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秦逸舟!
秦逸舟停下脚步回过头,见千川亮手上捏了一个破酒瓶,地上有瓶子的碎片,头上也有碎渣子,他这会儿脸上脖子上都是血,全是从头上流下来的。
看他这副模样,再结合刚才的声响,不难猜出是他刚才拿了瓶子往自己头上砸的。
秦逸舟,我还回来了。千川亮见秦逸舟停下了脚步,赶紧丢开手中的瓶子,快步朝秦逸舟走过来,他的声音沙哑,说话的时候带着浓浓的鼻腔,虽然表情看着凶狠,但莫名的就让人联想到受了委屈故作凶狠的倔强的孩子。
秦逸舟,我打了他,也打了自己,我和他扯平了。
所以也收回要分手的那句话!
秦逸舟虽然比较渣,但对千川亮也不是毫无感情,他见他这样幼稚,有些想笑,又有些生气。
他抬手帮千川亮弄了下头上还残留着的玻璃渣子,骂道:还真是个傻逼。
傻逼就傻逼!千川亮紧紧拉住他的一只胳膊,不准他走。
秦逸舟用另一只手拨开千川亮的头发,看见他头上划了个大口子,血不断往外面渗,看着就吓人。秦逸舟一边骂他一边把外套脱了给他,让他把伤口按着。
然后拿出手机打了120。
到了医院,千川亮和江明辰两个人头上的伤口都让医生处理了一下。
伤口整个处理过程中,江明辰都是安安静静的。
倒是千川亮,因为伤到头上,要处理伤口就得把伤口周围的头发剪了,千川亮怕影响他帅气的形象,嗷嗷叫唤剪头发太疼了不愿意,被秦逸舟曲着手指往额头上敲了两个爆栗才老实下来。
他撇着嘴,委屈巴巴地问:头发剃成这样了会不会不好看?
秦逸舟抽了抽嘴角:当然不好看,你现在丑死了。
千川亮哇地一声就哭了:秦逸舟,你嫌弃我。
秦逸舟:
江明辰:
医生:
第23章 、第 23 章
处理好伤口出医院的时候才凌晨三点钟,刚才因为担心千川亮的伤势,秦逸舟没觉得怎样,这会儿千川亮的伤口包扎好了,他就开始觉得困了。
秦逸舟一连打了好几个呵欠,他想着回ktv里没床,回学校宿舍楼这会儿又没开门,便应了千川亮的要求去他家睡觉。
既然是去千川亮家,江明辰是不可能再同秦逸舟一起了的。
秦逸舟想,以千川亮一路上给江明辰白眼的频率来看,江明辰如果跟着他去千川亮家,保管还没进屋就会被轰走。
于是他给江明辰拦了辆出租车,让他回了ktv,顺便简单替他同其他室友解释下他的行踪。
江明辰坐进车里,车子启动行驶起来,他偏过头,透过车窗,看见千川亮挽住了秦逸舟的胳膊,身子晃来晃去,嘴里同秦逸舟说着什么。秦逸舟懒洋洋地没怎么搭理他,但脸上也是高兴放松的样子,两人挨在一起看起来就像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
他咬了咬嘴唇,眼里闪过一丝羡慕和嫉妒
送走江明辰,秦逸舟和千川亮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出租车经过,两人便边走边看能不能拦到车。
走了一会儿,千川亮忽然说自己难受。
秦逸舟闻言停下脚步,问他:哪里难受?
他还以为是千川亮的伤口疼了。
谁知道千川亮忽然把他的手拉过去放在他心口上,对他说:秦逸舟,我这里疼!
秦逸舟有些无语,把手抽回来。
继续往前走,语气带点无奈。
不要胡闹!
千川亮垂下脑袋,抬脚跟上秦逸舟的步伐同他并排走着:不是胡闹!千川亮轻声说,是真的难受!秦逸舟,你不知道,今天我撞见你跟别人做ai,还有你随随便便就说要同我分手的时候,这里难受得就像马上要死掉了一样。
秦逸舟难得听他这样低声下气又难过地说一件事,脚步不禁顿了下来,不过还没等他有所回应,千川亮兀自就红了眼眶,继续说着:秦逸舟,以后别再这样了。
我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傻狗,我也有心的。
他顿了一下,色厉内荏地威胁道:如果你下次再这样我就我就
就什么,后面的话憋了半天没有憋出来。
秦逸舟盯着千川亮缠着绷带的脑袋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你知道于我而言,你和岳哥相比,你到底差在哪里吗?
