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儿陪二妞回家,李叔李婶见陈果儿陪着,倒也不敢摆脸色。
陈果儿道:“二妞,你去收拾东西。”
二妞听话地进屋去收拾。
李婶茫然:“果儿啊,你让二妞收拾东西做什么?”
陈果儿道:“去同济堂啊,你们不是要二妞给柱子哥出聘礼还要买宅子吗?她没钱,打算把自己卖给同济堂,价钱都谈好了,二妞现在的工钱是六两银子一个月,同济堂包吃包住,你们也知道这已经是很高的工钱了,京城里独一份的,现在她跟我签了死契,工钱涨到十两一个月,以后我每月给你们十两银子,二妞就跟你们无关了。”
李叔李婶面面相觑,李叔道:“这怎么成?”
“李叔是对价钱不满意吗?若是不满意,你们可以去打听一下,哪家药堂愿意出比同济堂更高的价钱,我也是看在二妞跟我一块长大的情分才愿意帮这个忙的。”陈果儿诚恳道。
“不,不是这个意思……”李叔慌了。
“二妞真是孝顺,打从开始赚钱,一文钱都往家里拿,可还是不够啊,柱子成亲要钱,底下还有水生和秉生,过几年也到了说亲的年纪,都要钱,她就这点能耐,当不了坐堂大夫,赚不到大钱,不过每月十两也不少了,一年就是一百二十两,十年一千二百两,李叔李婶攒个三四十年,差不多就可以在京城好地段买上一个二进的院子了。”
哦,对了,二妞为了不连累天佑,跟天佑分了,毕竟天佑自己也不容易,还有个瘫痪在床的娘要养。”
“啥?天佑不是很喜欢二妞吗?说不要就不要了?”李婶错愕。
陈果儿叹气:“有什么办法呢?就叔婶这要求,别说天佑,若非富贵人家,都娶不起二妞吧!天佑总不能为了娶个媳妇不顾自己亲娘的死活不是?那还不得被人戳断脊梁骨,连带着二妞,你们李家都要被口水淹死了。叔婶,我也只能帮到这了,你们知道的,我办那个医学堂已经把钱袋子都掏空了,我爹还贴补我不少,哎呀,我没能给爹娘钱,还让他们贴补,真是太不孝了。”
陈果儿一脸羞愧地说道。
就得让李叔李婶醒醒脑,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打二妞的主意就是冲着她来的,救急可以,乡里乡亲的,她帮个忙是应该的,但你要说买宅子,不是少个零头而是压根没钱,也想把脑子动到她头上,未免异想天开了。
李叔李婶不由的脸红,哪能听不出陈果儿是在挖苦他们呢!
他们也不是不要脸,只是……他们一直以为二妞跟着陈果儿很赚钱。陈家修桥铺路伴学堂,出手就是几百上千两,陈果儿指缝里漏一点也够他们寻常农户几年用度了。
好吧,他们承认,原是指望二妞去跟陈果儿借点的。果儿和二妞感情要好,还能不借?借了还不起,陈果儿还能来逼债?
陈果儿有钱,不至于这么不近人情。
但现在被陈果儿一顿冷嘲热讽,他们就知道想从陈果儿这借钱是不可能了,还搭上了二妞的婚事,一辈子卖给了陈果儿,李叔李婶当真慌了。
“那个,果儿,死契的事儿就算了吧,刚贺大人来了,说了聘礼随意,宅子他们也有不用买。”李婶道,说着朝屋里头喊:“二妞,别收拾了。”
二妞出门来,陈果儿朝她眨眨眼。
其实二妞在屋里都听见了。
“二妞,听娘说,之前的事儿是爹娘欠考虑了,你别签什么死契了,啊,跟天佑也说一声,咱家不要他那么多聘礼,过得去就成。”
二妞怏怏道:“娘,可是后边水生和秉生也要娶媳妇呢!”
李叔闷闷道:“你弟弟娶媳妇的事儿,爹娘会想办法,不用你操心。”
二妞心里欢呼,朝陈果儿看了一眼,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还是陈果儿有办法。
这事儿总算是彻底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