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借着那次机会,他探了姜含的脉相,用的是苗疆之地查探蛊毒的特殊探脉方法。
魏叶安,是在替姜含寻找解蛊的方法。
联合到国师府大公子自幼外出云游的理由就是寻人,而二十多年过去,他只带回了姜含一人,在此之后便再也没提过寻人的事来。
楚弦歌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大胆又可怕的想法。
因为这个想法,他联系了苗疆之地的族长,以多年前的救命之恩作为交易,请他帮忙解姜含体内的蛊毒。
等确定蛊毒可解的情况下,楚弦歌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魏叶安。
魏叶安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去了苗疆之地。
甚至是在提出要让他以做药人的代价换取他想取的解药时,他都能毫不犹豫的答应。
对此魏叶安给出的理由是,他欠那个人一条命。
魏叶安可能是关心则乱,根本没有察觉到这背后还有楚弦歌在里面捣鬼。
即便他不来苗疆之地,在楚弦歌的帮助下,姜含也必定能解了身上的蛊毒,可惜他不知道。
魏叶安的决定和做法并没有让楚弦歌感到高兴。
当他得知魏叶安给的理由是欠一条命的时候,他的心就是一沉,连带着对魏叶安也升起了恨意。
魏叶安从来都没有欠过姜含的命,魏九弈倒是可能算得上差点要了姜含的命。
但依照魏叶安的性子,他不会替魏叶安偿命,他只会杀了魏叶安为姜含偿命。
所以欠了一条命的人,只会是魏叶安自己。
一模一样的相貌,一模一样的名字,甚至这辈子还是栽在男人身上。
心中的那个猜想可能是真的。
楚弦歌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在姜含之前动身来到苗疆之地,他想做最后的确定。
魏叶安来到这里之后经历的一切都是他在幕后安排的,包括姜含遇到单独出部落的族长之子鄂卓,这一切也都是他安排的。
族长那边早就已经打好了招呼,只等第五次毒发后解毒。
鄂卓没有跟姜含说实话,不是族长忙不能赶在他第五次毒发之前为他解毒,而是这毒只能等第五次毒发之后再解。
鄂卓原本是不愿意在外来者面前演戏的,但是看见姜含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位于所有事情中心的少年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
鄂卓知道他的身份,但他还是没想到一个在朝堂中混迹的少年还能有那样一双清亮的眼睛。
以至于他生平第一次有了一个不讨厌的外来者,以至于他不敢让少年在这本就是一个圈套的漩涡里承了他的情。
就当代价,是承受一次本不该承受的蛊毒发作好了。
“你把他当什么?”
鄂卓听见自己这样问面前这个设计了一切的年轻男子,他道:“楚公子,你把阿含当什么?”
楚弦歌抬眼看了对面的青年一眼,意味深长:
“怎么?当初是谁不乐意的,现在阿含都叫上了?”
鄂卓被噎的说不出来话来,他弄不清楚弦歌对那个少年到底是什么态度。
人是楚弦歌提出来要救的,但中间这么多弯弯绕绕,也是楚弦歌弄出来的。
楚弦歌见鄂卓不说话,扯了扯嘴角:“你先告诉我,魏叶安有没有在姜含面前提上辈子这样的字眼?”
鄂卓其实留了个心眼,他在姜含住的地方留了人,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故意的,他的人并没有被抓出来。
所以有幸听到了从那个眼眸清亮的少年嘴里讲出来的有些玄幻的故事。
鄂卓本来以为不过就只是个故事,或者是玩笑而已。
眼下听这个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的年轻男子开口就问什么上辈子之类的事情,他突然就意识到似乎哪里不太对。
楚弦歌的所作所为,可见是认识魏叶安与姜含的。
但三个人同时提到什么所谓的上辈子,绕是鄂卓也觉得事情似乎向着他从未想过的方向发展了。
上辈子,真的存在吗?
心里拿不定主意,鄂卓皱眉,一双灰蓝色的眼睛里有疑惑,也有怀疑:
“提过,还讲了一个故事,一个皇子和小太子之间的故事。”
这个世界上喜欢男子的人不多,但也不少,鄂卓就是其中一个,只是很可惜,他眼瞎看错了人,错把鱼目当珍珠。
对于姜含讲的那个故事的主人公,也就是那位小太子有着说不出的同情。
小太子比自己惨多了,情窦初开爱上的人到头来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楚弦歌在鄂卓这里得到答案,脑海里翁的一声,踉跄了一下,嘴唇抿得发白:
“他有没有提过,小太子的那位同父异母的皇兄?”
楚弦歌到现在其实已经确定姜含就是那个曾经死去的人了。
这一句话,夹杂着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
他想知道答案,可又怕知道答案,毕竟,他上辈子跟姜含的关系,算不上好。
鄂卓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之后,可能很长时间都缓不过来劲儿,仔细想想这几个人的话,滤出来的东西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提了,阿含言语中似乎对那位同父异母的皇兄印象还不错,而且似乎没想到自己在那位皇兄眼里其实也挺重要的。”
鄂卓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说出这句话的。
这几个人明显是旧相识,还有那个什么所谓的上辈子。
虽然荒谬,但是有迹可循,几个人也不像是脑子有病,得了妄语症的人。
楚弦歌扶着旁边的木架子,听见自己胸腔里的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的要炸了似的。
原来还活着,真的是他,真是太好了……
桌子上的油灯灯芯噼里啪啦烧死了一只向火的扑棱蛾子,陷入狂喜里的楚弦歌回过神来。
“谢谢,你能带我去找他吗?”楚弦歌压抑不住心里的激动。
他不是太熟悉这里的构造,这些日子也仅仅是在族长的蛊室里待着,又偶尔跟那位对亡妻感情深厚的族长聊聊感情问题。
鄂卓像是被人打了一棒子,这是这位楚公子第一次对他这么有礼貌,一时间竟然让他有些不适应。
等反应过来后,用桌子上的长针挑了一下桌子上油灯的灯芯,这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