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淳笑着指了指陈廷,长得太随您了,一眼就能认出来。
陈夫人叫他两句话说到心坎上,心花怒放的跟南夫人一起说笑着进了门。
未免舟车劳顿,今天苏淳和南斯骞先去领证,其余人休息一天,明天在斯吉娅教堂参加婚礼。
婚姻登记处大厅内等待的人很多,有不是同性恋人。
俩人光明正大的牵手等待,看着一对对恋人笑着双手按下印章。
苏淳看了一眼时间,坐在椅子上往旁边一倾,轻轻靠着南斯骞说:还有得等,趁时间,提前约法三章。
南斯骞一顿,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睫和唇色。
还记得俩人刚在一起的时候是南斯骞跟他约法三章,时间他定、地点他定、喜好他定。
如今风水轮流转了。
苏淳猜到他在想什么,说:不用用种眼神看着我,一人说一条,然后最后一条商量着来。
南斯骞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你先说。
苏淳:每晚必须十二点之前回家。
用得着么特意强调,啧,南斯骞说:我之前哪天没十二点前回过家?
你就说行不行,别废话。苏淳说。
南斯骞被呛了一句也不气,嗤笑了一声说:行。
该你了。苏淳说。
南斯骞:凡事跟我商量。
苏淳答应的干脆:行。
南斯骞看了他一眼,强调道:自己做了决定再通知我就不叫商量了,你明白吧?
明白。苏淳说:小心眼。
到底是谁小心眼啊?南斯骞捏了一把他的腰,有点舍不得放手。
苏淳钳制住他的手,不让他动,大庭广众,注意影响。
南斯骞抬下颌指了指挡在外头的外套,注意着呢。
苏淳不为所动,哼笑一声拉过他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仔细揣摩,么浪,斯文禁欲的南医生去哪儿了?
南斯骞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调笑:南医生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是总裁南先生了。斯文禁欲四个字怎么写,要不你晚上教教我。
行啊。苏淳轻轻挑眉,藏在眼中的神色看起来比他还要轻狂,既然南总发了话,我今晚必须得教教你了。
南斯骞一看他的表情就觉得要完蛋,赶紧收敛了神色转移话题:还有第三条呢。
浪够了?苏淳说:第三条你提吧,让让你。
那我多不好意思。南斯骞被他摸的手指发痒,心也跟着发痒,你说呗。
苏淳清了清嗓子,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
他撒开手,舒展的靠坐着,看起来早有准备,婚后难免争吵,咱们又是异地,以后吵架时长不能超过一天,鉴于时差的关系,两年我放宽一点条件,不能超过三十六小时。
南斯骞等着他说完。
苏淳总结道:也就是说,我们吵架之后三十六小时内,你必须先跟我说话。
每次都是我先跟你说话,合适吗?南斯骞心也不痒了手也不痒了,你算盘打的倒好。
苏淳无辜的说:是你让我说的。
南斯骞嘶了一声,觉得不能么轻易的让他得逞:我哄你几次,你也得哄我一次,不然我一点地位都没有。
苏淳看着他不说话。
南斯骞试探着说:我哄你三次,你哄我一次。
苏淳还是不说话。
南斯骞顿了一下,豁出去了:我哄你五次,你哄我一次。
十次。苏淳说。
南斯骞:不行。
那就不行。苏淳说:驳回请求。
你出尔反尔也太快了吧!南斯骞一巴掌拍到他腿上,只能听见响,苏淳却没感觉到疼。
南斯骞:约法第二章有事跟我商量,你算商量吗?你不同意就直接驳回,我
八次。苏淳说。
南斯骞:
苏淳抿唇看着他,薄唇一动,刚要开口,南斯骞怕他反悔,连忙说:交!
苏淳本来打算的是一人一次先低头,下他占了个大便宜,立刻意气风发的宣布:从今天开始,旧三章作废,新三章生效!
