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语喜欢看周辞清格斗,他动作利落,流畅之余也力度十足,如果不是拳拳到肉有鲜血飞溅,这更像观看一场有关力与美的舞蹈。
临上台前,阮语还不忘勾住周辞清的脖子狐假虎威说:“哥哥我困了,一分钟内搞定他,我们一起回去睡觉。”
本来已经上台的章正辰半个身子越过边绳作势要捶她。
两人走到台中央,分开半臂的距离相互鞠躬,然后都在起身的同时出拳。
周辞清的线条很美,用力时虬结的肌肉如同翻涌的海水,一下就能将人掀翻,这时谁又敢说周老板阴柔易欺。
二人都十分熟悉对方的招数,知道自己爆发力不如周辞清,章正辰立刻收拳弯腰躲开,右腿扫向周辞清下盘。
格斗进入最激烈的阶段,看到周辞清被踢了一脚,阮语连忙高声大喊:“章正辰,我把你打架的丑姿拍下来了,回头就发给你女朋友!”
章正辰果然被影响,一走神就被掐住后颈,周辞清就如鬼魅一般冲到他面前。
“阿辰,别顾着谈恋爱,连注意力都忘了集中。”
话音刚落,周辞清侧身下腰,抬腿缠绕住章正辰的小腿一绊,狠狠用力将他摔按在地上。
桑搏,前苏联的国技,源于军事格斗的桑搏讲究快和狠,杀戮性强,要求训练者要在五秒之内结束战斗。
阮语看向墙上的计时器,忍不住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不多不少,刚好四秒。
周辞清单膝跪在章正辰的后肩,右手按住他反剪的双手:“还打吗?”
完全没有还击之力的章正辰怒吼:“我打个屁!”吼完又觉得不甘心,“但理由你总得告诉我啊!”
阮语进西苑以后一直不允许单独踏出暹粒半步,这次却直接让她跟csa到柏威夏,怎么看都值得怀疑。
周辞清松开对章正辰的束缚,起身走向仰头看着自己的阮语:“我要跟他谈点事儿,你先回去,不用等我。”
说话时没能忍住,捏了捏她因不满而噘起的嘴。
“那你们谈着谈着,会不会就不让我去了?”
“不会。”周辞清拉开边绳跳下擂台,让她帮自己擦汗,“但你再磨磨蹭蹭就不一定了。”
阮语连忙把毛巾扔到他头上跑了。
目送阮语的背影蹦蹦跳跳离开,周辞清扯下毛巾走进更衣室,后方的章正辰连忙跟上。
“周少,理由呢?”
章正辰将人拦在了入口的落地镜前,周辞清的脸映在镜子上,表情是难得的自在。
“很不服我让阮语做这么重的任务?”
先不说保护任务重不重,柏威夏是周老太爷扎根壮大家族的地方,是周家的势力范围,若有周家人回去,上门拜访的人必定络绎不绝,让阮语一个没有实权的人去坐镇,怎么看都名不正言不顺。
章正辰并不讨厌阮语,甚至觉得她给死气沉沉的西苑带来不少乐趣,但……
“你从来没有正面承认过阮语和你的关系,别说外面的人,我们有时候也说不清。”
周辞清笑出声:“怎么,你不是来赶她的吗?怎么还给她讨名分了?”
章正辰百口莫辩:“我不是……”
“是也没关系。”
听到这话,章正辰猛地抬头,可周辞清已经背过身走进淋浴室。
花洒的水柱溅落在地,发出淅沥的响声,而周辞清愉悦的声线就在这随性的响声中传出。
“我就是知道柏威夏任务重才让她去的。”
他停顿了一秒,轻笑。
“要做周太太,可不能软弱无能。”
*
冲过澡后,周辞清又和章正辰回到了书房。
他走到酒柜拿出一瓶轩尼诗李察:“披拉好像在暗中和其他军火商接触?”
“是。”章正辰翻过来两只白兰地杯,“他想脱离我们的制衡,所以找上了缅甸毒枭自有的军火路线。不过都是小打小闹,跟周家完全没得比。”
周家能在混乱的东南亚立足几十年不倒,单靠富可敌国的财产还不够,杀伤力极大的军火才是他们的立身之本。
敢跟各国政府叫嚣的披拉为什么不敢报复当众让他难堪的周辞清?怕的就是周家不卖武器给他们。
没有武器的毒枭就是没有牙的老虎,他披拉又凭什么嚣张?
周家在世界各国的军工厂都有投资,是大股东,掌握着各种轻重型武器贩卖路线,又岂是那些小集团能相提并论的?
就算能拿到武器,谁又能保证能安全入境各国?
唯周家而已。
“他最好真的能搭上。“周辞清仰头喝光杯中的酒,“给一个毒贩提供武器,太折我功德了。”
和披拉合作是父辈们的意思,高昂的佣金进的也是以前那些下决策的人的口袋,周辞清早就想摆脱这个有害无利的定时炸弹。
章正辰伸了个懒腰:“上一辈跟披拉牵扯了太多,要拔出他这条烂根必须确保你坐稳了家主之位,不然带出的那一把泥有能力将你剔除出家族。”
到底是得力助手太少又太年轻,周辞清用自己的狠厉暂时坐稳了位置,但家族内部反对他的声音一直没有停过,要彻底震住那些老家伙还是任重道远。
看着琥珀色的酒液又被注入杯中,周辞清向后一仰长叹:“还是在香港无忧无虑的日子好。”
知道吃喝玩乐就行。
章正辰笑嘻嘻:“好,有关大小姐红袖添香当然好。”
靠在沙发上的周辞清斜睨过去。
关家在西港,和周家一样,晚清时期下南洋扎根在这里,往前数一两百年,这两家还算是一家人,关系自然要比金边林家要紧密。
早年关家动荡,现任家主关修平将豆蔻之年的独女关以沫送到周家托人照顾,而当时正准备到香港读大学的周辞清最闲,带孩子的事变落在了他肩上。
周辞清不是瞎子,关以沫整天追在他屁股后面跑,怎么看不出她存了什么心思。
只是对她提不起任何兴趣。
“下个月你生日,大小姐给你弄了艘邮轮出海庆祝,你就没点表示?”
生日么?
周辞清眯了眯眼睛,对面的昏黄灯光迷离起来。
也不知道阮语今年会送他什么?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起腕间的佛珠:“你这么有想法,替我想想呗。”
“让我想啊……”章正辰挤眉弄眼,“无以为报,肯定得以身相许。要是关家大小姐当周太太,你家主之位肯定坐得牢牢靠靠的。”
周辞清懒得驳斥,起身直接把杯中的冰块扬向嬉皮笑脸的章正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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