,耿得他喉头甜腥味经久不衰。
然而傅钧恪揣着袖子里的圣旨,却是一点都不后悔,哪怕是经常被姜含怼得说不出来话来,也好过失去他。
更何况……
傅钧恪伸手将姜含揽进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眼眸温柔。
他道:我爱你。
所以——
甘为入幕宾,也愿为榻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