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水排出后,顾玉漱的疼痛立竿见影地消失了,她睡了这些天来第一个好觉。
第二日醒来,两人绝口不提昨晚的事情,初时有些不自在,后来便也慢慢相处自然。
摆脱了病痛,方才知道健康的可贵。
顾玉漱也想开了,只不过是治病罢了,她上辈子还经常帮亲弟弟洗澡呢。顾沉璧也是她血脉相连的弟弟,才十二岁,不过小学毕业的年纪能懂什么?
而且也只需将就这些时日,等日后稳定下来,再下起功夫寻医问诊,定要把这怪病看好。
自此之后,两人达成默契,每天夜晚,顾沉璧都会悄然寻过来,为她吸奶排乳。
顾玉漱深恨这具身体敏感,每每都会起生理反应,引得她又是尴尬又是羞耻,还好顾沉璧年纪尚小,不懂什么。
自从每夜喝奶后,顾沉璧越发挑嘴起来,干粮就算吃,也顶多两口,便不肯动了。这皆因他发现庶姐的奶水似有妙用,不但滋味绝美,效用也神奇,喝了之后精神大振,一天不吃饭竟也不觉饿。
叁个月后,当他们赶到目的地,原本日渐消瘦的顾沉璧,在奶水的滋养下,竟又成了个风姿斐然的少年。
他们此行的投奔对象是顾侍郎生前的至交好友,一位江湖人士,姓季名嵩,据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飞云山庄庄主,算是割据一方的豪杰人物。
顾玉漱之前在深闺,几乎听不到这些江湖传闻,听到暗卫如此介绍,也感受不到有多厉害,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印象。
季嵩的态度很热情,亲自前来接他们回飞云山庄。一见到顾沉璧,他难掩激动的情绪,连声夸赞:“好!好!好!一看便是顾兄的麟儿,果然不凡。”
顾沉璧遭逢大难,磨练了这些时日,在外人面前早看不出往日的骄娇之气:“世伯谬赞了,小侄顽愚,连为父分忧都无法做到。”他神情黯然,显出两分悲痛。
“你父亲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苦了你了。”季嵩的眼中闪过一丝沉痛,“妖人擅专,霍乱朝堂,只恨不能亲自手刃。”他深深吐出一口郁气,然后露出亲切的笑容,“沉璧,以后只管将飞云山庄当成自己的家,要什么只需与我说一声。朝堂上我帮不了你父亲,如果连你都照顾不好,真是愧于做人了。”
两人一路说着话到了飞云山庄。
顾玉漱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飞云山庄看起来确实不凡,花园中奇石迭迭,碧波如镜,玉座亭台玲珑别致,飞鸟彩蝶翩翩纷飞,奇花异草争相盛开,花团锦簇几乎迷乱人眼。最让人惊讶的是,竟还有一道人造瀑布,仿佛银河倾泻,珠玉四溅,声若奔雷,激荡不息。
顾玉漱暗忖,这飞云山庄有没有势力不知道,但定然很有钱。
季嵩专门为顾沉璧留出了一个院落,名为碧霄苑,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陈设布置都是用了心的,可见季嵩确实很重视顾沉璧。
不过大概没想过顾玉漱会跟上来,并没有为她布置什么。
季嵩为此表达歉意的时候,顾玉漱连忙表示不介意,和顾沉璧住一起就行了。
毕竟人家也就是这么一说,要知道季嵩一路上也就刚见面时同她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只与顾沉璧交谈,明显压根没将她放在眼里。
顾玉漱面上笑语晏晏,心里却是不平,不管是那些暗卫,还是现在这个季嵩,心里眼里好似就顾沉璧一人,她这个便宜爹身边扎堆的,果然都是和他一般的货色。
顾玉漱二人进了院落里,安置停当,又换了季嵩准备的新衣,一切收拾完,被人领到了季嵩特地为他们准备的接风宴。
这是个小规模的家宴,毕竟以他们现在的情况也并不适合高调。
宴席上除过季嵩和他的妻子外,还有他的一儿一女,儿子名为季琅月,年方十六,女儿名为季雪芙,年方十四。
顾玉漱打眼看过去,这一家子虽都能称得上姿容不凡,但最出彩的还得数季琅月,岩岩若孤松之独立,朗朗如日月之入怀,气质不凡,有君子之风。
季琅月对顾玉漱二人十分和气,倒是季雪芙一看便是被娇惯坏了,对二人似有敌意,言语多有不敬,被季嵩夫妇训斥了好几句。
顾玉漱在宴上全程低调,多看少言。难得顾沉璧也表现的进退得当,哪怕季雪芙态度失当,他竟也忍了,做出一副大度模样,引得季嵩夫妇夸赞不已。
如若不是顾玉漱见识过顾沉璧往日里混世魔头的模样,真要被他骗过去。
接风宴结束,顾玉漱二人回了碧霄苑。一关上房门,顾沉璧的脸色便迅速地阴沉下来,从齿缝里挤出声音:“什么东西!”
顾玉漱可没兴趣去触他的霉头,因而只是沉默不语。
顾沉璧似乎气的狠了,眼睛发红,攥得拳头咯吱作响。
顾玉漱垂下眼,只做没看见。
却没想到顾沉璧竟突然一把拉过她的手,然后将脸埋进了她的手里,深深嗅闻。
粗重的鼻息烫在娇嫩的手心,顾玉漱一惊,忍不住蜷了下手指,下意识要抽回来。抽到一半,又被顾沉璧扯了回去,还被他瞪了一记。
顾玉漱怕激怒他,犹豫片刻,最后还是任由他去了。
只是房间里还有暗卫在,被他们看着,顾玉漱总觉得不自在极了。
顾沉璧却不觉有什么,甚至未意识到他们之间过于亲密,在他看来,他只是借庶姐的香气冷静罢了。
嗅闻一阵,顾沉璧松开顾玉漱的手,看起来情绪已经平复。
旁观的暗卫一言不发,顾玉漱却觉坐如针毡,之后也不待顾沉璧再说什么,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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