等终于拿到一模一样的红本,南斯骞彻底松了口气,竟然有些脱力,终于结婚了。
苏淳翻来覆去看了几眼,也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终于结婚了。
第二天,晨曦的微光撒遍街道,高低错落的古堡映上耀眼的晨光。
一对新人踩着金色光芒出发,去往斯吉娅教堂。
斯吉娅寓意永恒的光,每年在里举办婚礼的人数多不胜数。
教堂外的广场开阔明亮,微风从四面八方抚触着广场上人们的头发。
竹笋一样的塔顶直指天穹,从正中央的拱门进入,就到了庄严通明的内部婚礼宣发誓词的地方。
塔顶上的圆钟三针沉沉转动。
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
秒针归零,近而空灵的钟声响起,回荡在广场之上。
婚礼正式开始了。
教堂深处回荡着悠悠的钟声,神父的声音却远比更加悠远有力:站在我们面前的是来自中国的一对情侣。是我们今年迎来的第一百三十六对新人,我和在座的每一位都非常幸运,能够见证他们走进婚姻的殿堂。
宾客列坐台下,除了最前面的亲朋好友,还有许多陌生人散落在座位上。
卢森堡是旅游大国,因此散客来自世界各地,在神圣的一刻,所有人都扬起瞳色各异的眼睛注视着今天的两位主角。
教堂穹顶反射出来的光和炫丽的西方壁画交相呼应,在每一个人的头顶撒下温柔的光芒。
教堂外的钟声停止,站在宾客席两边的工作人员开始奏起小提琴。
在低沉的琴声中,想起神父严肃又慈爱的声音:
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的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
南斯骞脸上的表情洋溢着生动的幸福感,他意气风发道:我愿意。
苏淳远没有他么激动,相反还十分冷静。
神父的声音下他眼中的笑意藏的很深,乍一眼看那瞳孔暗的令人心惊。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人相比,是南斯骞更没有安全感,更想要一个婚姻。
然而剥开所有的表象,深埋于心内深处的贪恋只有自己明了。
高大帅气的南氏继承人,风度翩翩的南斯骞,冷静自持的南医生。
像种模样英俊身材挺拔又稳重随和的人,如果不是偶然的相遇、恰好的喜欢,那他们辈子都没有交集。
然而命运就是样虬压前行,偶然的遇见让夜场老手南斯骞心动,不知何时产生的占有欲令冷酷无情的南医生无法放手,最终在陪伴中日益沦陷。
苏淳根本好不到那里去。
他永远都忘不了独身一人远在异国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那难以言说的挣扎孤立的心境。
婚姻能划分出一块安全的领地来,告诉他人也告诉自己个人属于我,我也属于他。
他要趁热打铁,也要终眷属。
我愿意。他说。
现场响起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甚至还隐约掺杂着几声起哄的口哨。
神父托着摊开的书页,面带微笑的说:现在,请允许我向大家介绍,是苏淳先生,和他的另一半,南斯骞先生。让我们一起为他们祝福!
台下的掌声更加热烈的了。
街心广场正在举办音乐会,动听的乐声连绵不绝。
婚礼结束,新人没有着急赶回酒店,而是远离闹市,踏上阿道夫大桥。
站在桥上吹了一会儿风,苏淳退了两步助跑,按着他肩膀往上一跃,就骑到了他脖子上。
南斯骞两步稳住身形,伸出手扶住了垂落两旁的小腿。
他说:轻了一斤,往后多吃点肉。
好。苏淳笑着说。
南斯骞慢慢往前走,驮着他的爱人。
他们笑看峡谷中毫无拘束的参天大树,看郁郁葱葱连绵起伏的丛林,看丛林之下若隐若现的溪流。
一百五十三米长的阿道夫大桥到了尽头。
苏淳终于实现了诺言,在桥的尽头为爱人跳了一支缠绵的舞。
路过的游客驻足观赏,看他轻盈的像只精灵。
一舞结束,苏淳对着南斯骞绽放笑脸,朗声说:只舞蹈,谨送给我的爱人,南斯骞先生。
围观的游客鼓起掌,他在掌声中奔过去和爱人紧紧相拥。
无名指上的戒指轻轻转动,折射出来的光印刻在相邻的手指上。
