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前他想,这次肯定可以进任骄明家门了,哪成想任骄明一声不吭把他扔车里了。
楚商络深吸口气,推开车门走到别墅门前,敲门。
敲一声,没人来开,又一声还是没人开。
正当楚商络气得想要抬脚踹时,门开了。
楚商络推开任骄明往里走,你可真够行的,就把我扔车里了?
任骄明伸手拦住了楚商络,不让楚商络继续往里走,看你睡的太熟,就没叫醒你。我收拾行李用不了多久。
楚商络停了下来,冷眼看着任骄明,所以?我的好秘书不请我进去坐坐?
楚商络现在的情绪可以说非常不好了,如果任骄明再拒绝他,他可能会把这砸了。
任骄明看着楚商络的眼尾因愤怒而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红晕,在苍白的面容衬托下异常脆弱。昨晚的楚商络眼尾也这么红,只是眼里不像现在这么愤怒,而是荡漾着迷离的水光。
僵持了片刻,任骄明将目光从楚商络眼中移开,侧过身指着玄关处的鞋套机,楚总,穿上这个。
楚商络心里窝火,这人就是任骄明,要是换做别人,人家不让他去,他一辈子都不再去,跪着求他他也不稀罕。
他窝火怎么就喜欢任骄明了呢?还喜欢的这么憋屈。
楚商络穿上鞋套,眼里怒火未消,他倒要看看任骄明的房子里有什么好宝贝的,进来一次这么难。
走出玄关,映入眼帘的每一处都洁白无瑕一尘不染,在灯光的照耀下甚至白得有些刺眼。
色调以白为主,简洁大气,只有精细爱干净的人才打理的过来。
楚商络走到沙发旁边,刚要坐下,就被任骄明拉起来了,接着任骄明不知从哪翻出一块塑料布铺在沙发上,可以坐了。
楚商络:
任骄明又给楚商络倒了一杯热水。
楚商络看着他手里的一次性纸杯,心情有些复杂了。
洁癖成这样正常吗?
楚商络坐下后,任骄明就又回楼上继续收拾行李了。
楚商络头一次到人家坐客坐塑料布,动一下哗啦一声,烦得要命。
他深吸口气想着要尊重洁癖的人,起身四处逛了起来。他发现任骄明还养了很多白玫瑰,白玫瑰被打理的很好,和它的主人一样矜贵漂亮。
一楼转完,楚商络又上了二楼,楼梯可不短,楚商络走一步扯一下痛处,好不容易上了二楼,又疼又累出了一头冷汗。
楚商络在心里直骂任骄明不是个东西,他擦擦冷汗,看到前面有个酒红色木质雕花软塌,想也没想就坐了上去。
任骄明拎着行李箱出来时,一下子就看到了坐在软塌上的楚商络,他眉头一皱,快步走了过去将楚商络拉起来。
楚商络谈着公事也就没空理会任骄明,等他打完电话,发现软塌已经被罩上了丝绒红布。
楚商络收起手机,无奈道:不是你至于吗?我坐一下怎么了?这么宝贝啊?
任骄明显然不想解释什么,拎起行李箱往楼下走去,走吧。
楚商络望着任骄明的背影,拳头紧了又紧,妈的他就不该上来,又要忍着屁股疼下去,太要命了!
出了别墅后,车走辗转到楚商络的家。
楚商络打开门让任骄明进去,这还是第一个往在他家的秘书,之前的秘书也只是被他安排在了距离他家很近的地方。
打开灯,茶几上堆放着前天的空酒瓶空烟盒。
楚商络看了眼任骄明,说道:保洁三天来一次,一会儿我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每天都来,我这里不用你收拾。
不过很快楚商络就多虑了,任骄明严重的洁癖似乎只对自己的家,在楚商络家,在外面,在公司,洁癖的不是很明显。
楚商络把任骄明带他接下来要住的客房后,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他现在两条腿还是软的,只想躺着,躺了一会儿后,那地方还是难受。
楚总裁这么怕疼的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就摸出了药膏想再上点药。
刚摆好姿势,挤出药膏,房门就被推开了。
任骄明看到这一幕,眼神暗了暗,随即移开了目光,走进来坐在床边,从上药上得异常艰难的楚总裁手里拿过药膏,我来吧。
算你还有点良心。楚商络也不害羞,往床上一趴,让任骄明来。
汗水微微打湿了楚商络额前的发,隐忍的闷哼声听起来异常暧昧。
任骄明垂了下眼,喉结用力滚动了一下
*
第二天早上,楚商络睁开眼,就看到了站在床边的任骄明,楚总,早餐已经准好了。
楚商络愣了一下,短暂的疑惑了一下任骄明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随即想到,他现在和任骄明住在一起了。
再这样一个三月初,春暖花开的季节,楚总与任大秘书美好的同居生活就算正式开始了。
任骄明服侍楚商络穿上衬衫,裤子和鞋任骄明不管,楚商络也只好自己穿。
暂时看来也还算美好,只是这份美好没持续很久,楚总裁就又被任骄明气到了。
吃晚饭的时候,楚商络随手拿起杯子喝水,喝完才发现他拿了任骄明的杯子。
把杯子还给任骄明后,任骄明就将杯子放在了一边,没再碰过。
这么明显的表示,就差扒着楚商络的耳朵告诉,他嫌弃他了。
楚商络一顿饭吃的差点岔气,他一点也摸不透任骄明,嘴都亲过了,用他一下杯子还不行了?
