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祁宜年安慰他,三个月协议时间过去,你就能迎来你的第二春了。
    孟洲还没说什么,正在这时,工作人员叫号,轮到了他们,填表、体检、拍照,铁章在结婚证上落下,孟洲觉得那一刻体内有什么东西碎了。
    而在电子音响起的那一秒,他知道他碎的是什么了。
    就听电子音凉凉道:男德系统正式激活,绑定终身宿主:孟洲。
    碎的是他终身的幸福。
    第15章 周任务
    什么终身宿主?孟洲的表情从崩溃到反应过来的震怒,只用了一秒,你他妈耍我?
    没有耍你,系统的电子音一成不变,你如果没完成结婚任务的话真的会被人道处理的,毕竟男德系统不服务没用的男人。
    孟洲深吸一口气,好,你好!
    系统安慰他:你就当被强制更新软件吧,你又卸载不了,除了下载更新还能咋的。
    孟洲:呵呵。
    系统也不再跟他废话,男德系统已经正式激活,现在发布任务。
    任务主要分两个类型,日任务以及周任务,我们每个月还会进行汇总统计,根据宿主在这个月的任务获取积分,来选出月度男德之星、季度男德之星以及年度男德之星,系统的语气逐渐高昂,最后循循善诱问孟洲道,怎么样,有没有一种想要夺得荣誉的好胜心在你的心中熊熊升起?
    熊熊生气倒是有,孟洲冷漠一笑,这什么狗屁男德之星还有其他人竞争?
    当然,系统平淡地道出事实,渣男何其多,系统何其少,如果有可能,每人绑一个。
    孟洲闻言主动且大方道:我愿意把你贡献出去,捐给更有需要的渣男。
    系统:哦,已阅。你死了这条心吧。言归正传,接下来发表日任务。
    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刷牙给你的老婆一个口气清新的早安吻,积分+1;
    准备早餐给你的老婆一顿丰盛美味的食物,积分+2;
    每天晚上九点前回家,不回家要请假,老婆同意方可;强制任务,无积分;
    孟洲闭上眼睛,半晌,一字一字咬着牙说道:这他妈不就是我孟家的家规吗?孟洲指天日地,我要投诉你!你这是抄袭!
    系统:哦,你要明白,渣男各有各的渣,但男德是相通的,你要是不明白,你就把三从四德八荣八耻再默背一遍,你就明白了。
    孟洲捏紧拳头,系统趁热打铁,把周任务也说了,反正长痛不如短痛,周任务每周刷新,这周的还没刷新出来,但有一条,如果宿主一周的男德积分没有达到100分,系统将会视不及格程度对你进行惩处。
    孟洲此刻的心就像花园里被风雨打了的茄子,蔫哒蔫哒的,他破罐子破摔,不就是电击吗,来啊,我给你劈,但是要我孟洲做那些事,想都不要想!孟洲说着说着哽咽起来,他望着前方,目空一切,有种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的悲怆,我明明是找老婆,我又不是给人家当老婆,我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神情之凄惨、表情之悲伤,简直每个看到猛男落泪的人都要为之伤心、为之流泪。
    不是电击,系统看不下去,解释道,你已经是我们的终身宿主了,我们肯定不能虐待你,这不符合可持续发展的基本规律。
    孟洲眼睛一亮,也不落泪了,也不悲怆了,他说:那我可就要随便浪了。
    是国旗下演讲。
    孟洲:?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演讲?
