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镜头的转移,那位谢柏思小姐正握着一支口红,靠近尤然,捧住对方的脸颊,替尤然抹口红。
穆斐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她虽然知道这是在拍摄广告,但这亲密的动作实在是令她不悦。
这广告方案是谁设计的。她语气不快地问着康丽。
康丽想了下,应该是公司上面策划部设计出来的方案,怎么了?
如果我看了这个广告,绝对不会购买俄尔卡斯的任何一支口红。
康丽听着穆斐如此刻薄的讲述,很是疑惑,这场景拍的多唯美啊,多浪漫啊,怎么穆斐那么不喜欢的呢
果然穆府的女主人是最难伺候的主儿,挑剔到了极致。
***
终于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拍摄完了这则伟大的广告。
导演邀请所有工作组人员吃饭,当然也包括小新人尤然。
但尤然将康丽拉过来,拜托着婉拒,毕竟她拍摄结束的时候正好看到远处的大厅里,那抹熟悉的身影正在等着自己。
她的穆斐。
她不想浪费一分一秒花在别人身上,只想多跟大人待一会儿。
康丽就依着尤然,告知那些热情的朋友们让尤然下次再聚,毕竟这孩子腼腆又害羞,家人还来了。
康丽指了指远处门口站着那位端庄丽人。
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对方那清冷疏离的气质再加上一身黑色妆容,优雅又森冷,令人着迷。
只不过,康丽提前告知让他们别有其他心思,为了自己的小命。
于是尤然就告别各位,在康丽的帮助下成功脱身,临走之前还和谢柏思眨了眨眼睛,互相留了通讯,为了以后联系。
大人,外面竟然下雨了。
尤然开着车,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说了一声。
今天确实是阴天,走得不巧,刚开车没一会儿,天空就飘起了小雨。
小雨打湿了车窗玻璃,勾勒出一幅朦胧的雨中风景。
也融化着临近初春的积雪。
穆斐支着下巴望着窗外,虽说是下着雨,也不是很大,轻飘飘的,车内并没有听到像大雨那般扑倒车窗的响声。
大人,您觉不觉得下着雨,也很浪漫。
尤然默默念叨一声,嘴角扬起着淡淡的笑意。
穆斐听后,转过头望着尤然的侧脸,对方精致的妆容,淡淡的唇色,那小嘴可是被那位谢小姐用口红涂抹的。
穆斐可是记得的。
不觉得。她一点都不给尤然面子,否定掉了。
尤然叹息一声,果然大人没有情调。
她车开的不快,在前方的道路口,竟然看到有一家冰淇淋车在售卖着。
大人,您想吃冰淇淋吗?尤然馋猫性子起来了,眼力尖尖地注意到了目标方位。
她在问的同时,早已将车子开到了可以停靠的路边了。
穆斐也瞥到了那辆卖冰淇淋的车,下着雨,居然还有小朋友在买冰淇淋,果然都是好吃鬼。
而她身旁也坐着一个小朋友,也是个好吃鬼。
你想吃你买吧。
不不不,尤然想买给您吃,然后尤然沾一下光,买两个。尤然笑地腼腆,她在征得穆斐同意的情况下,撑着雨伞下了车,走到了前方卖冰淇淋的车旁。
穆斐隔着车窗歪着撑着伞的尤然,对方面容温和地与那位售卖员交流着。
下着雨确实蛮浪漫。穆斐慢慢感叹了一声。
当尤然手握着两支冰淇淋来到车旁时,竟然不见穆斐的踪影,她刚心里咯噔一跳,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了她一声。
尤然。
尤然立马回过头,原来穆斐大人竟然站在一家打烊店铺的屋檐下躲着雨,等着她。
大人,您怎么出来了。尤然小跑到对方面前,惊呼一声。
车里太闷了,出来透透气。穆斐站在廊檐下,回答着尤然,头发丝儿有一点被雨打湿了。
尤然来不及收伞,她赶紧将手里那枚樱桃味的冰淇淋递给穆斐。
大人,您尝尝。
穆斐笑着接过了,握在手心。
尤然被对方那浅浅的笑意迷乱了眼,竟然盯了好久。
你在看什么。穆斐问。
尤然这才红着脸正过头,望着屋外。
廊檐外的地面上,被雨滴打落起阵阵涟漪。
我在看雨。
说是看雨,其实眼里一直有着您。
穆斐咬了一口冰淇淋,忍俊不禁,你那么喜欢雨啊。
是不是很傻?尤然回过头,略是自嘲地说了一句。
穆斐点点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你本来就是个小傻瓜,到现在还撑着伞。
