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颜寂梵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和靳沫沫已经到了床上。
他紧紧地抱着靳沫沫,像是怕失去一件珍宝一样,深邃的黑眸带着珍惜与暗黑,在她温软的眉心亲了亲,嗓音哑到了极致:“沫沫?”
是她主动的。
他们之间,他一直都是克制而又忍耐的那一方。
他非常的想要得到她。
但是靳沫沫始终无法敞开心扉,各方面都非常的保护自己,让他不敢去伤害她。
然而这却是靳沫沫第一次主动吻他。
靳沫沫抬起头摸摸他的脸,淡淡莞尔:“为什么这么震惊,我们不是夫妻吗?”
颜寂梵深深地一震,他再次抱紧她,深深地吻下去。
事后。
颜寂梵看着已经沉沉睡去的小女人,眉目间锁着一抹深深地忧愁。
没有人比靳沫沫更了解他了,他想。
她似乎懂得用什么来平复他内心的不安和狂乱。
颜寂梵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沫沫,你是不是真的不会离开我?”
然而睡梦中的人无法给他答案。
颜寂梵眉目深沉,抱着她再次睡去。
……
翌日。
靳沫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摆着很多刚从花园里剪来的鲜花,她把这些鲜花一一插进花瓶里,她始终是沉静而温柔的。
片刻后,管家走过来,毕恭毕敬道:“夫人,金先生来了。”
靳沫沫神情淡淡:“请进来吧。”
“好的。”管家点点头,转身而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金三针就进来了。
他看着靳沫沫,缓缓道:“沫沫。”
“坐吧。”靳沫沫语气淡淡。
不知为何,金三针有些难受。
曾经沫沫把他当成父亲一般,而如今他却感觉靳沫沫对他很疏远。
“沫沫,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金三针问道。
靳沫沫侍弄着花:“颜寂梵找过师父吧?”
金三针一顿,“他上午确实来找过我。”
“你告诉他了吗?”靳沫沫深沉的问:“关于他父亲的事情。”
金三针讳莫如深:“沫沫,其实他生父的身份,只有他生父才能告诉他,我们没有这个资格。”
“能让师父还有楚天舒都如此忌惮的人,我想此人一定不简单。”靳沫沫语调慢慢:“应该是三十年前龙城的大人物,我查过,三十年前到如今能有如此地位的,还和冷冰清有些纠葛的,不超过两个。”
金三针皱了皱眉。
“师父,我是一名黑客,你知道吗?”靳沫沫把剪好根的鲜花插入花瓶里:“我想查三十年前的旧事,比一般人容易,也总有那个人的手伸不到的地方。”
“沫沫,你何必引火烧身?”金三针担心道。
“引火烧身?”靳沫沫精致的脸庞露出一丝淡淡的讥诮:“我不引火烧身,是怕我死无葬身之地。”
金三针僵住。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恨陆家,他让我和我姐姐从小就和亲生父母分开?”靳沫沫冷然:“冷冰清的死,我母亲见死不救是她不对,但是当年冷清秋遭遇车祸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试问那个时候他在哪里?”
金三针没有说话。
“你们只恨我母亲见死不救,可怎么没有一个人帮冷冰清除掉那些坏人,害得她遭人杀害?”靳沫沫冷冰冰的看着金三针,眼神带着质问。
金三针哑口无言。
“你们不过是捡软柿子捏而已。”靳沫沫冷笑,眼底带着嘲讽:“因为那个人是你们也无法得罪的,你们无处发泄自己心里的怒火,就死抓着我母亲不放,说的好像你们多有正义感一样,但其实你们也不过如此。”
“沫沫,这件事很复杂。”金三针蹙着眉:“首先我并不赞成那个男人这么对你和小樱,但你说得对,我们没有一个人敢去撼动那个人的地位,是我们怂,你恨我们也是应该的,但是你和颜寂梵,你要怎么办?”
靳沫沫慢慢的放下剪子:“我和他是没办法在一起的。”
“你不相信他吗?”金三针蹙着眉。
“不是不相信,是我妈过不去那一关。”靳沫沫深吸了一口气:“我查过,我妈对冷冰清见死不救以后,她曾经一度患有抑郁症,一直到我大哥出生,我母亲的病情才算是康复,一直到我和我姐姐一个是被死亡一个被偷,我母亲又病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才领养了杨小花,我母亲的病情又稳定了下来,现如今曾经的往事揭开,我母亲的病一定又发作了。”
金三针知道,靳沫沫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她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却又无可奈何。
“凡是和冷冰清扯上关系的,都是诱发我母亲犯病的原因,我不得不做一个选择,一个对大家都好的选择。”靳沫沫淡淡道。
“你觉得什么是最好的选择?”金三针沉然:“是和颜寂梵分开?”
“我和他分开,首先,我母亲的病情绝对能好转,其次,大家也不会指着他娶自己仇人的女儿,最后,我和他虽然现在会难过,但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他不会放手的,沫沫,他喜欢你。”金三针沉了沉:“沫沫,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
“当然有了。”靳沫沫云淡风轻道:“任何事都不是只有一个办法的。”
金三针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师父,我和你的师徒情分就到这里吧。”靳沫沫侧眸看着他:“对于你,我实在是叫不出那句师父了。”
金三针心里难受。
靳沫沫是他看着长大的,靳沫沫学习天分很高,跟着他学习医术,一点就通,是他这辈子最得意的学生。
“师父,你走了这些年,听说在外面也收了一个徒弟。”靳沫沫神情淡淡:“我想师父你预防的就是有朝一日我会和你解除师徒关系吧?”
金三针默然。
“沫沫……”金三针有些无所适从。
“幸好,我也不用太担心,陆家有我的爸爸有我的四个哥哥,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靳沫沫眉目浅淡的看着金三针:“我想对于颜寂梵跟我分开以后的事情,那个男人也一定和师父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