    系统为他默哀一秒,然后还是无情道:国旗下演讲,当众念八荣八耻。隔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你知道的,不是那个八荣八耻,是男德版的。
    孟洲:
    sos
    他需要吸氧抢救。
    祁宜年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红本的结婚证,旁边刚从情侣晋升夫妻的小两口正凑在一起甜甜蜜蜜地看结婚证里的照片,而祁宜年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装到了公文包里,对之完全没有兴趣。
    他向民政局门口走出一步,才后知后觉发现他的便宜老公孟洲,还杵在原地发呆。
    祁宜年回头喊他,然而喊了三声对方都没反应,他手伸出去正准备戳孟洲,就发现两行清泪顺着孟洲的眼角缓缓流下。
    祁宜年:
    他看看自己伸出去的手,他还没戳上呢。
    祁宜年挥手在孟洲眼前晃了一下,后者这才回神,目光呆呆跟着祁宜年的手掌移动,最后停在他的脸上。
    你怎么了?祁宜年问,看孟洲没有反应,又指指自己的脸,你哭了。
    孟洲:汪
    祁宜年看着突然抱住自己哭成一条狗的男人,对方的眼泪都擦干在自己身上了,祁宜年很想把孟洲推出去,但他刚有这个动作,身上的男人就抱的更紧了。
    也不是不能使用一些暴力手段解决,但祁宜年看了看周围都在围观他们两个的路人,对方的脸上眼里都写着不赞同,还有人自以为很低声地和伴侣吐槽:
    啧,你看那个渣男,他男朋友哭那么惨,一定是他把人家给先睡后甩翻身下床不认人了。
    肯定又是闪婚闪离的一对小年轻,唉,涉世未深,就被人这么欺骗感情,可怜呐。
    妈妈,那个大哥哥他哭的好像个热水壶啊
    把这一切都听在耳中的祁宜年:
    这还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被人和渣联系起来。
    他闭闭眼,忍下把孟洲暴力推开的念头,否则他又要被扣上一个家暴再或者婚后暴力的名声了,玩不起玩不起。
    好在,没过多久,孟洲自己平复了,擦干眼泪,昂首挺胸走出民政局的大门,祁宜年跟着出去的时候,听到身后的大妈大声鼓舞道:小伙子你是好样的!新时代男性要对自己好一点,拿得起放得下,没了他你还能遇见更好的,不要在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祁宜年脚下的步伐一个趔趄。
    回去的路上是祁宜年开车,他没有再问孟洲究竟是怎么了。成年人各有各的心酸,虽然不知道怎么突然在民政局心酸起来总不能是为了结婚失去自由,但既然对方不想说,他也不会主动去触碰对方的伤口。
    祁宜年手搭在方向盘上,偶尔透过后视镜去看孟洲的状态,后者靠着车窗,双目无神地放空,就像一条失去梦想的死鱼。
    祁宜年以为对方会一路就这么沉默下去,正打开车载音乐准备放一支舒缓的曲子,就听孟洲突然开口问道:你在国旗下演讲过么?
    祁宜年播放音乐的手顿了顿,挑了一支舒伯特的钢琴曲,才道:嗯,上学的时候国旗下演讲是班级轮流制,到我们班的时候一般都是我去。
    孟洲笑了下,忘了,像你这样的好学生,一定是从小站在国旗下演讲的。
    祁宜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孟洲又问:人多吗?
    什么?祁宜年一时没听懂他的意思。
    孟洲:国旗下听你演讲的人多吗?
    祁宜年想了想,全校的师生,大约有三千人左右吧。
    孟洲:
    过了好一会儿孟洲都没再说话,祁宜年看了一眼,原来对方又陷入了自闭。
    他收回目光。奇奇怪怪。
    到了住的小区,停车,上楼。祁宜年换好拖鞋,问孟洲:你什么时候回北城?
    孟洲脱外套的动作顿了顿,打了个哈哈道:先把那百分之七的股份转移了再看吧,我暂时先和你住在一起。
    祁宜年对后面的一句话不置可否,出去一趟,他第一时间去浴室冲了个澡,不仅是人群密集处沾染的香水烟味,还有孟洲擦在他衣服上的眼泪。
    成熟个体突如其来的脆弱最令人动容,祁宜年抓着换下来的白衬衣,看了一眼将之扔到了洗衣机里。
    浴室里水声哗哗响起,客厅里,孟洲坐在沙发上,手里抓着手机,大拇指啪啪按着数字键盘。
    1007=14.29
    147=98
    10098=2
    孟洲来回算了三遍,最后,他看着手机计算器里的那个结果14也就是说,一周内,他要是想达到不去国旗下演讲的水平,每天必须挣够14个积分,其中还得有一天多挣两个,或者两天多挣一个。
    啪
    孟洲手里的手机掉在僵硬的地板上,咔嚓的一声响,就像他此刻的心。
    系统,你再把每日任务的积分值说一遍?孟洲颤抖着问。
    男德系统乐见其成,宿主已经走上了修炼男德的第一步,夺得男德之星三连冠指日可待,于是他热情地把规则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三遍,以保证他的宿主能记住并熟练掌握。
    最后提醒宿主一点,系统道,亲吻,每日积分获取上限为3;说我爱你,每日积分获取上限为1;为他做饭,每日积分获取上限为8
    孟洲十根手指头都掰断了,14个积分就像满天星在他的眼前乱窜,他一个也抓不住。
    孟洲想起中学时面对试卷的恐慌,老师说考试不是看你不会的题,而是看你会的题能得多少分,现在卷子发下来了,孟洲一看,他能得的分一个都没有,就他妈离谱!
