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闻见熟悉的清冽雪松冷木味道。
唇瓣的触感和腰间厮磨的手不停息,谢斯白低沉危险的声音传来:“你把我当老大那只狗?”
秦黛:“……”
窗帘拉着,室内有些昏暗,乍然醒来,叫人分不清几时几刻。
秦黛发懵:“你回来了?”
谢斯白低头咬她下唇,带了丝气性似的,手探进去:“谁是狗?”
腰不自觉地弓起,秦黛意识并不清明:“你是不是骗我?”
谢斯白应一声:“聊天那会儿都到安北机场了。”
十个小时是假的,机场到紫云别苑,满打满算也就一小时。
他还笑:“谁让你在我床上睡觉的?”
秦黛气息乱了:“溪溪带我来的。”
谢斯白单膝卡进她腿间,低下头,同时抬起她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好在理智残存,最后关头,秦黛推开了谢斯白。
“你回来了不出去吗?”秦黛搡他,“外面很多客人,溪溪还等着她的生日礼物,你快去。”
“客人不用我管,礼物上楼前都给她了。”
谢斯白将她不乖的手握进掌心,也有分寸,这房子虽然隔音非常好,但可没买安全套。
不过还是装作像被她抗拒的行为伤了心,他低低地控诉:“你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想我?”
秦黛不答,他不走,她便是整理好衣服,仗着多年舞蹈基本功,身姿轻巧地躲过他束缚,飞速从谢斯白房间逃似的离开了。
下楼时,才发现正厅的人比之前更多。应爽和应宣也来了。
谢苑溪看见她,急匆匆走来,给她展示手里的东西。
思念基金会最新启动的救助先心病儿童项目,前期筹备近半年,谢斯白近日劳碌奔波的成果,以谢苑溪为名发起的慈善项目。
这是谢斯白送给他妹妹一份最特别的生日礼物。
在台阶下伫立的时间,谢斯白也下楼来,他已经换了身衣服,瞧着一派光风霁月,芝兰玉树。
只有秦黛知道,在房间那么久,他都干了些什么。
谢斯白直直朝秦黛走来,秦黛却在他即将靠近时,眼神躲避着走远。
谢斯白:?
秦黛发微信解释:你不要和我说话。
x:?
秦黛一开始就发现,当他出现在楼梯口时,有多少人的目光聚焦过去,比他妹这个小寿星看着都让人好奇。
秦黛只喜欢在舞台上成为视线的焦点,这种场合则能躲就躲。
何况这里面还有谢斯白那么多家人。
于是严词命令谢斯白,不要靠近她,也不要和她说话。
谢斯白能有什么办法,吹一声口哨将老大唤来身边,开始和狗算账。
怎么还学会进人卧室了?
应爽过来,不知道讲了多少句话,嘴皮子都要磨出泡来:“服了,站那儿全是来跟我打听你消息的。”
他扫一眼谢斯白人:“上楼换个衣服这么久?您绣花呢?”
谢斯白懒得搭理他。
应爽撞他肩,天性难改,又不知被什么戳中了八卦的神经:“哎看那儿,徐瑞妍也来了,我溜达一圈,听说要不了多久,那两人就要订婚啊?”
谢斯白还真不清楚:“我哪知道。”
应爽颇为无奈,皇上不急太监急:“你说你一天天知道个什么?”话音一转,抬抬下巴示意某处,“嘿你再看那儿,宋艺萱又是和谁来的?她爸都那样了,她看上去倒挺开心。”
谢斯白宁愿和老大去跑步、陪谢苑溪逛街,都不想听应爽拉他八卦。
头疼得厉害,正好谢苑溪拉他去给她拍照,谢斯白赶紧抓住机会逃遁。
应爽叹息一声,拿了杯酒,想找间休息室抽支烟,前路被人拦住。
他笑得如沐春风:“宋大小姐,您这是找我有事?”