尤然哪里还顾得上看自己手里是否还撑着雨伞,她不知道为什么大人今天笑得那么好看。
她的公主怎么可以笑得那么甜,那么偷她的心。
她控制不住想要走近穆斐。
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小雨声。
很浪漫。
大人。
嗯?穆斐疑惑地抬起头望向靠近自己的尤然。
尤然慢慢将雨伞垂到了她们身体一侧,遮住了外界的一切视线。
然后轻轻地吻了她。
第102章
如果世界突然停止运转了,
是什么感觉。
穆斐一直想知道解开这样的奇怪问题,
而现在她知道了答案。
她的唇上被对方轻轻柔柔地印了上去,带着淡淡薄荷糖的香气。
她怀疑尤然刚刚吃过了薄荷糖。
对方故意在她唇瓣以及里面添了一下,这大概不到一秒钟,然后就立马撤回了这份清浅又调皮的戏谑。
穆斐的眼里,似乎只有尤然低垂着长长睫毛的温柔样子,对方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这份笑意里有她穆斐看不懂的其他心思。
是好是坏,她也不知道。
只不过,她知道尤然不可能对自己有恶的一面,周围的雨随着尤然慢慢离开了她的唇也再次,
淅淅沥沥地下着。
樱桃味的冰淇淋确实很好吃。
尤然添了一下嘴角,然后说了一句这样不轻不重的蠢话。
她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自己犯上的行为吗?
尤然!
穆斐这才从刚刚那仿佛有一个世纪的当机时间内苏醒,她立马扯住对方的耳朵,死死揪着,你知道对我做什么!?
尤然被穆斐揪着耳朵,只好痛苦地侧着头,乞求大人手下留情。
大、大人,我只是想吃您嘴里的冰淇淋。
你是变一态吗?
穆斐没法骂出这个没有修养的词,她有点气恼地红了脸,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教训对方如此不知羞耻的行为。
大人,好痛哦尤然委屈地嘀咕一声,小耳朵还被穆斐揪着呢。
穆斐瞪了对方一眼,最后只好叹气一声,将手放下了。
幸好这该死的小畜生也知道见不得人,还用伞将外界视线挡住了,要是被别人看见了这幅场景
她穆斐肯定想找个地洞了。
那么喜欢吃,都给你。穆斐将手里那只吃了一口的樱桃味冰淇淋递给了尤然。
她语气要多凶狠有多凶狠。
明明是被责备着,可脸皮越来越膨胀厚度的尤然嘴角仍然是挂着浅浅的笑意,她像是得了便宜的大猎犬。
表情更是比冰淇淋还要甜。
她走到穆斐面前,讨好地握住对方的手,摇了一下。
大人,尤然已经尝过了,尤然只是想尝尝您嘴里的冰淇淋味道,已经满足了!
她声音娇滴滴的,眼里更是被这屋外的雨,映照地湿漉漉的大狗狗的乖巧模样。
堪称北区的最漂亮的甜心大宝贝。
穆斐阴沉着眼盯着尤然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蛋,她应该将尤然暴打一顿的,这小鬼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
不成体统!
你如果有下次
大人,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在外面对您这样了!我发誓,到时候不让您说,我自己滚。尤然保证地非常诚恳,她还将雨伞放下来,手指对天发誓。
如果尤然做不到,就天打五雷
轰字还未说完,突然天上轰隆隆的雷声响起,吓得尤然一哆嗦。
这发誓也太不给她面子了吧
而且这雷声一个接一个响起,似乎真的要五雷轰顶了。
大人,我怕!尤然赶紧嘤嘤啼啼挨在了穆斐身旁,求保护。
穆斐摊了摊手,表示这小鬼的发誓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你终于知道怕了。穆斐望着雨势愈来愈大的天空,没好气地嘀咕一声。
尤然嘟囔着嘴,紧挨着穆斐身旁,她此刻像个湿淋淋的金毛小猎犬一样,可怜巴巴。
我错了,求老天爷消消气别轰我了
穆斐两眼翻白,她真的很想对着尤然的脑袋捶一拳。
连我都想轰你,可别说老天了。
我猜大人舍不得。尤然晶亮的眸子里仍然是荡漾着笑意,即使是害怕这打雷声,嘴巴还不停,手里的冰淇淋都见底了。
穆斐低下头看着对方黏黏糊糊在自己身边的架势。
她真的有点无力。
她为什么要跟这个小傻瓜兼麻烦鬼较劲了,是想气死自己吗?