    第16章 交涉
    浴室里水声哗哗响,祁宜年在兜头的热水下思考事情。
    他和孟洲的婚姻已经在法律上建立,他可以利用这段关系做很多事情。有孟氏这个公司托靠,他在自家公司的很多行动都能更加顺利,祁宜年把掉在额前的湿发捋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这就是狐假虎威的好处。
    水声关停,祁宜年拿起毛巾擦干身体,在这场关系中,他想要的只是孟氏的助力,现在已经得偿所愿,孟洲在其中就没有多大作用。
    祁宜年穿好衣物走出去,拿起沙发上的手机,他弯腰的时候看了一眼,孟洲坐在另一边抱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把自己变成了一尊思考者。
    祁宜年打开手机发了条消息,又点进软件里找了套最近的酒店,预约了房间。做好这一切,他叫孟洲:股份的事情我已经和我的律师说了,你现在人在兰城,找个合适的时间就可以进行股权转让。
    孟洲呆呆地抬起头,脸上并没有祁宜年预想的喜悦,反而是一脸麻木的哦。了一声,对这件事并不关心似的。
    祁宜年擦头发的手顿了顿,对方对这件事的冷淡让他也兴致缺缺,索性也不再继续谈论股权的事,到时候让对方直接和律师交涉吧。
    还有一件事,酒店我给你定好了,祁宜年点开预约的酒店界面,离这里很近,你现在就可以去了。
    孟洲原本一脸麻木的表情逐渐生动起来,他眼睛睁大,一脸不可置信,你要赶我走?孟洲身体后仰,抱住自己的身体,眼带谴责、脸带委屈地看着祁宜年,我们刚结婚,你就要赶我走?
    祁宜年:我们只是协议结婚。
    祁宜年对孟洲现在的反应捉摸不透,他们原本商量的就是婚后自由、互不打扰,然而看对方现在这表现,明显是想要赖在这里不走。
    祁宜年并不打算和孟洲住在一起,结合这几天孟洲的一系列表现,自己对他的第一印象没有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养他在家就是养一个指手画脚、长一张嘴只会叭叭叭叭的祖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然看起来还能调教,但祁宜年没那个心思去调教,反正三个月后一拍两散,到时候直接找一个更好的不香么?
    然而孟洲根本不接受这个提议,你当我没有钱订酒店吗!孟洲把祁宜年递来的显示着豪华包装、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的手机界面拍开,你这么做是看不起谁!我今天还就要住在这了!
    祁宜年垂下眼帘,关掉手机屏幕,抱臂看着孟洲。
    孟洲被这样凉凉的眼神盯着,不着痕迹地往沙发里缩了一下,你不要吓我,你每次都是这一招,我不会屈服的,我是你老公,我有权力在这里住!
    孟洲说着说着找到了自己的底气,从古到今,你看看哪有新婚之夜把自己的老公赶出房睡的,孟洲越说越觉得自己对,自己给自己捧哏,没有啊!他一拍手,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他坐在沙发上挺直腰板,高亢总结陈词,所以,我今天不仅要在这里睡,我还要在床上睡!
    祁宜年安静听完孟洲这一套,眼看对方的气焰越来越嚣张,嚣张到房顶,他拍拍手,看似好脾气地问:那你睡床,我睡哪里呢?
    孟洲:呃他看了看房间,祁宜年住的这套公寓没有客房,只有一张床,要不然昨晚他也不能睡沙发。
    对啊,孟洲一拍大腿,你睡沙发,孟洲向上看祁宜年,我都能睡沙发,你凭什么不能睡沙发。
    祁宜年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低低地笑起来,他抬头问:孟洲,你实话告诉我,你是被你爸赶出来的吧?
    孟洲:?你莫要瞎揣测我们父子感情,过了一会儿,他不知又想到什么,表情惊恐起来,你已经和我结婚了,你不要瞎打我爸的主意,我就算被赶出来了也是孟氏的唯一继承人,你依然可以利用我。
    祁宜年:这傻白甜是怎么在商场上活下来的,他投资的那家科研所没有破产只是赔钱可真是个奇迹。
    祁宜年的头发已经擦干,他扔掉毛巾,在孟洲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你是料定我不会把你赶出去所以有恃无恐吧?
    孟洲不回答,只是反问:你会吗?一双眼睛闪烁地盯着祁宜年,像双狗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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