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个靠窗口的位置坐下。
面对面坐着,一抬头,就能看到对方整理餐具的样子。
服务员过来给她们点单,看见穆雪衣,笑问:
哎,你好久不来啦?
穆雪衣很有礼貌地笑:
嗯,之前回老家了,这次过来小住几天。
服务员打量了一下周枕月这张陌生脸孔,有点好奇的样子。
穆雪衣见状,唇角微弯,像是流出了一丝坏笑。
突然
想搞点事。
她忽然开口:姐姐。
周枕月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穆雪衣在叫她,毕竟雪衣就算是叫,也是叫月姐姐。
直到穆雪衣又对着她叫了一声:姐姐?
周枕月有点迟钝地嗯?了一声。
穆雪衣长长地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握住了周枕月的手。
姐姐,你说,妈和爸要是知道了我们俩的事,会不会被气到住院啊?
她的语气听起来溢满了担忧。
正在帮她们倒水的服务员马上竖起了耳朵。
卧槽,有瓜。
周枕月愣了一下。
但聪明如她,很快就心有灵犀地明白了穆雪衣想要干什么。
她干咳了一声,淡淡地接话:
或许吧。毕竟,我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呢。
服务员:?
穆雪衣本来只是想演个私奔戏,没想到,周枕月直接给抬成了伦理剧。
她马上接住戏,捂着嘴,转眼间就带上了一点哭腔:
你说,我们都已经偷跑到这里,他们会不会找到我们呢?要是、要是他们找到了,一定会打断姐姐你的腿的
周枕月拍拍她的手,安抚道:
别担心,我已经联系好了专业的骨科医生。
那妇科医生呢?你有没有联系好?咱们之前做试管婴儿的那个医院已经回不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总要再找个靠谱的大夫接手。这也是姐姐你的孩子,我们可千万,一定,要保护好她啊。
服务员:??
对了,姐姐,恐怕你还得再去找个好一点的脑科医生,咱们是亲姐妹,近亲生子,生出来的孩子万一是个智障,我担心是不是
她抽噎了一下,悲伤地说:得随时准备开颅治疗
服务员:???
周枕月举起水杯,掩住了自己实在有点憋不住笑的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这章下面也发50个红包~
99、第 99 章
眼看着服务员已经失去了表情管理, 倒水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穆雪衣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哈哈哈好了,小李, 我们在开玩笑呢,别当真别当真。
服务员怔怔的:啊?
穆雪衣向她介绍周枕月:这不是我姐姐, 这是我女朋友。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也没怀孕, 刚刚就是逗你玩。
服务员回过神, 气呼呼地说:穆小姐,你怎么总是这么爱开玩笑!
周枕月翻着菜单,似是随口一问:
她以前还开过什么玩笑?
服务员:就以前有一次啊, 穆小姐吃完饭, 和我讨价还价半天,说她特别可怜,腿断了,手指断了, 还有抑郁症,非要我给她打五折。我都心软了,寻思, 干脆我请她吃这一顿好了。我钱都掏出来了,结果她说, 是和我开玩笑呢!她可有钱了,根本就不差这一顿饭!
周枕月听到抑郁两个字时看向穆雪衣。
穆雪衣神色淡淡的,没什么异样。
这么久远的事你还记这么清, 穆雪衣浅浅一笑,轻略地带过了这个话题,点单吧。一份白酒蛤蜊意大利面, 一份黑松露牛排,两份奶油蘑菇汤。
服务员显然也是对穆雪衣又气又喜欢,上一秒还在控诉她,下一秒就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给你送一份餐前面包。
穆雪衣笑着点头:好啊,谢谢你。
穆雪衣表现得非常自然。
太自然了。
周枕月眨了眨眼,看向窗外,觉得或许是自己多想了。
餐前面包很快就端上来了。
穆雪衣拿起餐刀,给掰开的面包里涂黄油。
周枕月不说话,她也保持沉默。
刚回来的时候,她是打算主动和周枕月说过去一年的那些事的。
但当时周枕月的一句你不该卖惨,把她所有的话都捂了回去。
她的心态其实很豁达。她不会把苦难憋在心里,玩感动自己的戏码。
她觉得,任何事情,不论好坏,她的另一半都有知情的权力。
但如果这种知情权变成了对方眼中的一个卖惨方式,那么,她或许就不该再开口了。
事情变了质,就会失去原本的意义。
顺其自然吧。
周枕月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
只要她们能这么融洽地待在一起,那些往事知不知道的,也就不必偏执了。
穆雪衣涂好一个面包,递给周枕月。
周枕月没有接,而是微微前倾,说:
喂我。
穆雪衣笑了笑,周大总裁有手有脚的,还要别人喂你吃东西。还好小艾不在,这里也没有其他认识我们的人,不然给人看到了,周大总裁的冷面精英人设不就全崩了?
