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是个两进的院子,家中就住着袁凤华,只请了一个下人叫杨婆子, 平日里就帮忙打扫院子,煮煮饭洗洗衣服,往时没事不会在袁凤华眼前晃,所以整个家里显得特别的安静和空旷。
刘念念进门之后第一眼就看到院子中间的空地全都种上芋头,看样子并没有种多久,刚长出脆生生的叶子。
她用探究的眼光看着袁凤华。
袁凤华咽了咽口水,湿润着发干的喉咙,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就上次去莲湖那里赏月,给你带的那个芋头糕,见你很喜欢,就想着自己种点,回头去学学,到时候说不定也有机会做给你吃。
刘念念一听,轻轻咬了咬唇,生怕自己扯开的笑被那人给看到,把她给得意了。
但仍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人家做的是有秘方,你笨手笨脚的,怎会好吃。
袁凤华讪讪地笑了:就想试一试嘛,黎州那么远,想吃的时候也很难吃得上,就算做的没那么好吃,聊胜于无。
刘念念低着头轻轻说了一句傻子。
袁凤华耳朵锋利,自然被她听了去,同时也听出了话里的甜度,她惯会运用自己特点和优势,虽然这些东西被撞见了有些羞赧,但心上人却因此而感动了,不能不说是歪打正着。
她牵着她的手进了后院,这里一草一木一桌一椅所有的东西都是自己私人的,外人不曾涉足。
刘念念看着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小院,但一想到这是心上人住了二十几年的地方,觉得倍感亲切。
好安静,平时就你一个人在家吗,没有下人?
只有一个帮我做饭打扫院子婆子,平时我脑子里装事情,她怕打扰到我,总不常出现在我眼前,平日里几乎不见她身影,所有这个家就像只有我一个人一般。
袁凤华又笑了笑道:不过等我们成了亲,到时候就两个人了。
刘念念红着脸啐了她一口:不要脸,谁要和你成亲?
袁凤华立即丧着一张脸道:你不跟我成亲,那是想让我孤家寡人一辈子吗?
要成亲,你找别人成去。刘念念一脸的傲娇。
那不行,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袁凤华一边说一边摇着她的手。
你想的倒是美,我爹那边还不知道要怎么过他那一关呢。
袁凤华笑道:只要你的心是和我一起的,其他的我都可以一步一步去克服。
刘念念鼻子轻嗤一声:是谁刚才还说的,因为怕我爹娘,所以才不敢上我们家去。
袁凤华顿时脸色有些僵:我那时候不是不确定你的心意嘛。
那你现在确定了什么?我可什么都没答应你。
我不管,反正我认定你了。袁凤华颇为无赖地道。
你多大了,还这般无赖。刘念念好笑地敲了敲她的头。
袁凤华见她笑得欢欣,心里也觉得快乐,拉着刘念念的手进了房间。
我连房子里的格局都改了,床也换了大床,柜子也换成大柜子,到时候你若是过来,有一边放你的衣服,一边放我的。
说完看着刘念念欲言又止的样子忙补充道:我知道你爹娘是想找个上门女婿,我都没关系,反正咱两家不算远,你想住那边也行,我经常在外边跑,你可以回你娘家那边住,若是想二人世界等我回来再接你回来都可以。
刘念念咬着唇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爹娘都还没答应,你就想到成亲之后的事情了。
不然你还想嫁给谁。袁凤华圈住她的腰,除了我你谁都休想嫁,嫁给谁我就把他弄死。
刘念念刚嗔了一句霸道,眼前却突然一暗,袁凤华乌溜溜的脑袋倾了下来,因为有过上一次的经验,她知道这人想做什么,毕竟来之前就大概会猜到这人肯定会趁机动手动脚。
可还是忍不住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但仍无法躲开那人火热的唇,她嘴中呜呜一声想要退开,腰却被这人给箍紧,动弹不得。
刘念念虚虚地推搡了几下见推不开,便由她去了,毕竟被袁凤华这么一弄,她自己早就脑子里一片浆糊分不清东西南北,任由对方柔软的唇在自己唇齿间作乱,还有那手在腰间作怪。
一个月的分别一个月的相思,让两个人像磁石一般吸附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袁凤华身上的温度在上升,足以看得出来她是有多激动。
她吻得很用力,使得刘念念的情绪也被跟着调动起来,主动伸出舌头,与她缠绕在一起。
刹那之间,滋滋的水声充斥着整个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刘念念也被她弄得也很激动,嘴里忍不住地嗯地出声,这声音听在袁凤华的耳中,无疑是一剂催/情的药物,让她更显血脉偾张。
怪不得有情人之间会那么爱黏在一起,原来单单唇齿间的接触就这般地让人欲罢不能了。
随着袁凤华在身上各种作乱,刘念念也忍不住地起了反应,不由得想起被下药的那一日,那异样的感觉随之而至,顿时一股燥热席卷全身。
两人不知疲倦地探索着对方唇舌深处,感受一波一般热浪蔓延到整个四肢百骸。
不知过了多久,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袁凤华不得不将心中的激动给压制下来,她推了推刘念念道:我得送你回去了,不然岳父岳母到时候对我印象要更差。
刘念念喘着粗气,理智也堪堪回到脑海中,听她提岳父岳母这称呼,心中又甜又羞,这人就惯会得寸进尺。
不过按照眼下的情形,父母亲虽然还没有答应她们的事,但只要她们坚定对彼此的感情,以刘亨和季云娘疼爱她的程度,不久的将来,总是能突破这个口。
袁凤华侧着头意犹未尽地亲了她几口,惹得刘念念害羞着推着她的脸,闹了一会儿二人才站起来出门朝刘家走去。
到了家门口,路两边的灯笼已经点起来,照得两人一身的红通通。
刘念念冲着她道:你在门口这里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拿个东西。
