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铭扬眼底掠过凛冽闪闪的寒芒,冷得让人惊人,他看着周珮媛,听着她一句一句的控诉,嗓音淡漠地回:“从一开始我就不爱你,这是你知道的。惜柔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甚至在知道你怀孕之后,选择成全你,一个人独自离开。可你为什么偏偏那么狠毒,要安排那场车祸。周珮媛,我把你当什么,是你把自己当什么?”
他从未想过她竟然会有这样的蛇蝎心肠,为了自己,宁愿伤害别人。
他的脸上除了冷漠和愤怒再没有其他任何的表情,眼神里的厌恶更是一阵接着一阵刺痛着周珮媛的心。
她低低轻哼一声,笑得无比悲凉,“她把我当朋友?明知道我跟你有过婚约,明知道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们去哪里约会都要拉上我。每天每天在我耳边说你对她多么多么好,你给她的那些惊喜和甜蜜?这样做,真的把我当朋友了吗?”
周珮媛眼底满布着嘲讽,甚至是不屑。
从头到尾,她都觉得安惜柔是故意的,她故意说那些话,就是胜利者的炫耀。
萧铭扬英俊成熟的脸上面沉如水,充满戾气的眼神恨不得一寸一寸凌迟她。
“惜柔到底对你是不是真心的,你自己明白!”
“哈……所以呢,现在你觉得我罪大恶极,罪不可恕?萧铭扬,我就是做了,你想怎么样吧?送我去监狱,让我坐牢还是跟我离婚,让我一无所有?说吧,你打算怎么惩罚我?”
一旁一直没吭声的宋清语忽然出声,声音微带沙哑,“车祸的事情是我一手安排的,就算坐牢也轮不到你。”
周珮媛听了他的话非但没有任何的感动,反而更加的不屑。
“宋清语,少假惺惺的!时隔这么多年,你现在回来,不就是想看看我有什么下场吗?你故意寄那个音乐盒,引我们到这里,逼我说出那些话,不就是想看铭扬知道真相知道我有多么惨吗?呵呵……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这一天我早就知道会来,迟点早点而已。就算是离婚还是坐牢,我都愿意承担,我不用你可怜!”
她咬牙切齿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对宋清语的怨恨。
但是她不后悔向萧铭扬坦白,这么多年来,她经常被噩梦困扰。在她的梦里,安惜柔总是会浑身是血地出现,说要找她报仇。
萧陌寒一直在查当年的事情,他查得越多,她就越惴惴不安。
她知道肯定会有这一天的!
她只是提前对萧铭扬死心了,或许从他宁愿把一切都给萧陌寒,也不愿意给她的儿子的时候,她就该死心了!
宋清语对上她怨恨狠绝的眼神,心针扎一样的疼,但是他没有办法。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这一次,他绝对不能再失去了。
所以,只能对不起周珮媛,因为他有必须要守护的东西。
萧铭扬看着周珮媛,眼神变得很深很深,深沉得仿佛蕴着太多太多说不清的情绪。
他半晌都没有说话,周珮媛看着他,眼神和心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冷得没有一丝的温度。
“我们离婚吧。”
他终于开口,只有五个字,她却像是听到了此生最无法接受的事情一样,情绪翻涌,濒临崩溃。
“如果今天做这些事的人是安惜柔,你也会说离婚吗?”
她自嘲地笑了笑,明明是问句,却好似并不想听到他的答案一样,问完就算了。
萧铭扬似乎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唇,却沉着眸,没有开口。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门再一次被推开,穿着黑色风衣的萧陌寒束手站在门口,面容冷漠地看了过来。
他不知道在这个地方待了多久,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只有那双黑眸,幽深暗沉,好似泼了浓墨一般。
静静地看了一会,他跨步走了进来,身子往边上一侧,在他身后飞快地走出了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两人手上都拿着手铐,二话不说就走上前,一左一右直接拷在了周珮媛和宋清语手腕上。
“现在就二十年前安惜柔女士的车祸案,对两位实行逮捕,你们有权不说话,但是所说的每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周珮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唇边尽是讽刺,低眸看着那冰冷泛着银光的手铐,眸色冷到了极致。
警察带她走的时候,她也莫名地配合,连抵抗或者挣扎或者辩解,都没有,脸上平静得不像话。
而宋清语的眼神也很复杂,泛着幽光,被警察按着从萧陌寒面前走过时,他声音极低极低地说了一句话。
“我都按照你说的办了,我也会为自己做的去承担责任,法院判我多少年,我就坐多少年的牢。你要求的我都会做到,请你放过我的太太和女儿!”
萧陌寒眸色极淡地睨他一眼,“我没有理由去伤害无辜的人。”
听到他的保证,宋清语终于松了一口气。
萧陌寒在几天前找到他的时候,他就知道报应到了。
当年他做过的事情,终于还是被查到了,二十年,他背井离乡二十年,可还是躲不过!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都是该他受的。
他本不想把周珮媛牵扯进来,他想一个人承担下来,但是萧陌寒把所有的一切都查得清清楚楚,不是他几句话就可以抵赖的。
为了他的太太和女儿,他又自私了一次,按照萧陌寒的要求将周珮媛的话在萧铭扬面前套了出来。
两个人被警察带走,房间里只剩下萧陌寒和萧铭扬。
父子俩面面相觑,一个冷漠如斯,一个却觉得难堪。
萧铭扬艰难地开口,声音哑得几乎听不到,“你早就知道这一切?”
“呵,你故意制造的那些证据,难道你以为我轻易就会相信?”
最开始的时候也许是被骗到了,但是他不是一个相信片面之词的人,所以即便他在萧家质问了萧铭扬,但是他绝对不会停止调查。
宋清语这个人也是他经过层层查证,才慢慢找到的,如果不是他,根本就牵不出周珮媛。
早就过去二十年的事情,早就离开二十年的人,没有十足的毅力,也许他早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