什么?千川亮没想到他会提到千川岳,而且还说出这种他比千川岳差劲的话,他忍不住瞪圆了眼睛,强忍着满腔的怒气和委屈,我也想知道,我比他差在哪里?
岳哥从来不会要求我这样那样,他只会问我玩得开不开心。秦逸舟慢吞吞地说,像是在努力回忆着千川岳的好,而且岳哥很温柔,又大度,不粘人也不会吃醋。
屁!你说的那是千川岳吗?千川亮被秦逸舟的话气得涨红了脸。
千川岳因为吃醋失控打他的事就不说了,但千川岳用秦逸舟的手机故意把他拉黑的事情秦逸舟是知道的。
很多事情他来做就是胡闹,小气,善妒,千川岳做的话秦逸舟就选择性的遗忘。
这种差别对待千川亮想想就觉得心哽,他抬起手背,用手背抹了抹眼睛,说话间已经带上了鼻音,:秦逸舟,其实我哪点会比千川岳差,说到底你不过就是偏心他罢了。
得!又哭上了。
秦逸舟想,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千川亮这人除了粘人,爱吃醋,暴躁以外,还是个哭包呢。
你能不能别哭啊?秦逸舟嫌弃道,像个娘们儿似的!
千川亮用脚暴躁地踢了踢路边的花坛,你以为我他妈想哭吗?千川亮手掌在脸上胡乱抹了抹,眼睛通红,这不是实在忍不住嘛!
秦逸舟: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千川亮渐渐不哭了,他把脸上的泪珠抹掉,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伸手拉住秦逸舟的手和他十指紧扣。
秦逸舟没说话,也没有不耐烦地甩开他,千川亮盯着秦逸舟好看的侧脸发了会儿呆,忍不住一个人笑了起来。
没过多久,空气中起了雾,路上还是没有出租车经过。秦逸舟的外套扔在了医院没要,他只穿了一件t恤,这会儿手臂上凉了。
千川岳抬起手给他搓了搓,问:秦逸舟,你冷不冷?
不冷。秦逸舟懒洋洋地回他,说完还打了个呵欠。
我有点冷。千川亮弯了弯唇角,往秦逸舟身上靠了靠。
秦逸舟:
第24章 、第 24 章
第二天,秦逸舟回到寝室,寝室里又只有江明辰在,其他人今早一早就各回了各家。
秦逸舟上了个厕所,从厕所出来,江明辰正拿着晾衣杆在阳台上晾衣服,他这会儿还穿着宽松的睡衣,手往上举的时候衣摆处也跟着往上,腰间露出一大片光滑的肌肤,还刚好是能被秦逸舟看见的地方。
许是昨晚上江明辰的滋味让秦逸舟感觉还不错,所以他这会儿看见江明辰这样有些意动。
秦逸舟行事一向没什么顾忌,他们这会儿是站在阳台上,他也不怕对面,侧面楼的人可能会看见他们,直接就走过去从背后搂住了江明辰。
他一只手的手臂箍着江明辰的腰,一手从江明辰的衣摆下伸进去在他身上胡乱摸着,嘴唇暧昧地贴在江明辰耳边,轻笑着说:大清早的就在这儿勾引我?嗯?
啊江明辰因为秦逸舟突然的触碰小声叫了一下。
他听到秦逸舟的调笑,咬着嘴唇,压抑住想要呻‖吟的欲望,轻声回道:我没有
秦逸舟闻言在他的脖子上恶作剧似的啃了几口,手上动作不停,勾着嘴角坏坏地问:真没有?
