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诩晗嘴角狠狠一抽,瞪着她,没好气的开口。
“你赶紧给我闭嘴!”
“啧!”
年茴撇了撇唇,朝他翻了个白眼。
“你会跳舞吗?用我教你吗?我当年可是学校里跳舞小王子。”
谢诩晗冷哼,扬了扬眉,抬眼睨着她。
“幼儿园吗?”
年茴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
“……你……怎么知道。”
谢诩晗觉得脸上没光,把她拉到角落里,“是不是老傅跟你说的!太过分了。重色轻友的狗男人!”
“你再敢骂老傅,我就把你小学的时候被你妈怪,然后你尿裤子的时候昭告天下!还有你穿花裙子的照片也发到网上!”
年茴戏谑开口,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这种东西虽然电子般的被毁尸灭迹了,但是……她收集了很多人的糗照装进盒子里,埋到了军区大院的一棵古银杏树下。
“傅靳廷是叛徒!叛徒!”
谢诩晗气的想跺脚,但鉴于在公共场合,虽然带着面具,可还是有人会认出她的,于是便忍了。
“傅靳廷真的是把叛徒、重色轻友发挥的淋漓尽致。不都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吗?傅靳廷这是要断手断脚的节奏啊!”
谢诩晗冷笑连连,恨不得一把捏死年茴。
“傅靳廷这样的男人,你可以断他的手足,但要是让他裸奔,那是不可能的。”
年茴弯了弯唇,像只狡黠的狐狸。
“我其实很排斥你,我们不想你加进来。年茴是不可取代的朋友!你再怎么调侃我,我对你也是抗拒的。”
谢诩晗轻叹一声,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放心吧!”
年茴朝他眨了眨眼睛,神情淡然。
“老傅一定会为了我去抛弃你的。”
“不要脸。”
谢诩晗冷哼一声,抬眼睨着她。
“以后骂我的时候这样说……‘傅盂,你真要脸!’。知道了吗?”
年茴眯了眯眼睛。
“为什么?”
谢诩晗从走近的服务员的盘子上拿了一杯鸡尾酒。
“因为,我的脸好看,我不能不要脸。”
“……”
谢诩晗嘴角微抽,他微微扭头,看到舞池里那个像美人鱼一样的女人,还有和她共舞的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谢诩晗手心缓缓收紧,脸色阴晴不定。
“要去跳舞吗?看看人家,郎才女貌,夫妻情深……”
年茴故意补刀,果不其然,谢诩晗的脸越来越阴沉。
“傅盂,你丫不闭嘴是不是会死?他们夫妻情深我知道,不用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我。我眼睛不瞎!!!!!!!!”
谢诩晗猛地拍着桌子。
“砰”的一声,把所有人都吓到了。
原本播放的就是舒缓轻柔的音乐,他这么一下,真的把大家都吓到了。
众人纷纷看了过来,年茴微微别开脸,抬手抚了一下自己的流海。
她压低脑袋,唇边荡漾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谢诩晗,你这个贱人。
还好她带的有面具,没人认出来。
“看什么看!没看过男女朋友吵架啊!!!”
谢诩晗大吼一声,视线扫过看过来的众人,最后一直落在舞池中那个湖蓝色鱼尾裙,面容姣好,身材纤细丰满的女人。
年茴:“……”
众人也都纷纷转了过去,不再看他们。
傅弦声扯了扯唇,盯着年茴看了许久,年茴眯了眯眼睛,朝她扬了扬下巴,带着挑衅,傅弦声察觉到腰间突然加重的力道,缓缓别开视线,唇角上扬,和刚才一样,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便和面前带着面具、西装革履的男人继续在舞池中跳舞。
“傅盂!!”
