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茴和京樾聊了很久,她是真的已经把京樾当成弟弟看待了,很亲切。
她也没想到,和京樾还颇有渊源。
京樾对以前的她来说是陌生的,连一个陌生人都能把她放在心里那么久。
可是她在年家生活了那么久,大伯二伯,姐姐哥哥们,最重要的是,她的“父母”,居然觉得她是耻辱,根本不想承认她。
年茴扯了扯唇,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唇角微扬。
“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年茴缓缓起身,轻笑着看向京樾。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好像听……我妈说过,你们要结婚了。”
“不知道。”
年茴微微摇头,眉眼弯弯,“等傅靳庭什么时候娶我。”
“我先说好了。你们结婚的时候我是打死都不会去的。”京樾抱着手臂,不情不愿的说着,他冷哼一声,像个赌气的孩子一样。
“没关系。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会让他去你家敲锣打鼓的。”
年茴勾唇笑着。
“切。你快走吧。这么晚了!我困了。”京樾低头看了一眼腕表。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就是了。”
年茴轻挑眉尖,缓缓向外走去,面色平静淡然。
京樾盯着她娇俏玲珑的背影,深吸一口气,扯了扯唇,轻轻笑着。
“祝你幸福啦。”
……
年茴刚走到地下停车场,就看到了在她车旁边有一个人影。年茴动了动唇,抬眼看过去,正是贺沉舟。
他还没走?
年茴蹙紧眉心,脸色有些许难看。
在等她?
贺沉舟靠在她的车旁,指尖夹着烟,吞云吐雾,年茴半眯着双眸,烟雾缭绕,朦朦胧胧,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年茴攥紧手心,深吸一口气,她下意识的后退,想转身离开。
“年茴!”
贺沉舟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火苗,声音冷若冰霜,大步流星朝她走过去。
年茴抿紧唇,脚步微顿。
她深吸一口气,紧紧攥着手心,脸色有些难看。
“有事吗?怎么不陪你那个姘’头?”
她冷嘲热讽。
年姿萱估计已经走了。
年茴退后几步,贺沉舟忽然走过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年茴刚想用力甩开,用防身术挣开他的手,贺沉舟却松了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年茴抬眼看向他,眉心拧紧,声音冷冷的,“年先生,我还有工作,要回去拍戏。我认为……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是吗?”
贺沉舟勾唇,嗤笑着。
“当然。我们有什么好说的?嗯?说说你害我的细节?说说你当年筹划了多久?说说你是怎么和年姿萱狼狈为奸?”年茴不屑的看着她,然后手心攥紧自己的包。
“我和年姿萱没什么。我没那么重口,跟自己的亲姐姐鬼混。我身上流着年家的血,虽然我很不想承认。”
贺沉舟冷笑着,眼底尽是阴霾和嗜血。
他盯着年茴,似乎想到了多年前的事。
他半眯着双眼,眸色幽深。
也许。
贺沉舟笑而不语,他忽然身上想要触碰她的脸,却被年茴狠狠打开了。
“别碰我。”
“也是。还挺别扭的,你这张傅盂的脸。”
贺沉舟微微眯眼,唇角带笑,眼神却冰冷至极。
“年靖舟先生,你现在莫非是对我这个前女友旧情难忘?不会吧,这么可笑?”
年茴冷笑出声,一副不屑的模样。
“我跟年姿萱没什么,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孩子也不是我的……”贺沉舟淡淡开口,对方才年茴的话不做解释。
“跟我有什么关系?”
年茴朝他翻了个白眼。
“当年你的那场车祸……不是我一手操控的。”
贺沉舟静静地看着她,眸色暗沉幽深,他攥紧手心,声音沙哑。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我已经死了,我现在是傅盂。”
“没什么用,但我想告诉你。所以,年茴,我要你听着。”
“当年那场车祸,跟我没关系,不是我。是你最敬爱的父亲和贺泫,年姿萱,傅盂一起算计的。当然……我没有阻止,我也阻止不了……我也不能阻止。你看看我不人不鬼的妈妈……还有死去的小靖舟,我是恨你的。
可我更恨自己。在爱尔兰的那两年,我对你心软了……从一开始我就带着目的和恨意接近你。
但我心软了,我不想你死了。可是,我根本没有办法阻止。你以为我开心过吗,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我也不快乐。”
贺沉舟冷笑连连,他扣紧年茴的肩膀,双眼赤红。
年茴愣愣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年姿萱和傅盂参与,就不说什么了,她也不计较,可是……年律。
她从前最敬爱的“父亲”。
“你知道老爷子为什么中风吗?因为受刺激了。你的去世对他来说是打击,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他的儿子把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害死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年律恨你母亲,恨你,为了要我回年家……”
“……”
她是相信贺沉舟的话的,毕竟年律对她的态度。
原来,那么多年的父女情分都是笑话。
她不怪年律把她从族谱上除去,她不怪年律对她死后的态度,可是,为什么年律要杀了她?
二十多年的父女情分……
年茴攥紧手心,脸色发白,浑身都在颤抖。
到底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年茴。”
贺沉舟低喃一声,不是在笑还是怎么了,他看向她,眸色复杂。
就这样已经受不了了?
贺沉舟冷笑着。
“年茴……我奉劝你,不要和傅靳庭结婚,趁早离开她,否则……我怕你承受不住后果。”
贺沉舟半眯着双眼,松开扣着她肩膀的手,缓缓退后几步,摊了摊手。
年茴有些失神,她抬眼看向贺沉舟,声音沙哑,“你是不是还有瞒着的关于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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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沉舟笑而不语,进了自己的车里。
“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是年茴的吗?”
离开前,他留下这样一句话。
年茴愣愣的站在原地,不远处渐渐出现在她身后的京樾脸色也是难看,更多的是复杂和诧异。
为,为什么。
他说……傅盂是年茴?
傅盂也承认自己是年茴?
年茴缓缓扭头,对上京樾错愕震惊的双眸,眸光平静。
她扯了扯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