气得楚商络自己都说不清他是心疼还是胃疼。
第24章
杯子这件事发生后,楚商络就不碰任骄明的东西了,但住在一个屋檐下想完全不碰,就得处处小心,每天束手束脚的让随性的楚总很难受,明明是自己家,结果搞的好像他寄人篱下似的。
不过他和任骄明的生活也不全是不和谐,也有和谐的时候。
任骄明每天下班后都会毫无怨言的陪他工作到深夜,楚商络好几次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再醒来时身上披着衣服,杯里的水还冒着热气。每每这个时候,他还是觉得很温暖的。
自从楚商络从陈老那里截了苏冉和温彦的生意,他更是忙的没时间落脚了。
西郊那个海产品项目可不是忙几天就能解决的,陈老想开发那里的水产业,找专业捕鱼人、船只、建海鲜市场、搞养殖,这些活就都落在了楚商络身上。
楚氏并不涉及建造业,所以建市场、买地方、请专业的人来打理这些都要楚商络借着人脉和各个老总谈合作。
楚商络带着任骄明到处和老总们谈工作,喝酒是必不可少的,但那些老总们的喝法,真是把人往死了喝。
楚商络脾气好时,也能跟他们喝,照顾一下对方的脸面。可他要是累了,就很烦那些灌酒的老总,干脆一口也不喝。知道楚商络脾气的老总不愿意深究,就算了,不知道楚商络脾气的老总哪能惯的了这么不知道规矩的小辈。
有的老总还试图教育楚商络,楚商络听不下去抬腿就走,合作自然而然就黄了。
楚商络接手楚氏这四年,没少因为这臭脾气得罪人,但那时候楚商玥还没出事,这些老总的不满他就都替楚商络化解了。
现在没人提楚商络化解了,楚商络的名声自然越传越差。
如今有任骄明跟着楚商络,多少能控着点楚商络的脾气,但凡看出楚商络不耐烦了,剩下的谈判都由任骄明接手。任骄明虽然冷冰冰的,但抓住了老总们以利益为大的心理,成功把合作谈了下来。
以前任骄明在商圈里就名声不小,但没多少人见识过他的能力,这次陪楚商络谈了两个月的合作,各大老总都亲眼见识到了这个容貌冷艳的年轻人到底多么有商业头脑和洽谈水平,不当秘书肯定也能闯出一番天地来。
有如此精明能干又养眼的贤内助,怪不得楚氏两个月来市值飞的这么快,不少老总眼红楚商络,私下里没少向任骄明抛橄榄枝,不过发出去的邀请最后都石沉大海。
这天最后这个合作谈完,忙了两个月的项目终于要收尾了。这两个月来忙的他和任骄明一点亲热时间都没有,别说上床了,连亲嘴都少的可怜。
每次亲嘴还都是楚商络主动的,也就亲一下,浅尝辄止,亲多了任骄明就要推开他了。
不过上床这种事,可能是由于第一次并不美好的回忆,楚商络也不是特别迫切。毕竟任骄明那么个驴玩意儿,不疼好像也不太可能。
回到家时已经是十点了,后天是陈老的七十大寿,寿宴地点在一座私人岛屿上,楚商络深受陈老赏识,所以被提前一天邀请。明天他和任骄明要早起过去,今晚应该早睡。
但喝了酒的楚商络盯着任骄明脱外套时不经意掀开衬衫露出的腹肌不禁有些想入非非。
他躺在沙发上脸色微红,想着一会儿怎么把任骄明骗上床呢,门铃就响了。
任骄明看了眼躺在沙发上面颊微红醉醺醺的楚商络,走到门口开门。
他再回来时,手里拿着用白布包着的长条物。
楚商络瞄了一眼,疑惑地走到任骄明面前,伸手掀开白布,这是什么啊?
白布掀开,里面包着几根红艳艳的刺梅。
楚商络想到这是好久之前他订购的花,想着让园丁在墙外种上,快放下,这花的刺有毒别扎到你。
任骄明将刺梅放在地上,准备离开时,楚商络眼尖,一下子拉过他的手,看到任骄明的手心处扎着一根黑刺。
楚商络眉头一皱,可能也是喝酒太多有些上头,当即就拔出了刺,凑过去吸住任骄明手心被花刺扎黑的皮肤。
任骄明被手心上突如其来的触感烫得指尖颤了一下,不用这样,这点毒对人体没有伤害。
楚商络晕乎乎的抬起头,眉尾一挑,放开了任骄明的手,继而搂住任骄明的腰,在他耳边轻声道:太久没做了,我的好秘书,今晚咱们春宵一度?