江明辰被秦逸舟上下撩拨得呼吸粗重起来,他难以忍耐地喘了两下,小声地地哀求道:秦逸舟嗯~别
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挠得秦逸舟心里痒痒的。
他的手正欲往下继续动作,寝室外忽然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江明辰被吓了一跳,握着秦逸舟的手臂扭头紧张地看着他。秦逸舟皱了皱眉,想起今天早上辅导员给他打的那通电话,猜测这会儿来敲门的人应该就是他,便松开江明辰让他去开门。
江明辰低下头整了整衣服,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失望。
他走到门边打开门,看到来人愣了一下。
秦逸舟猜的还真没错,站在门外的男人正是他们的辅导员元星潼。
别看元星潼虽然是他们的辅导员,其实他的年龄实际上比他们班上的有些学生还小。
元星潼的个子一米八左右,身形瘦瘦的。他今日和往常一样,戴了一副金丝框边眼镜,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身上依旧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西装外套,只是穿在里面的白色衬衣在今天有了些许变化。
平日他连衬衣最上面的一颗纽扣都会扣得端端正正,而今天却将衣领敞开得露出了弧形优美漂亮的锁骨。
江明辰因此心中下意识地提高了几分警惕。
秦逸舟在寝室吗?元星潼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没料到来开门的人竟然不是秦逸舟而是江明辰,且江明辰身上穿的还是睡衣,便敛下了脸上原本带着的笑意,淡淡地问道。
江明辰没说话,秦逸舟走过去,手掌懒洋洋地撑在门框上,对元星潼说:怎么这会儿才来?
说得他好像等了元星潼很久了似的。
可其实元星潼在他前脚进了宿舍楼后脚就跟来了。
刚才路上有点事耽搁了!元星潼也不反驳他,就顺着他的话温温柔柔地解释。
他一看见秦逸舟,表情就忍不住变得柔和起来,刚敛下去的笑意又不自觉地露了出来。
秦逸舟挑了挑眉,转身往寝室里走,对元星潼说:进来吧。
江明辰抿了抿唇,侧身让元星潼进了寝室,然后轻轻关上了寝室门。
秦逸舟走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手臂搭在靠背上,做出一副要同元星潼好好谈谈的模样。
江明辰识趣地去阳台上继续晾他的衣服。元星潼则在秦逸舟的对面坐了下来。
篮球赛的名额是你给我报上去的?秦逸舟撩起眼皮懒洋洋地问。
是。元星潼温和地回道。
给我一个这样做的理由?秦逸舟闻言皱了皱眉,身子往前倾了倾,我以为你不是那种擅作主张的人。
元星潼的眼睛隔着镜片一眨不眨地盯着秦逸舟,虽然觉得秦逸舟要是知道他这样做的理由不仅不会生气反而还会很高兴,但心里面还是有些忐忑:我得到消息,这次比赛,夫人也会去现场观看。
什么?我妈会去看比赛?秦逸舟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咧着嘴,激动得在寝室里来回走了好几下,才重新坐到椅子上,问:消息可靠吗?
嗯,可靠。元星潼肯定地点了点头。他见秦逸舟开心,心里也跟着开心,嘴角带上了柔和的笑意。
秦逸舟兴奋了一会儿,很快又冷静了下来,手指在旁边的桌面上轻轻点了几下,问:秦烨呢?他会去吗?说完不等元星潼回话,秦逸舟便嗤笑了一声,肯定地说道:他一定会去的。
那个变态,可忍受不了看不见妻子的感觉。
别担心,我有办法让他去不了。
元星潼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前跨了一步,半跪到秦逸舟脚边,双手搭在他的膝盖上,十分认真地同他保证道。
秦逸舟闻言勾了勾嘴角,拍了拍元星潼的脑袋,说:这倒不用。他去也影响不到我什么。不过,秦逸舟顿了顿,说,你这样说让我倒是很高兴。
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元星潼坐上去。
元星潼听话地起身坐到了他的腿上,眼睛乖顺地盯着他,像一条等待主人指令的大狗。
秦逸舟把玩着他的手指,感叹道:星潼,当初我把你从外面捡回来,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第25章 、第 25 章
是的,元星潼是秦逸舟捡到的。
说起来那还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其中并没有什么复杂曲折的故事。
那时候秦逸舟还不到十岁,家里养的那条阿拉斯加岁数大了死了。
秦逸舟和管家叔叔将它送到了宠物墓地下葬。
他们从宠物墓地出来,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秦逸舟走在墓地外面的沥青路上,管家叔叔帮他遮在头顶的雨伞和两边的树叶被雨水和劲风打得簌簌作响,使他那天的心情格外地烦闷和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