对方的脸皮,是越来越有厚度了。
赶紧离我远点。
不嘛。
不许撒娇。
尤然只好闭上了傻笑的模样,慢慢同大人一起站在廊檐下,抬头看着,这淅淅沥沥的雨。
她默默凝视着穆斐那张清丽的侧脸,
好美啊。
如果她能和大人一直这样相处下去,她该多幸运。
即使穆斐大人不懂她的心,也没关系。
她只想这样无忧无虑地,跟大人在一块。
一直这样。
大人,尤然想永远和大人您在一起,可以吗?尤然默默凝望着坠落的雨,默默地开口着。
她没有望去穆斐,因为她害怕自己眼底的爱意被大人看出来,然后拒绝她。
穆斐转过头望着她的尤然。
明明刚刚还在因为对方做的蠢事而感到气恼,可这小家伙正经起来的模样,倒是给她感觉异常的沉稳与真挚。
过了一会儿。
穆斐重新正过头,望着雨,说着:可以。
尤然以为穆斐应该是说她傻气或者不正面回答,没想到对方竟然回答了可以。
她有点难以置信地望向穆斐。
别用那么傻瓜的眼神望着我。穆斐冷淡地说了一声。
尤然只好抿着嘴,不再望她。
大人,尤然一定会好好在府邸帮助大家,替大人分担解忧,不给您增添烦恼的。尤然这样说着,她希望大人能够相信自己。
她已经长大了,她可以独当一面,她可以替大人分忧解难。
她会替大人好好守护穆府。
守护大人,守护大家。
穆斐侧过头,看着尤然急欲想表达自己实力的小姿态,有点欣慰地伸出手戳了戳对方的脑袋瓜,然后嘱咐对方。
力所能及就好。
不要,我会竭尽全力,您要信我啊。
好好好,那你算算这雨什么时候停,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穆斐低声轻笑着,小猎犬都这样说了,她就只能依着对方性子来,但她不认为尤然她能做到什么程度,毕竟对方才刚成年,何况还是个人类。
好,那我算算~
嗯。
我猜这雨大概要下100年左右。
为什么。
因为我刚刚听这些雨点悄悄告诉我,它们说希望我和大人一直在这浪漫看雨呢。
胡闹。
大人您又笑了。
没有。
尤然想,就这样和大人这样胡闹一辈子也挺好,如果可以的话。
***
这一天
皇室召开了紧急秘密会议。
为众议院皇族成员、审判官及各大家族为首参与。
是在皇室的分庭召开的,临近北区。
只不过,此刻的穆府府邸并不太平。
黛姨染上了一种血族可怕的急性皮肤病。
这种病起因不明,史书上记载:染上此病毫无征兆。初期症状只是短暂咳嗽,等病原侵入到整个身体之后,就会感到全身无力,皮肤瘙一痒,直至身体溃烂,化脓溢血,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化成一具丑陋的腐朽干尸,最终死亡。
死之前会经历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痛不欲生。
怎么样,医生?岱维看着医生从阁楼里走出来,赶紧上前询问着。
老医生面色凝重摇摇头,根据现在的药物根本治不了这种疾病,只能拖延身体衰竭的时间罢了。
而真正得过这样疾病还能活下来的血族基本都是纯种血族,凭着自己的强大的精神力以及身体的耐性抵抗了这种皮肤病。
只不过,黛姨并不是纯种。
所以,很难说能不能活下来。
难道没有办法可以治好吗?尤然焦心地从黛姨房间走出来,她完全无法想象昨日还好好的黛姨,今天就突然倒地不起,然后被诊断出得了这样的怪病。
她以为血族的身体要比人类强悍很多,不应该这样的。
老医生毕竟是很有经验的医师,他没办法否定说没有救治的可能,只不过,这只是听说,一种民间方子,曾经中世纪有蛮荒之地的血族得过这种疾病,但最后也痊愈了。
他们当然不是纯种,他们的耐性更低,只不过,他们食用过一种草药。
脊茧草,只有脊茧草大概能治好。老医师只能用大概这个词说明情况的不确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