不等任骄明回答,楚商络就压下任骄明的后脑抬头吻上了任骄明微凉的唇。
任骄明冷静的注视着楚商络。
楚商络起先是亲一下任骄明的唇,就离开他喘口气,然后继续啄一下,就这样浅吻了几次,楚商络喘息渐渐变重,由浅吻变为含住任骄明的唇瓣吸吮。
二人身体紧贴,呼吸交融,楚商络身体的温度也在逐渐升高。
就在楚商络想要用舌头顶开任骄明牙关时,任骄明眉头微蹙推开了他,你醉了,明天要早起,睡吧。
气氛正好被推开楚商络颇为不悦:我是醉了,可不是傻了。他伸手捏住任骄明的下巴,注视着任骄明无比清醒的眼眸,张嘴。
任骄明抓住了楚商络的手腕,楚总,你该休息了。
休息个屁!楚商络甩开任骄明,你是不是嫌我脏?我他妈给你吸毒血都不嫌弃你,你还嫌弃上我了?不是你矫情什么劲啊?咱俩睡也睡过了,亲了亲过了,让你张个嘴就这么费劲了?
任骄明注视着一脸怒意的楚商络,不冷不热的开口:我不喜欢深吻。
那你喜欢什么?你就喜欢那破玉佩是不是?那你以后就和玉佩过去吧,和玉佩接吻做.爱去吧!
楚商络气坏了,他觉得神了,每当他正在兴头上,或者刚觉得任骄明是个东西时,任骄明就能做出一件不是东西的事气他。
妈的!任骄明是老天派来克他的吧!
回到房中,楚商络被气的睡不着,感情问题他也不知道找谁倾诉。要是没喝酒时,没人倾诉就没人倾诉,楚商络不愿意和人倾诉心事,也就憋着了。
今天他喝了酒,怎么也憋不住了,他揉了下干涩的双眼,打通了顾遥的电话。
此时顾遥正和小美人约会,一看是楚商络的来电,他毫不犹豫的接通,怎么了?又想骂任骄明了?
楚商络叹口气,气呼呼的说:妈的,我就是觉得纳闷,任骄明怎么就这么气人呢?有时候我觉得他挺好的,看我在书房睡着了知道给我盖衣服,看我感冒了给我倒热水,可有时候我不就是要和他舌吻一下吗?他就搞贞洁烈男那样死活不张嘴!
顾遥听完老友诉苦,笑道:什么贞洁烈男啊?什么洁癖啊?男人我可比你了解,根本就没有什么清心寡欲。还有你啊,我也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你陷得太深已经开始自己骗自己了,睡着了给你盖衣服,感冒了给你倒热水,这也能算挺好?心里有你的话,看到你睡着了会把你抱回房间睡觉,看你感冒了会给你泡姜水给你拿感冒药,倒热水不是秘书的基本素养吗?所以啊
顾遥顿了顿开口: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不爱你。
楚商络握住手机的手紧了一下,随即他深吸口气,骂道:草!用不着你提醒我!爱不爱随他便,反正现在是我强着他!
他不爱你,你强着他,受伤的也只是爱他的你
下一秒楚商络挂断了电话,手机往旁边一扔,被子一蒙,这一夜注定辗转反侧。
第25章
第二天楚商络醒来时眼眶下明显黑了一块,这一晚他没睡好,他只是不爱你这句话就像魔咒一样一直缭绕在耳边,让他彻夜难眠。
本来就没消气加之睡眠不足,楚商络更气了。气的他一点也不想理任骄明,一早上全程黑脸一句话也没和任骄明说,上车后就开始补觉。
任骄明看出楚商络情绪不对,却也没有一点反应。
车开到码头,任骄明解楚商络的安全带时楚商络也醒了,他推开任骄明的手,扯开安全带,打个哈欠推门下车。
任骄明望着楚商络的背影,怔了一下。
五月阳光和煦,楚商络一下车就感受到了带着凉意的海风袭来。
眼前是蔚蓝的大海,隐约可见私人小岛的轮廓。
码头旁停着一艘游轮是来接他们的,楚商络点燃一根烟提神,边抽边往游轮里走,任骄明跟在他身后。
游轮里的人不多,能今天到的都是陈老器重的人物。
楚商络瞄了眼游轮里的宾客,大部分都是京圈名人,一个个都财力雄厚,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个滥竽充数的。
那人一看到他,先是眼睛一亮,再一看到任骄明,脖子一缩当了缩头乌龟。
姜小少爷自从给任骄明下完药后,第二天就人间蒸发了,明显是在躲任骄明。
楚商络倒是不生他的气,要不是姜嘉的药,他肯定不能和任骄明进展的这么快。
游轮渐渐开动,楚商络望着距离他越来越近的小岛,缓缓吸着烟,他们楚家人的故乡也是在这样一个四面环海的小岛上,他已经好多好多年没回去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