谢诩晗蓦地攥紧手心,他深吸一口气。
“我后悔了。”
年茴眯了眯眼睛,扬着下巴,唇角带笑。
“好啊。”
年茴勾唇,伸手朝他伸了过去。
“谢诩晗,有点出息!她傅弦声不值得你这样。”
年茴声音渐冷。
傅弦声是傅靳廷堂姐。
她以前就不喜欢傅弦声,傅弦声真的是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
当初她明明知道谢诩晗喜欢她,还总是利用他,三番四次的利用谢诩晗这个傻缺。
谢诩晗没有成为谢家的继承人,就是因为她暗中作梗。
她那个时候为了和谢湘林在一起,真的是……不要脸。
傅弦声这种人,是她最讨厌的。
偏偏谢诩晗还是把她当宝贝一样。把她当做女神。
呵呵。
最后呢,傅弦声把他踹了,直接嫁给谢湘林了,成了他大嫂。
“……傅盂,我出息不了啊。”
谢诩晗扯了扯唇,低喃一声,他苦笑着,拉过她递来的手,将她带入舞池。
年茴深吸一口气,伸手锤了他的头。
“你还真傻缺!”
“你疯了!疼死我了。”
谢诩晗头忽然一痛,脸色微变,恶狠狠的瞪着她。
年茴抿唇,扬了扬眉,“赶紧跳舞吧!”
“你会跳吗?”
谢诩晗皱了皱眉尖。
年茴皮笑肉不笑,高跟鞋直接踩在了他的鞋上。
“啊啊啊……死丫头……”
谢诩晗痛叫出声。
不远处,身姿颀长挺拔的男人手中端着高脚杯,男人眸色渐深,视线一直在年茴身上流转。
他眯着冷眸,面具下的俊脸上尽是淡漠讥讽的神情。
他看向舞池里像只黑色天鹅一样,高贵典雅的少女,她带着面具,他很难看清她的神情,但可以知道的是……她唇角带着笑。
这样的神态、这样的舞姿……
男人手心缓缓收紧,脸色愈发阴冷。
“看不出来啊,你跳舞这么好。你什么时候学的跳舞?”
“你还没出生的时候!”
“闭嘴吧你!老傅怎么看上你的?不对,应该是,老傅怎么会看上你们这种女人。以前年茴就跟你这样,一点儿都不讲理,天天欺负爷!以前被她欺负习惯了,现在她不在了,我很难受。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最后……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说一句,年茴,我以后不气你了……”
谢诩晗扯着唇,神情漠然,却隐隐还有一丝落寞。
年茴看到谢诩晗眼底还有些许泪花。
她紧了紧手心,深吸一口气,“谢诩晗……”
“傅盂,我以前真的也好恨你。你害死了我最最最最最最好的朋友……而且,她走以后,我还帮不了她……她那个荒凉的要命的墓地……还有年家拿些虚伪的人……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死,她就不会那么惨,如果她还在……傅盂,你把我的好朋友还回来吧。”
谢诩晗肩膀抽了抽。
年茴抿唇,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
“你不是不把她当朋友了吗?你不是天天说她丑吗?你不是说她笨死了吗?”
年茴眉眼含笑,戏谑开口。
“你懂什么?年茴她就是蠢得要死。蠢到……反正很蠢。她比你好看多了!也不知道老傅眼瞎到什么程度了,居然看上你了。”
谢诩晗一边吐槽,一边瞥着一旁的跳舞的璧人。
“雷声大,雨点小。”
年茴嘴角微抽,她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两人。
“谢诩晗,给你个机会。”
年茴低声说着,然后转身,一手送开谢诩晗,一手伸展开来一把拽住了身后傅弦声的手腕,直接将她拽了过来,甩给了谢诩晗。
谢诩晗、傅弦声、谢湘林都愣住了。
谢诩晗眼疾手快拉住了傅弦声,将她带到了自己怀里。
谢湘林低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手,又看了一眼在舞池里转圈的年茴,皱了皱眉尖,沉着脸伸手想要将她接过来,没想到年茴并不领情,自己跟着音乐在跳舞。
“……”谢湘林脸色暗沉,不禁低咒一声,径直离开了舞池,离开前,深深看了一眼舞池中央的
妻子和弟弟。
年茴扬了扬眉,勾唇浅笑,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却不想,自己的手腕忽然一紧,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自己就被人带着转到了他的怀里。
年茴眉尖微蹙,抬眼看着面前看不清神情的男人,这个男人……
这人眼神阴鸷狠戾,让她有了一种压迫感,但更多的是熟悉感。
年茴拧紧眉心。
舞池的灯光很暗,她没办法进一步看清面前的男人。
她想要退后一步,却被男人带着跳舞,男人的手箍着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是搭着她的肩膀,其实是扣住,抓住……年茴很不自在,唇角放下来,声音渐冷,“先生,那天晚上在酒店,我不小心误伤的男士,是你吗?”
