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一只阿袋袋

    是!莫灵犀下场,纪阕鸢的下场还不够清楚吗?香莲做人清醒些,小心你也同他们一样不得好死,去掉你这身奴性,当初我们是他的棋子,如今只不过反过来借着他往上爬罢了。
    香莲冷笑,往后退了半步:说再多,你不过是心有不甘,想借着爷向上爬罢了,什么下场,只是你为了心里好过一些自欺自人的说辞。
    那又如何?圣上允诺我,苏家往后只会有我一个女儿在后宫中就够了,
    苏芷柔垂下眼帘,手死死捏紧手中白玉杯,香莲,我们是好姐妹,闵王一事并非你我管得了的,我未在圣上面前出卖你,往后在宫中念在我们往昔姐妹情谊上,我会帮你的。
    本小姐不劳你费心!
    寝室内,太医院不断翻找着医术,寻找缓解之法。
    白彦丘坐在床边紧握着白承珏冰凉的指尖:你不是说,那药只会让皇叔更易由孤掌控,为什么太医到现在还无法让皇叔醒过来?
    先帝曾叮嘱过老奴,一旦这条狗敢咬主人就应当打死它,老奴已经命人备好冰库,要是闵王当真撑不下去,老奴定会命人用最好的汤药保存闵王尸身。
    白彦丘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一把抓住老太监已经,厉声道:孤不要他死,孤只要他乖乖待在孤身旁!
    圣上弄错了,先帝之前就告诉过圣上,闵王只不过是圣上的垫脚石,待大业平定可杀之弃之,圣上如今真正舍不得的是闵王的皮相罢了,切勿混淆了以为自己对一枚棋子生了感情。
    皮相白彦丘转头看向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白承珏,皇叔死后还能像如今这样吗?
    老奴与太医院定不会辜负圣上希望。
    白彦丘于白承珏床边坐下,手背轻抚过白承珏面颊:若小皇叔当真熬不过去,便早日处理,身上凝上血斑就不好看了。
    嗻。
    原以为白承珏熬不过今夜,几碗汤药后,情况却有所转好。
    依太医所言,白承珏体内毒素虽在催化下愈演愈烈,可白承珏胜在求生欲强,宫中所有人都放弃他,甚至为他找好了往后的安身处时,本一脚踏入鬼门关之人,又靠自己挺了回来。
    老太监劝白彦丘再灌下一碗汤药,一个死了的白承珏,要比一个活着的白承珏更安稳。
    却被白彦丘拒绝,现在的白承珏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与其留下个只能到冰库中才能偶尔见一面的死人,倒不如一只藏在宫寝中的笼中雀有趣。
    他为他的鸟儿连夜打造了一副黄金为底,宝石镶嵌脚链。
    从小便觊觎的蝴蝶,终于被他拴在了身边
    白承珏再度醒来时,已换了间寝室,一切摆设依旧极尽奢华,他艰难起身,每一寸肌肤仍随着挪动而感到刺骨的疼。
    他试图下床,奋力向前挪近,最终却无力的跌落床边,左脚脚腕被璀璨炫目的镣铐磨的发红。
    屋外传来响动,他抬起头,只见进屋人身穿夜行服看着他红了眼。
    他坐在地上,淡漠的看着那人缓步向自己走进,不多时黑衣人开口道:怎么会这样?
    听声音,他听出来的人是香莲,他抬起头浅笑道:你能帮我送信给叶归吗?
    我现在就回去写信告诉他们你的现状,爷你别担心,他们很快就会救你出去,香莲蹲在他看着那张面无血色的脸手足无措。
    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让叶归从第三条路线前行,再让他回信给薛北望说我如今在宫中一切安好
    说罢他看向香莲,不确定道:你可以帮我吗?
    香莲双眼通红,强忍着不哭出声,再度开口时,语调哽咽:你现在这样怎会是一切安好。
    我不急,我等得的,我能等到他大胜归来接我回家,
    他看着香莲,又道:你还能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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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章 锁链
    单薄的里衣下锁骨若隐若现, 被毒发折磨了一整夜,致使白承珏脸上血色全无,脚腕被金制脚链上镶嵌的碎石划开破口, 鲜血浸向边缘,靠近脚裸的蓝色玛瑙在血液映衬下染上一抹霞红。
    看着平日里被薛北望捧在心尖上的人变成这样, 香莲心如绞痛, 她单膝跪地身体渐渐贴近白承珏身边:爷,你说要我怎么做,怎么联系叶归。
    闻言他双眸一滞, 细细思虑后,垂下眼帘,轻声道:不必了。
    双手扣紧袖口, 身体斜倚着床边呼吸急促,他双唇紧珉成线像是失言后有些不知所措。
    爷
    他抬眸与香莲四目相对:我不知道。
    跟了白承珏那么久,香莲明白两次背刺后,白承珏就连对她也开始不再信任。
    香莲试图想去触碰白承珏手臂,白承珏像是应激般躲避开来: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过, 你走吧
    见状香莲心头一凉, 急忙开口解释:爷, 我没有出卖你!