袁凤华这才恋恋不舍地将她柔软的小手放开,看着她进去。
谁知刚在门口站了不到一会儿,就看到有辆马车徐徐前来,在门口停住,刘亨微微发胖的身子正从车上下来,袁凤华心中咯噔一下,心跳稍稍加快了两下。
刘老爷晚上好!袁凤华率先打了声招呼。
刘亨不露痕迹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心中却是明镜一般,他当然知道袁凤华此时在这里是为了啥,谁不是年轻过来的,怪只怪在她是个女人。
嗯,袁捕头晚上好,晚上天黑,袁捕头还是早些回家免得看不到路。
语气里带着一股浓浓的赶人味道。
袁凤华面上有些尴尬,但一想到刘念念说的,她爹就是死要面子的人,但耳根子软,回头让她娘多吹吹枕头风就好,遂也没有之前那般觉得这个男人有多可怕,笑了笑道:方才送念儿回来,她说要拿东西给我,我在这等她一下。
刘亨鼻子冷哼了一声:这丫头什么时候又跑出去了,她能有啥好东西给你,你回去吧,回头我让小厮给送过去。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只见刘念念抱着一包袱的东西跑了出来,顿时面上有些挂不住,轻咳了一声道道:整天蹦来蹦去的,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没有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刘念念睇了他一眼道:袁姐姐又不是别人,我就爱在她眼前蹦。
刘亨顿时语塞,瞄了她怀里的包袱道:拿着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刘念念将刘亨往旁边一拖道:爹,您等会。
说完将包袱往袁凤华手中一塞道: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袁凤华有些担心地望了望她,生怕自己走后刘亨会责骂她,却看到刘念念冲着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告诉她不用担心,这才一步三回头地抱着包袱离开了刘家。
你给她拿了什么东西,上次绣的衣服和鞋子,不是说给我和你娘做的吗?刘亨气呼呼地道。
您和娘的也有,还没绣完呢,爹快进屋吧,娘让张妈都热好饭了,再不吃可就冷了。刘念念忙着插科打诨。
我不管,我不准你和她来往了,明天往后不得出门了。
爹,您讲点道理,我都一个多月不出门了,在家都快憋出病来了,再说了老是让您一个人忙着,都给累瘦了,娘该心疼坏了,我出去了还可以给你分担分担呢。
袁凤华走在路上的时候,摸着怀中这一包软软的东西,便大概能猜得出来是衣服和鞋子之类,心中一阵狂喜,恨不得马上飞到家中,将念儿亲手给她做的衣服给穿在身上。
脚下的步子加快,平时两刻钟的脚程,今日只要一刻钟。
袁凤华迫不及待地进了屋,打开包袱一看,一套蓝白相间的服饰映入眼帘,料子用的是上好丝绸,衣服上边绣着雅致的海棠花,衣领和袖子纹着雪白滚边,看起来十分高雅。
还有一双白底灰面的鞋子,十分结实,照她这样处奔波也能穿个两三年。
袁凤华摸着光滑的布料,爱不释手,这些都是心上人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每一个面都被她柔软的手儿给摸过了,她将衣服抱在怀里,心中的喜悦一圈一圈地扩大。
接着赶紧把新衣服给换上,竟如此地合身合脚,可惜大晚上的天太暗了,照不到铜镜,但她相信一定会很好看,念儿那般心灵手巧,做出来的衣服定会和自己相称。
她打算今晚穿着这身衣服睡觉,可一想到这么好的衣服穿着睡觉,怕是要被弄皱,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将衣服给脱下来,仔细叠好。
第二天早上,袁凤华早早就醒来了,她将昨日叠好的新衣服穿在身上,迫不及待地出门去了,到了刘家附近,左顾右盼没见到有人,跑到刘念念院子靠的那堵墙,借助力纵身一跃就上了墙头,仔细观察了一下,刘府除了一些下人开始起来准备早饭,其他人还没起床,她从墙上下来,轻轻地撬开刘念念的窗户,蹑手蹑脚地钻了进去。
念儿念儿
喜欢的人儿还躺在被窝里,睡得小脸通红,似是做了什么美梦,嘴角还带着笑。
袁凤华心中怜爱不已,跪在床边亲了亲她的脸颊。
刘念念终于成功地被她给弄醒,她睁开眼睛看到床边跪坐着一个人,大惊失色就要叫喊,袁凤华眼明手快忙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道:念儿,别叫,我是袁姐姐
刘念念这时也看出来人,恼怒地锤了一下她的肩膀:天不亮就潜入我闺房,是想行什么不轨之事。
袁凤华咧着嘴:我就是想来给你看看我的新衣服,我好喜欢。
听她这话,刘念念瞬间无语了,忍不住想再锤她两下看看她这脑瓜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近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可看她兴奋得像个小孩子,又忍不住心软了,从床上坐起来,对袁凤华道。
你站直了让我看看。
袁凤华一听,忙从地上站起来,高挑挺拔的身姿配上这一套衣服,再配上一张难得的笑颜,简直就像是从画上走下来的一般,英姿飒爽,又不失女子的俏丽。
好看吗?女人眼里满是等待夸赞的眼神。
好看。刘念念冲她招了招手。
袁凤华乖巧地蹲下来,跪坐在床边,眼睛与她持平。
刘念念倾身过去,在她脸上轻轻地印下了一个吻,冲着她柔声道:昨晚上是不是没睡好?
袁凤华被她亲了一下,一时之间心花怒放,嘴角翘起:前半夜太兴奋了,睡不着,到后半夜才入睡,但想着要穿着新衣服第一个给你看,又早早地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