“……”
面前的男人抿唇不语。
年茴皱了皱眉尖,沉着脸,想要挣开自己的手,“抱歉啊,先生,我不太舒服,你能松开我吗?我不想跳了。”
“……呵呵。”
男人低呵,垂眸睨着她。
年茴垂下眼睑,卷翘的睫毛扑闪着。
“傅小姐果真贵人多忘事。”
男人勾唇,声音低沉醇厚,眼底尽是阴鸷讥讽,他扣紧年茴的腰肢,不容她后退。
“你……”
年茴身子僵了僵。
这个声音……好熟悉,特别熟悉。
这个男人……
年茴蓦地抬眼,手心忽然一紧,男人也察觉到了她的变化,低笑着。
他呼洒出的热气让年茴很不舒服。
年茴抿紧唇瓣,死死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扯了扯唇,声音颤抖着,“贺……贺……沉……沉……贺沉舟?”
男人轻笑,不否认也不肯定。
“傅小姐。当初我可是一眼就认出你了,啧啧……我们见了多少次了,你居然一直没有认出我。”
男人淡淡开口,带着玩味戏谑。
年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还会再见到贺沉舟。
毕竟当初的分手很不愉快。
特别不愉快。
那句重复了很多次的“年茴,我不爱你”。就像个魔咒一样,让她身心俱疲。
她也一直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贺沉舟。
原本都准备要结婚了,结果她……就跟他分手了。
不过,她要是没有分手,她和贺沉舟可能会一直过下去。对傅靳廷的那些感情就会像一棵种子一样继续埋在心里……那样的话,她不会死。
可现在,她有些庆幸,当初跟贺沉舟分手了,虽然她落得个这么惨的下场,但好歹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了她机会,给了她和傅靳廷重归于好的机会,所以她从来不后悔。
分手后,她直接回了帝都,也没再过问过贺沉舟的事情。
她以为,真的不会再见了。
可这些日子,她好像自己单方面看见过贺沉舟很多次,但都是瞥了一眼,偶然看到了……
她还总以为自己眼睛有问题了。
可现在……事实证明,她根本没有看错。
但……
年茴身子绷紧。
贺沉舟刚刚喊的是“傅小姐”……傅小姐?
贺沉舟以前和傅盂……认识吗?她为什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贺沉舟……”
“好好跳舞。”
贺沉舟声音淡淡的,面容如常,带着些许冷漠。
年茴忽然觉得心想被揪住了一样,她抬眼看着面前身姿挺拔的男人。
那天晚上……在酒店的房间里,她打的那个人,是贺沉舟,对吧?
“贺沉舟,那天晚上,就是你!我能感觉的出来。我一开始以为是秦承阳……结果……你现在出现了,那天晚上的那个人,是你。”
成瀚和陈列说是……那个人富家子弟,嚣张纨绔惯了。
可据她所知,贺沉舟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而且她根本不是那种纨绔子弟。
那天晚上,的确是贺沉舟,成瀚也查到了。
所以,成瀚故意骗了她。
为什么骗她呢?成瀚可能不知道贺沉舟和她……所以,是傅靳廷让成瀚骗了她。
那……傅靳廷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呢?
贺沉舟。
贺沉舟。
年茴心中默念着,心脏更是被揪紧了。
“傅盂,你在走神。”
贺沉舟难道不知道……傅盂“撞死”了她吗?贺沉舟和傅盂,究竟什么情况。
为什么在爱尔兰那些年,她从来不知道,也未曾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音乐停了,贺沉舟松开年茴。
“我还有事,先走了。”
男人疏离淡漠的语气在她耳边响起。
等年茴反应过来,贺沉舟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攥紧手心,咬紧泛白的下唇,迅速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