    白承珏轻笑道:我知道,可谁能保证日后不会。
    两次背刺都险些夺了他的命, 现下对周围人多有防备又无力为自己抗争,这幅狼狈之态仿若又回到了那个任谁都能打骂作践的儿时。
    屋外传来脚步声, 香莲还来不及与白承珏再做解释, 只能急忙躲入屋内的木柜。
    咦的一声门响,白承珏抬眸,恰好与白彦丘四目相对。
    白彦丘缓步走到白承珏身边:小皇叔如今这幅模样, 倒真令孤伸出几分怜意。
    白承珏杵着床榻起身,皮肉如万虫啃噬,可立于白彦丘跟前仍风姿不减,除去被毒发磨尽血色的皮相,看不出有一点败者的颓靡。
    越是宁折不弯,便越是好看。
    白彦丘正欲抬手抚摸白承珏面颊,白承珏一脚将其踹翻在地,锁链拉扯铁扣与铁扣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脚踝上再一次被透亮的碎石划破几道新口。
    血渗入镣铐凹陷的纹路,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白彦丘捂着腹部,疼得额头布满细汗。
    白彦丘疼得咧咧嘴,冷声道:小皇叔的脚铐是孤留得太长了,看来就该将你牢牢锁在床上,让宫中太监好好服侍皇叔穿衣吃饭,
    见白承珏下眼睑一颤,白彦丘捂着小腹缓缓起身:皇叔是当真想尝尝小倌楼内的手段?
    话音落,白彦丘走近白承珏身旁,见胁迫有用,指节微曲从白承珏不大明显的喉珠一路滑至锁骨,目光最终停留在白承珏被划破的脚踝上。
    不多时,他缓缓收回手于白承珏面前单膝跪下,手触上小腿的一刹,感知到白承珏身子一僵,他唇角微勒指腹的温度一路顺着小腿滑至被血浸湿的脚踝。
    指尖握住脚后跟的同时,他抬起头看向白承珏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皇叔,你身上要是留疤可就不好看了,孤帮你将这些伤口去掉的如何?
    说罢,白彦丘从怀中掏出白色瓷瓶,瓶口倾斜,药膏落上伤处的一刹,伤口像虫蚁渗出嘶哑皮肉啃噬骨头。
    白承珏疼得身体微微颤抖,仍在死撑。
    白彦丘手指慢条斯理的将药膏涂抹开,见其未闷哼痛呼,沾有药膏的指尖扣入狠狠扣入一道划伤,剧痛下双腿无力支撑跌坐于床榻,他身子斜倚在床畔雕花,手捂着唇瓣,在痛感折磨下,强撑着硬是未叫出一声。
    越是无法攻溃,就越是让白彦丘的举动暴戾,他用力按压着牢镣铐,让带有棱角的碎石划破皮肤:求我啊,你求我,我便待你好些!
    白彦丘掌心破口的血液与之相融,药膏血液混杂,脚上的脚铐上染上更加艳丽的红。
    本就虚弱的身体,倒向一侧,双眸无力轻合。
    无论白彦丘做什么,再记不起半点反应,他松开手,看着鲜血淋淋的脚踝,将药膏涂抹上患处,将昏过去的白承珏抱上床榻,掩好被褥。
    颊边的发丝,已被汗液浸湿,白彦丘拨开白承珏黏于颊边的青丝,低声道:你只要肯哭着求我,答应以后都在我身边不离开,我会对你好的。
    床上已没有回应。
    白彦丘侧卧于白承珏身边,听着那轻到几乎停止的呼吸声,指腹轻轻摩擦过白承珏下眼睑的睫毛。
    眼前之人,就像个漂亮的绢人,除了略微起伏的胸膛外,倒少了活人该有的生气。
    圣上,轩王殿下求见。
    白彦丘不舍抚摸过白承珏面颊:我不相信你这一辈子,都不肯在孤面前低头。
    待脚步声渐远,香莲推开的柜门,泪水已洇湿了脸颊,她已不知道刚刚是怎么忍住不发出声的。
    地上,床边还残留着刺目惊心的血迹,她紧抿着双唇,手悬在白承珏脸庞又慢慢收回。
    床上人青丝散乱于枕边,艳丽依旧,却似轻碰极碎。
    香莲捂着嘴将哭声咽下,终是一刻也待不下去,匆匆从寝宫内离开。
    御书房内,茶盏落地声脆亮。
    白承止合拢手中折扇,浅笑道:圣上息怒,怒极易损伤龙体。
    轩王的意思是孤故意将皇叔藏起来,所以才对外谎称皇叔病重?