她嘴上这么说,手还是很轻柔地把面包递到了周枕月嘴边,小心地喂她吃。
周枕月咬下一口面包,细细咀嚼。
咽下之后,她才开口:就是因为这里没人认识我,才叫你喂。
穆雪衣:原来你也怕丢面子。
周枕月:我当然怕丢面子。
穆雪衣:那在我面前,你就不怕丢面子了?
周枕月:里子都被你看完了,面子还重要么?
穆雪衣呀了一声,我没听错吧,月姐姐在和我开颜色腔?
周枕月泰然自若,清者见清,浊者见浊。
两份奶油蘑菇汤端上来了。
等服务员摆好盘子,转身走远了,穆雪衣才不慌不忙地接话:
讲道理,你把我的里子看完了才差不多。你的里子,我可是一点都没来得及探索呢。
周枕月拿汤匙舀了小半勺奶油蘑菇汤,很文雅地尝了一小口。
今晚就让你探索。
她极轻地说。
穆雪衣才喝进去的一口汤呛在了喉咙里。
咳
果然。
闷着骚,可比明着骚吓人多了。
.
吃过了饭,两个人又在附近闲逛了一圈,小卖部里买了些零食。又逛去稍远一些的菜市,买了些别人挑剩下的菜和肉,给明天的伙食做准备。
因为菜市确实比较远,穆雪衣问这边的邻居借了一辆自行车。
她还是不会骑没有辅轮的自行车,于是,她就坐在后座上,抱着周枕月的腰,看着周枕月慢而稳地蹬踏板。
自行车把上的铃铛时间久了,就算不按它,路稍微颠簸一点,它的内部零件也会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这段路有些不平,虽然周枕月已经骑得很慢了,但整个车连着人还是在起起伏伏。
铃铛也一直在响。
铛啷啷
铛啷啷
穆雪衣似乎看到了她和周枕月的晚年生活。
有一套普通平凡的小房子。
闲了去喜欢的餐厅吃饭。
吃完饭,就骑着一辆有一点旧的自行车,去采购明天要吃的菜和肉。
脑子里只想着:
明天该做什么菜呀?
屋子里有一点脏,一会儿回去,得要一起打扫卫生才行啊。
今天的天气好,晚上应该能看见星星。
她们可以一起坐在秋千上,一边回忆有趣的往事,一边像小孩儿一样数着那些怎么数也数不完的星星。
这五天
要是可以像一辈子那么长,就好了。
吱呀一声,她们已经回到了小院,周枕月停下自行车,回过头温声说:
你去开门。
穆雪衣恋恋不舍地松开周枕月的腰,下了车,拿出钥匙。
周枕月很体贴地问:光线暗,看得清么?
穆雪衣弯下腰,眯着眼盯锁孔,好像有点黑。
周枕月坐在自行车上,单脚撑着地,打开了手机的电筒功能。
隔着一段距离,仔细地把光打在锁眼那里。
有了光,穆雪衣开锁就顺利很多了。
回到家,她们把吃的放进冰箱,大概收拾了一下屋里和院子里的灰尘,再去铺晚上要睡的床单被褥。
整理里屋时,周枕月看见角落里放着一只上了锁的大箱子。
又大又重,古朴的棕褐色,面上落了一层薄灰。锁上的钥匙孔很小,看样子,能开这把锁的钥匙并不在穆雪衣给自己的那串备用钥匙中。
周枕月随口问了一句: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穆雪衣很随意地答:一些生活上的散碎东西,回岸阳前拾掇屋子,把那些乱七八糟不好收的都放在了一起。
周枕月又看了两眼那箱子。
看上去确实就是个普通储物箱。
只是一个不重要的小插曲,很快就被抛在了脑后。
一通忙下来,已经快要到了十点。
路上赶了一天半,下午又买菜买了,都有些累。
两个人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一起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