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哭不能哭,
哭了,
就会重新,轮回到那想不开的情绪中。
快点儿离开快点儿离开这里……砰——!
还没等到纪柠走到门口。
对面暗红色、紧闭着的两扇沉重的大门,
突然从外面,
被人一脚踹开。
……
……
……
徐听眠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站在门口。
眯着眼睛,环视了整个会场一圈。
他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没有穿的多么周正,简单的黑色防雨阔领卫衣加上防雨休闲裤,一双三叶草踩着,后背垂下来宽大的帽子,帽子上还有些许雨珠,有些微长的发丝末端,正在一滴一滴滚落着小水滴。
英眉下,深邃的眸子显得尤为锋利,嘴唇紧抿,
浑身填满了戾气。
纪柠瞬间傻了眼。
他不是蹲在s市么?
???
徐听眠当着所有人的面,又把那摇摆回来的红木门“砰!”地下子再次踹飞,毫无男神形象可言。他将外面的防水卫衣解开拉链脱了下来,扔到纪柠的脑袋上,
“穿着。”
“……”
“哦。”
纪柠本能地听话。
徐听眠俯身,检查了一下纪柠被打到的后脑勺。
修长的手指,这双曾经无数次进出纪柠最隐秘花园、让纪柠为之颤栗的手,
正在轻柔地按压着她的伤口。
每揉一下,
纪柠都觉得,
他下一秒,就要杀人!
“疼……‘纪柠惨兮兮地哼哼两声。
其实真的也没多么疼,
因为早就疼惯了。
以前的以前,
被人推倒在教室角落,
拿更恶劣的东西打在身上的时候,
要比现在,疼的更多。
但她还是想哼哼,
想跟眼前的这个男人,撒撒娇。
好委屈啊……
徐听眠摸摸她的额头,宽慰似的,想给她一个笑容,
但怎么看,杀气都还在不断往外冒。
徐教授直起身,转到盛路那一桌,跟盛路压住戾气,打了一个平静的招呼。
然后欠欠身,
“对不住了,盛老师。”
纪柠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仿佛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徐听眠跟盛路致完歉,掉头,伸手按在白体恤的圆领口,用力扯了两下,
精壮的胳膊上,蜿蜒的血管,正在暴起。
纪柠看到他,走向了景唐。
景唐震惊的、上下牙齿直打架,也不知道是兴奋地还是被那寒气给压迫的。
徐听眠走了过去,
脚步停在了距离景唐坐的位置还有一米左右的右侧。
左侧,是纪柠空出来的椅子。
“……”
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连小言上最基础的“质问”都没有。
突然就抬起脚,朝着那椅子靠背,
猛地踹了过去。
景唐瞬间侧翻了身,一头扎进纪柠拉开了的椅子下面的大理石地板上。
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打女人很可耻。”
“但对付可耻的人,只能用下三滥的可耻手段。”
徐教授完全不理会景唐有没有伤到,也不管这边会场因为他的踹而变成了怎样的暴力现场。他踹完景唐,折回身走到纪柠身旁,牵着她的手,
拉过两把椅子,让纪柠坐下,
随即捋了捋身后的衣服,
也悠悠坐了下来。
左腿叠在右腿上。
这个形象,跟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徐教授,相差实在是太大了!
全场静的连一根针都能听到,就连一直跟随在包厢里面、负责上菜撤盘子的两个男服务生,都被吓破了胆,端着盘子半天不知道该不该劝。
徐听眠坐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低着头,一个个翻着号码。
“你干什么!你是不是有病——”景唐起来了,也顾不上踹她的人是她曾经炽热喜欢过的男神,气红了脸扑上来要跟他撕逼。
徐听眠却抬了抬眼,
手指停在一个号码上。
问她,
“兰山区这两年是不是响应国家政策,禁止一切在编教师的线下辅导班活动?”
“……”
景唐的脚步,一顿。
徐听眠拇指滑动,
按下了页面上那个绿色的拨通键。
嘟——嘟——嘟——
“小徐啊!好久不联系!”
“今天怎么想起来,给陈叔叔打电话啦——”
“陈叔叔,好久不见。”
“兰山区xxx高中,高三年级有个叫‘景唐’的英语老师,线下收费办辅导班。”
“……哦?你说什么?!”
“具体的举报信息,我都发陈叔叔你们教育局纪检部的邮箱里去了。”徐听眠盯着景唐,幽幽地对电话里说道,
“上课不教,逼着学生下课去辅导班才能学到知识。陈叔叔,你们兰山区纪检委工作效率也挺不错的。”
“小徐你别这样说!你你你,你父亲他知不知道——”
嘟嘟嘟——
徐听眠把电话给掐了。
……
……
……
下一个。
徐听眠转过头来,面向刚刚来问纪柠“你追没追到徐神”的那个女生,
“王琦,16年毕业,回来走的选调生。”
“……”
“什么时候,选调生进岗后,还能走着全日制的研究生了?”
徐听眠轻笑了一声,继续翻着手机里的通讯录,
“王琦你爸爸在a市教委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