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毅听他提起谭青,就不再言声了。
他不知道谭青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怪自己,毕竟是他撕开了她崇拜的干爸另一半的面纱,当她得知自己的父母死在他们一手制造的悲剧中,她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晚上,当林建得知肖毅还要回去时,他主动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独占你,这样,你叫上你所有的好朋友,我做东,大家就在招待所一起聚。”
这晚,肖毅喝得酩酊大醉,那是这几年他喝得最畅快的一次酒。
深夜,肖毅坐着他带回来的那辆豪车,悄悄驶离滨海,向着既定的目标驶去。
不久,正在外地出差的肖毅接到了谭青的电话,干爸病逝。
肖毅大惊:“这么快?”
谭青说:“是的,他拒绝治疗,坚持出院回家,断食一周后就去了。”
肖毅更加说不出话,拒绝治疗!断食!这该有多大的毅力啊!
“谭青,我马上回去。”
“不用了,干爸的追悼会已经开完了,规格很高,虽然他生前留有遗嘱不让声张,一切从简,单位还是知道了,目前已经入土为安一周了。”
“啊?你怎么没早点通知我。”
“因为无论是我还是干爸,都不希望看见你。”
肖毅一惊。
电话那边,谭青声音平静地说道:“干爸留给我一封信,他将一切都告诉我了,肖毅,我恨你,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利用了我,利用了我妈妈的日记,达到你打倒干爸的目的,是你破坏了干爸在我心目中神圣的形象,我很你,真的很恨你。”
肖毅又是一惊。
“那个……谭青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本来……”
“不要说了,你想说什么我都提前想到了。”谭青依然平静地说道:“肖毅,就当我们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再见。”
肖毅彻底惊呆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谭青早已经挂了电话。
他回拨了谭青的电话。
刚响一声她就挂了。
果然被他不幸言中,谭青误会了他。
肖毅这次急了,是真的急了。
他立刻让助手给他定回京机票,他要立刻见到谭青,跟她解释清一切。
无论是赶往机场还是下飞机的路上,他一直在拨谭青的电话。
谭青的电话一直处在无法接通的状态中。
肖毅明白,她把他拉黑了。
他又用司机的手机打,谭青的电话显示关机。
回到市区赶到谭青单位的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他没有去谭青单位找她,而是直接来到了她家。
当来到那扇熟悉的灰墙红门的时候,他举起手,敲了几下,随后又按响了门框上的门铃。
好半天也没有人出来开门。
他急了,一边大声叫着谭青的名字,一边跳着脚往里看,怎奈,他什么也看不到。
这时,里面一户人家的红门打开,走出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娘。
大娘问他:“你是来找小青的?”
“是的大娘,她人呐?”
大娘没有立刻回答,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肖毅,问道:“你是哪儿的?”
肖毅想了想答道:“我是滨海的。”
“你姓肖?”
“是的大娘,您怎么知道?”
大娘并不直接回答他,又问道:“你叫肖毅?”
“是的是的。”
“哦,你稍等。”
大娘说着就走了回去,不大功夫,手里拿着一封信出来了,说道:“这是小青让我交给你的,我跟她奶奶做了好几十年的邻居了,从小看着小青长大的。”
肖毅接过这封信,问道:“大娘,那您告诉我她人现在在哪儿?”
大娘笑着说:“都在信里,你看了就知道了。”
大娘说完转身就走了。
肖毅回到车里,迫不及待展开那封信,谭青那娟秀的字体立刻映入眼中:
“肖毅,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人已经到西部支边来了……”
支边?肖毅又是一惊,刚跟她通了电话,难道她那个电话是从西部打来的?
肖毅立刻登录自己在移动网的后台,查看谭青这个电话的来电地址,果然,谭青的电话是从西部一个偏远地区打来的。
天色暗淡下来,外面的路灯也亮了起来,肖毅不再往下看了,他吩咐司机开车回住处。
回到住处,肖毅洗了澡,他坐在住所的沙发上,掏出谭青的那封信继续读着。
谭青在信里还写道:我无法接受你们还原的那个灾难的真相,更无法接受的是我依赖和崇拜的干爸才是幕后的推手,更更无法接受他居然让别人替他顶罪的事实……我把干妈带走了,她老人家不知道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我永远都不会告诉她,不会破坏干爸在她心中的形象,那样的话,该有多残忍……
肖毅看到这里,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谭青解释这一切,事实上,他也无从解释。
第二天刚一上班,肖毅就出现谭青单位,他没敢以男朋友的身份而是以朋友的身份找到谭青的领导,询问谭青支边的具体地址。
谭青的领导告诉了肖毅谭青具体支边的地址,肖毅听着这个地址耳熟,他猛然想起,那个地方正是谭青的初恋的家乡。
肖毅有意问道:“那个地方她有熟人吗?”
谭青的领导说:“有啊,她老同学就在那个地方当县长,这次小谭主动申请去支边,就是她那个老同学极力邀请她去的……”
肖毅不敢想下去了。
但无论如何,肖毅也要弄明白,谭青为什么去了那里?
他也没有立刻去西部找谭青,一是外地的那个项目进入正式谈判阶段,再有,也让彼此平心静气一段时间。
肖毅为公司终于拿下了这个大项目,首战告捷。
车总特地为这个项目的落成举办了酒会,祝贺肖毅旗开得胜。
事业的成功,并不能弥补感情上的失落,肖毅跟车总请两天假,要去西部办一件私事。
车总知道自从肖毅入职以来,一直在跟进这个项目,一刻都没有松懈,便愉快地批准了他。
一架银色的客机,穿行在云端,向祖国的西部飞去。
此刻的天空,万里无云,靠窗坐的肖毅,望着外面湛蓝而洁净的天空,此时,他的内心,平静如水,他已经做好接受最坏结果的准备。
就跟谭青信尾写的那样,我原本就是凡人,是你的注视,让我在你眼中变得与众不同,忘了我,忘了彼此,生活才会单纯而美好,才不会时刻去温习过去的痛苦和仇怨,才会有彼此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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