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离开,秦黛隔着书房的窗,看见那道颀长的身影乘车离开,车影都瞧不见了,她才转身。
到书桌前,捡起那根昨晚就被碰掉了的钢笔,她放回桌面。昨晚她将这张桌面无意识地弄乱了好些东西的摆放位置,秦黛摸了摸耳朵,开始整理。
拿起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里面忽地掉出来张卡片。
轻飘飘落到了地上。
秦黛捡起来,翻到正面,瞧见一幅画,画的是一棵茂密繁盛的大榕树。
安北的气候种不了榕树,秦黛想起的,只有津南的榕树。
七中的校园,和后面的春山巷,种了不少。
她没想太多,重新夹回去,最后一眼,看见卡片底下一行小字:
「have you found your cynthia? 」
像个小孩写的字。
她很快放回原位,也没做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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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斯白离开的第一周,秦黛其实没太大的感觉,施秋还在她家住着,她见不到他,但每天也充实。
宋庸年被辞退了,新团长还不知道是谁,谭慕言从那件事之后,也已经好多天都没去过团里,但也没辞职;秦黛一如既往不断练习《春思》,回了家就和两位姐妹去吃好吃的;老大运动量大,她早晚还得遛狗一小时。
时间被充分占据掉了,以至于这第一周,都没太过于频繁地想起谢斯白。
谢斯白也忙,辗转好几个国家,经常发来的微信消息,都是东八区半夜的点。
两人好像才恋爱,就开始了异地。
施秋没多久,就找好了房子,从秦黛这儿搬了出去。
恢复下班后一个人独处的时光,秦黛久违地,感到了孤独。
但她现在还有老大。
她这回控制自己不要太溺爱,按谢斯白定好的分量给餐,老大怎么蹭她小腿都不动摇。
只是伸手在狗硬得扎手的脑袋上摸了又摸,不合时宜地想起狗主人那头有些软的头发。
浓密,乌黑,又很顺滑。
触感的确比老大的脑袋好太多。
但她摸得最多的时候,好像是在床上……
一想到这,秦黛思绪有一瞬的卡壳。
她收回手,蜷了又蜷。怎么会在这时候,想到那种状况下的谢斯白。
秦黛舒口气,揉揉正在啃一条冻干的老大耳朵,也不知告诫自己,还是劝老大少吃点:“你控制一下吧。”
老大那么会听人话的一条退役军犬,此刻也烦她。
晃晃脑袋叫人别打搅它吃东西,只顾自己低头吃肉。
秦黛掏手机拍照片,发微信告状:你管管它。
她发完,知道谢斯白那边至少也得四个小时后,才会得到回复。便去洗了手,又去冰箱拿了瓶冰镇的鲜榨蔬果汁。
回来时,竟然发现弹出来两条视频通话请求、
最新的一通刚自动挂断,秦黛回拨回去,才三秒而已,四四方方的屏幕上,弹出来谢斯白的脸。
他像是刚洗漱完,整个人干净清爽,头发比走之前长了点,那时候刚过眉毛,现在垂下时已经能够到睫毛。
太久没见,秦黛竟然有一瞬间的失神。
谢斯白举着手机走动几步,从洗手间出来:“发什么呆?不认识了?”
秦黛回神,摇一下头,看见他那边明亮的天色。
“今天在哪儿?”她问。
谢斯白说:“旧金山。”
前天还在柏林来着。
秦黛知道他说出差需要两周,但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二天。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她忍不住问。
谢斯白像是回到了床上,眉眼间流露出几分倦意,辗转这么些天,他的时差早已经混乱了。
“可能得推迟几天。”他低声说。
秦黛盯着屏幕里的人:“你是不是很困?”
谢斯白嗯了声:“才睡了四个小时不到。”
秦黛抿唇:“那你快睡觉,我挂了。”
谢斯白拒绝:“再过四十一分钟,我们就三百个小时没见面了。秦黛,我有点想你。”
秦黛愣了一下,掌心冰凉的杯壁上,她却好似感觉到的是烫意。
“你想我吗?”谢斯白问。
秦黛好几秒都回答,放下手中的杯子,正好老大这是窜进她怀里,爪子乱动,往她身上疯狂扒拉。
这么多天,老大一没吃饱就是这个状态。
但秦黛被人吐槽过分溺爱,现在心硬如铁。
给够就不再添了。
她隔着屏幕,当着谢斯白的面告状:“我管不住你的狗。”
不知道是不是通过电磁波传播的音调变了质,谢斯白的嗓音比刚才低沉了几分:“秦黛?”
秦黛不明所以:“嗯?”
谢斯白声音低哑,言简意赅地提醒:“衣服。”
秦黛低头一看,她身上穿的是一条云水蓝的真丝睡衣,连内衣都没穿,接起谢斯白视频的时候,根本没想太多。此刻被老大那么一捣蛋,一侧的肩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滑落下来,虚虚地吊在臂间。
细细的一条带子,本就遮挡不住什么,精致漂亮的锁骨展露无遗。
但这样要掉不掉地挂在上臂间,添了几分惹人遐想的意味。
秦黛飞速勾着穿好,迅雷不及掩耳地将沙发那只星黛露抱进怀里,也遮挡住她身前。
屏幕中,谢斯白笑了一声:“挡什么——”
他一顿,又加一句:“你哪儿我没看过,没亲过?”
最后那三个字,像是碾磨着齿间发出的。
秦黛轻咬下唇:“你……”
“你”了半天,没发出一声有力回击。
谢斯白这时道:“秦黛,我硬了。”
秦黛:“……”
跟一句正经八百汇报似的。
她直接把手机倒扣,不想看见他了。
可她又没挂断,谢斯白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别摸狗了,回房间,我想看看你。”
秦黛觉得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窍了,才会真的听他的话。
外面只有只老大,她还是心虚般,倒锁了房门。
“进来了?”
“嗯。”
秦黛看一眼屏幕,谢斯白不知什么时候脱掉了上衣,镜头框柱的画面,除了脸,她还看见他的喉结。
望去的这一眼,正好瞧见那凸起的小核,上下地滑动。
往下,甚至能看见两片肌理紧实漂亮的胸肌。
他就是故意地勾着她,秦黛此时无比确定。
“到床上去。”谢斯白低低道。
声音比刚才更哑。
秦黛觉得自己不是鬼迷心窍了,是色迷心窍了。
“像刚才那样,好不好?”谢斯白眸如点漆,欲念掺杂进去,更加沉,“脱掉一点。”
秦黛动作慢极了,可越是这样,她能听见听筒中传来的呼吸声越发沉重。
“这样?”
“嗯……再往下点。”谢斯白只拿右手拿着手机,“被子也往下。”
秦黛听见他节奏乱了的呼吸声,间或发出一声长长的换气声,她被扰乱了,面红心跳。
耳朵发烫,等了好久,小声询问:“好了吗?”
谢斯似是笑了下,夹在微喘的呼吸中:“没有。”
话音一转,又说了一句什么。
秦黛低声反抗:“不要。”
谢斯白哄了好久,他耐心十足,秦黛发现自己耳根子有越来越软的趋势。
放在以前,她难以想象自己会答应谢斯白,这样无理的要求。
“你快点。”秦黛催促。
“嗯。”谢斯白笑了一声,不再欺负她,沉声说:“秦黛,你叫我一声。”
月亮从云层中终于舍得露面,月色落于地面,却不似寻常清冷。
秦黛不知道喊了多少声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