    臣来不过是探病罢了,顺道于圣上聊聊前些天看见的话本,侄儿看上姑母罔顾伦常之事也亏那些下三滥的货色写得出来,如今臣一想到那话本,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白承止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圣上对此有何见解。
    白彦丘听了白承止的话本故事脸色更加难堪:十七皇叔病重,太医说了不便见客,十六皇叔若想探病待十七皇叔好些,孤自会派人通传十六皇叔进宫。
    那就劳烦圣上为臣带句话,让闵王好好休养,臣先行告退。
    白承止欠身离开,白彦丘盯着一地碎裂的瓷片,呼吸粗重。
    他巴不得与白承珏骨肉融在一起,却又始终不敢做逾越之事,心里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白承珏不过是昭仪与人私通生下的野种。
    可叫了那么多年皇叔,一事还当真下不了手。
    白彦丘正打算再去白承珏现居住的寝宫,便被老太监叫住。
    圣上切不可耽误国事。
    孤明白。
    老太监伺候白彦丘进御书房批奏折,天色渐晚,太监与宫内送来晚膳后,老太监于二人一道离开书房。
    他唤住正准备离开的二人,从袖口掏出纸袋,递到二人跟前:
    熬好药,给住在玉明殿的那位灌下去。
    小太监接过纸袋道:李公公那人是什么人?
    李公公尖声道:秦楼楚馆里带回的小倌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已捉虫,大家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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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 迫于无奈
    黑暗中, 抽皮扒骨般的痛觉再度蔓延全身,待意识清明时,无边的夜里远处的篝火宛若泼墨幕布下的繁星。
    白承珏缓步向光芒深处走近, 篝火旁的人影逐渐清晰下,他双唇紧抿于篝火前驻足, 熊熊火光映照下那人左颊多了一道小拇指长的伤疤, 缠绕在肩头腰间的白布渗出星星点点的血迹。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说话声:爷,还不睡吗?
    白承珏一转头, 小木子穿着战甲走到薛北望身边坐下。
    睡不着。
    明日便要攻城,爷担心兄弟相残的场面不好看?
    薛北望摇头:他很久没寄信来了。
    几天前,叶归不是送信说还有七日吴国长公主便可到达边境。
    想他了。
    小木子讪讪摸了摸鼻翼:也是, 确定长公主安然无恙被你接走,闵王才会动身离开吴国皇宫,这路程算起来,恐怕还得有两三个月才能见面。
    两三个月,寥寥几字, 却愈发漫长
    要是我会画丹青就好了,
    说着他从裤袋里摸出一副折成豆腐块的画, 他小心翼翼地展开宣纸转头看向小木子道:好看吗?
    小木子看了眼画像,又看了一眼目光痴迷的薛北望, 轻声道:闵王画的?
    恩,往后我也想为他画。
    白承珏抬手想要触摸薛北望侧颊上的伤疤, 指尖从面颊穿过, 他眸光一滞,缓缓收拢的掌心不住颤抖。
    他竟以分不清,究竟是梦, 还是他不争气终是没能熬到薛北望凯旋。
    薛北望起身道:时候不早了,睡吧
    恩!
    白承珏迟疑片刻跟在薛北望身后一同回到营帐内。
    屋内,薛北望坐在床边将身上绷带慢慢解开,腰间撕裂的伤口向外冒着脓血,他咬着白帕,单手拨开木塞,白色粉末深入刀伤,本该撕心裂肺的痛呼,化作了喉咙中的一声闷哼。
    最后他身体脱力般倒向床榻,额间浮起密密麻麻的细汗。
    白承珏走到薛北望身侧躺下,风吹日晒下肤色比往昔更深,赤、裸的上身布满不少刚刚结痂的新伤。
    白承珏试图想抱住他,双手一次又一次穿过薛北望身体,终是如同认命般静静躺在薛北望身旁,不再做任何无谓的举动,目光停留在那张被刀光血雨磨出戾气的棱角。
    薛北望猛然睁开眼,慌忙起身道:兰香?
    他慢慢回过神,又颓然在床榻旁坐下,扶住额心,痴痴的笑了:你看你想他都出现幻觉了,明日可要打一场漂漂亮亮的胜战才行,再不快些将他接回来,怕是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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