秦黛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迷路了。
这房子和城堡都差不多了,她又不太擅长记路,正想找个人询问一下,拐弯时,却听见旁边半掩的房门里,传来应爽的声音。
“饶了我吧宋大小姐,您这要求我是真无能为力。”
显然是私密的事情。
秦黛不爱偷听旁人说话,正要迈步时,却听一道女声说:“我不信,据我所知,谢斯白是单身。”
秦黛的脚步硬生生顿住。
因为她提到的人。
应爽听起来像是已经被问烦了,索性道:“我骗你有意思?宋大小姐,人心里有个喜欢了很多年的白月光,这词什么意思你总理解吧?谢斯白可是把一张女孩儿的照片,藏了快十几年了,在部队里都压在枕头底下,还为那照片和人干架,我可就见他犯过这么一次纪律。你想想吧,这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心里在他心里有多重的地位。实不相瞒,宋大小姐,你和他那白月光就是两种类型,你就算从我这儿打听再多去投其所好,谢斯白也都不会喜欢你,我好心相劝,趁早放弃哈。”
秦黛盯着眼前的一条地板缝发愣,她仿佛失去了呼吸。
只听里面的人又问:“那他的白月光,是什么类型?”
应爽道:“艳如桃李,冷若冰霜那款的,世上没几个的神仙。”
秦黛在那两人出来之前,脚步很轻地离开。
她找不见路,最后竟然不知不觉地从一道小门出去,竟然是后门。
远山如黛,天朗气清,今日的天空,没有一丝云。
秦黛指尖微凉。
谢斯白既然有爱而不得的白月光,那又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
第55章 落日珊瑚xiii 后院起火
谢斯白发觉找不到秦黛人时, 是在十分钟后。
他寻遍整片草坪,问了几乎所有佣人,差点连打理草坪的园丁都问一遍, 都没人看见她。
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不回, 谢斯白甚至还返回了一次他的房间找人,均无果。
最后让退休了的老大重新上岗,牵着狗跟执勤似的。老大不愧是曾经拿过一等功的军犬, 老了鼻子也灵, 没几分钟, 就带着谢斯白,在后院发现了目标。
彼时秦黛正蹲在一片玫瑰丛前, 神情专注地看着花。
谢斯白松口气,走过去, 秦黛正好回头。
“怎么在这儿?”谢斯白和她一起蹲下来, 看花。
“要日落了。”秦黛回。
谢斯白抬眼,远处的的山间, 红日悬空, 没有云层遮挡,空荡荡的,只剩橘色的刺目日光。
他去牵秦黛的手:“带你去个地方?”
秦黛被拉着起身:“什么地方?”
“看日落更好的地方。”
不远,谢斯白带着她穿过这片玫瑰丛, 又绕过几棵百岁之龄的青柏, 两人一狗,他们走了不到三分钟,秦黛就看见一片湖泊。
静静地嵌在绿树和青草之间,黄昏的光照在澄明的湖水之上, 泛着金色的粼粼水光,“斜晖脉脉水悠悠”,像是一枚绿茵高树中间镶嵌的金色宝石。
天际的夕阳已经垂于山峰上,缓慢地下沉,像一个圆润的大橘子,连周围的天空也被染成了橘红色。
谁都没有说话,直到那轮红日,彻底从山间坠下去,只剩天边微淡下来的余晖。
谢斯白望过来:“想到了一句诗。”
秦黛说:“我也想到一句,你想到哪句?”
谢斯白答:“日落西山前,人约黄昏后。你呢?”
秦黛道:“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
“……”
谢斯白抬手揉她头发:“同学,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悲观?”
秦黛躲开他的手,几分不自然地弯腰去摸老大的脑袋。
谢斯白并未察觉什么。
吃过晚饭便准备开车送她回家,远远地看到应爽走过来,秦黛当时已经上车,只听应爽问他:“听贺队说你俩过两天要去云南?”
谢斯白嗯了声,没多谈。
应爽眼睛尖,早就看见了他车上的人,扒拉着驾驶座车窗,压着声音八卦地打听:“兄弟,你这是已经成了?”
秦黛就在身旁,谢斯白不想理他这种话题,抬手推一把他人让远离车轮,淡淡道:“让让。”
应爽推开两步,笑嘻嘻地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做口型:“牛逼。”
谢斯白一脚油门踩出去,车开出庄园大门,秦黛才轻声开口:“你又要走?”
谢斯白嗯了声:“去看一个从前的战友。”
“什么时候去?”
“十号。”
“去多久?”
“两三天,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