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议了半天,也没拿出个像样的法子,李霄发了一顿脾气将人都赶了出去。
曹全捧了茶,小心翼翼地放在皇上手边,劝道:“皇上,龙体要紧。”
李霄扶额,幽幽道:“曹全,你说……孤是不是很无能?”
曹全惶恐:“皇上何出此言?是穆贼那厮不忠不义,一切祸端皆因他而起。”
皇上若能早下狠心,除了穆贼,也不会有今日之困。
“你都听见了,他们劝孤求和,划江而治,大周开国百余年,未失寸土,如今却在孤手里失去半壁江山,孤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就算孤愿意求和,穆恒也不会答应,他有了老八,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对孤赶尽杀绝。曹全……他说是孤逼他,孤逼他,错了吗?在孤初登基,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为了一个华绍堂弃孤而去,他在责怪孤,他已经有了异心,孤又岂能对他放心?”
“若不是他弃孤而去,北境十七州岂敢说反就反?大梁岂能趁虚而入?孤的大军还未到济州,他就能凭区区几十人就拿下济州,他不再是康平侯,不再手握军权,却依然能号令曾经的手下,轻易掀翻一座城,这样的人,换做是你,你不忌惮吗?”
“所以,孤容不下他……可惜,老天都帮他,云州血战,他活了下来,大梁的风雪亦困不住他,如今老八也在他手里,曹全,大势已去啊……”
曹全心痛至极,这是皇上啊,九五至尊,这天底下最最尊贵的人,却被逼迫至此。
“皇上莫要太悲观,不是还有戚将军吗?戚将军能征善战……”
曹全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呜咽闷在嗓子里,戚将军也指望不上了,戚将军被吴国牵制住,根本来不了。
皇帝笑了,笑容惨淡,没退路了呀!
“曹全,笔墨伺候。”
“诺。”
曹全忙拭了拭沁出眼角的泪水,上前研墨。
皇上提笔蘸墨,写的却是一份遗诏,立尚在襁褓中的大皇子为太子,他日若有机会,定当严惩逆贼,重登大宝。
显然这心思早已在心头盘亘,此时决心已下,便再没有犹豫。
皇上又写了两道密旨,用了御印,一并交给曹全:“曹全,你现在就带着皇子离开临安,去西蜀,投奔柳太傅,柳太傅两朝帝师,让他好好教导皇子,他日若有机会,你拿着这两道密旨去找周将军和戚将军,命他们辅佐太子讨伐逆贼穆恒,重掌我李氏江山。”
曹全惊恐:“皇上,老奴怎能离开皇上?”
“曹全,如今孤能信任的唯有你了。”
曹全老泪纵横,皇上把太子交给他,便是做好了死守临安城的准备,不成功则成仁。
就在这时,刘公公匆匆跑来禀报。
“皇上,小皇子不知何故抽搐不止。”
皇上大惊,皇子是他唯一的希望了,可万万不能出事。
皇上来到陈贵妃处,尚未进门,就听陈贵妃在怒吼:“你胡说,小皇子昨日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得了痿症?”
“娘娘,小皇子乃是胎禀不足,先前尚小难以察觉,而今看小皇子头软无力,不能竖头,手无力,不能握拳,下肢痿弱,口唇软无力,不能咬咀,皮肤松缓,肌肉软不长,印证了痿症中五软之症,而且将来心智……”
“心智如何?”
“心智发育也会受影响。”
门外的皇上听到这,只觉两眼发黑,气血翻涌,头一仰喷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