婚姻并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是番外婚后
第63章
婚后第三年, 李想和袁青结婚,邀请苏淳和南斯骞一起参加。
他的工作室办的有模有样, 商务上已经与很多商圈娱乐圈的人有了交集。
筹备的工作室运行到第三年,正式更名为天隽娱乐公司,输送下线由徐薇推荐选秀变成直接对接娱乐公司和商业活动。
如果今年运气好,那到年底至少会有一个团体、两个单人选秀节目、两个参演电视剧播出。
李想的婚礼选在春天,在室外布置了草坪和长长的繁花拱门。
他长袖善舞,凡是能说的上两句话的,都递了邀请函。婚礼这日宾客齐来, 把场地选在开阔通风的室外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婚礼进行到交换戒指的时候, 苏淳西装笔挺的上去送戒指。
台下所有的人都能看到这位公司里只闻其名却鲜少露面的大股东无名指上戴着内敛奢矜的婚戒给新人递上绒盒。
南斯骞衣冠楚楚的坐在台下抬头望着自己的爱人。
可能是长期戴帽子遮阳的缘故, 苏淳皮肤色浅细腻, 状态一直维持在巅峰时期。
大概今天阳光有点晒,导致他时不时轻皱眉头,还有些出汗。
南斯骞决定等结束后带他去吃点冰的凉快一下。
他收回视线环视当场, 发现了不少熟人,但是碍于正是新人交换婚戒的重要时刻,暂且无人上前攀谈。
张博康在另一边远远的朝他挥了挥手。
南斯骞视线一顿, 微笑着回了一下。
李想终于攀上了恒星娱乐的掌门人, 却不是通过南斯骞,而是靠着每年输入三名练习生,以每名一百万的学费铺路。
南斯骞的视线再次定格到了苏淳身上。
三年过去, 他的爱人少了桀骜多了稳重, 几乎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然而看他的脸和身材还有眼中的神采却又好似哪里都没变。他一样的年轻,一样的自信,站在人群中一样发着光。
但是他把难驯的野性通通都隐藏了起来。
胳膊被轻轻触碰,南斯骞收回神思转过头。
张博康不知何时坐在他身后, 身体微微前倾倚着他椅子的靠背,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远远的看着就像你,你怎么也来了?
南斯骞看了前头一眼,压着声音说:新郎是我朋友。
张博康点点头,思考了一会才说:是苏淳的朋友吧?
因为苏淳一直有点抵触张博康的缘故,南斯骞隐约有了猜想,也就慢慢的疏远了。
闻言他轻轻笑了一下,不置可否的摇了一下头。
张博康抬头望了一眼台上的苏淳,视线又不动声色的从南斯骞的手指上扫过。
听说你们在国外举办了婚礼,小骞,他恰到好处的表现出来一点友好的责怪:你结婚怎么也不跟我说一下。
南斯骞啊了一声,解释道:没让太多人知道,毕竟
他留有余白,两人便心知肚明的一起笑了笑。
张博康诶了一声:这有什么,兄弟朋友这么多年,我总不至于因为这个就疏离你。再说你喜欢同性这件事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南斯骞听出话外之意,也有些不好意思:我考虑的片面了,对不住,过几天请你吃饭,补你一顿。
我可不是为了吃你这顿饭啊。张博康笑道。
南斯骞去了他一声,知道。
转头继续看婚礼,几分钟后,苏淳完成任务,从台上下来。
他快步走到南斯骞跟前,转眼看到了坐在身后的张博康。
张博康朝他微笑着打招呼,苏淳也笑着回应,态度从容,毫无违和。
南斯骞不明白紧张的原因从何而来,心底却松了一口气。
苏淳坐下,微微仰头看着已经快进入尾声的婚礼。
张博康看了并肩而坐的二人一眼,起身无声的离开了。
苏淳姿势未动,瞳孔动都没动一下,问道:他来干什么?
来参加婚礼呗。南斯骞说:碰到了,打了声招呼。
苏淳不置可否,继续看婚礼。
南斯骞伸手碰了碰他,小声解释说:都是朋友,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好把场面搞的太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