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的日子,章迢迢一直尝试与千星接近,日以继日,一点一滴用柔情打开她内心被封印的大门。当然,迢迢也自信,在这个世界,没有谁能拒绝一位受过高等教育的日式五星酒店金牌管家所带来的诚意服务。
在坚持不懈地相处中,章迢迢终于了解到其实千星并不如旁人所认为的那样古怪而冷漠,更不需要用法师去驱赶她内在的“邪恶”。
简单地说,这个一度被父母族人觉得是恶灵附身的孩子其实是一个极度聪明、敏感而又极度焦虑的天才。她什么都没做错,她只是有着,被这个时代所不容的天资、聪慧和敏锐而已。
她喜欢看书,擅长绘画。她喜欢观察云,观察星星,最喜欢的植物是树,最喜欢的动物是狼。
她从开蒙起就一直在默默观察,思索这天地万物的存在,究竟是道法自然还是因果相依?如果虔诚跪拜,佛祖真的就能普度众生吗?卜出筮短龟长,真的就能决定吉凶祸福吗?
她对旁人所言的那些所谓世界运行的“真理”充满了疑问或怀疑。可是,这任何一句细微的怀疑,旁人都会说“不该”。
从小到大,她四处碰壁,被指责、被怒骂,受尽委屈仍然找不到答案可以解她的困惑,连接近真相的途径都没有。
年纪渐大,她越懂得自己稚幼的年纪,平凡的外貌和女子的身份让她并没有能力能够保护自己,所以她恐惧而防备的向内退缩,躲在父母和兄长的羽翼下,沉溺于自己的世界里。
她知道她很怪,她不美,但仍然害怕别人对她有所要求,有所期待,所以尽量让自己不与任何人产生情绪上的连接。就像她对泽济的倾慕,只是她一个人的心路,她享受那种有人所爱却爱而不得的卑微,从来不欲被任何人察觉或理解。画画的时候她心里叫嚣的小人才会安静一会儿,于是她画每一次重复的日升月落,画天空里每一朵形状各异的云,画那些形状相似却脉络不同的树叶,画她心中对自然的好奇和敬畏。她在这重复单调但又有细微差别的环境里获得近乎机警的安全感。
不需要被了解,被评断,更不想被打扰。
章迢迢想着若是千星能生存在二十一世纪,也许会成为某个领域的佼佼者。她也许能持续而专注的研究复杂的概念,或许是天文,或许是物理,或许是数学,哲学。又或许她能独立追求和实现某些创新的想法,为人类的智慧添砖加瓦,甚至某一天能拿到诺贝尔奖都有可能。
可悲的是,她对应的天赋没有出现在对应的时间,这个时代没有支持这种天赋的条件和伦理。于是在这个传统而封闭的环境,她只能作为一个古怪的少女,被自我怀疑以及世俗的舆论所碾压,一点点吞噬她的灵感,肢解她的天赋,把她逼退到幽暗逼恹的角落,让她最终沦为生儿育女的工具。
更可悲的是,她本人作为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科学信徒,明明了解千星的天赋,却也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为着要这按下这内疚惆怅之心,章迢迢暗自对自己说,她不要再给千星任何她自以为是的“辅导”或“教育”。
千星只需要被真诚的尊重,被善意的满足,而非虚伪的怜悯,以及矫揉造作的改造。
章迢迢唯一能做到的“对她好”,就是让千星尽情享受这少女时代的短暂而宁静的最后时光。她要告诉千星自己所了解的万事万物,所信仰的宇宙法则。让她知道人类的智慧旅程会在另一个平行时空里有巨大的变迁,人们仍然可以信仰佛祖、也可以相信耶稣或阿拉的存在,但是还有一个神明叫做“科学”,可以解释她目前想探究的林林总总。
“嫂嫂,为什么天空没有一朵重复的云呢?
“因为云其实是大气层中以水为主,包含其他多种较少量化学物质构成的可见液滴或冰晶集合体。这些集合体距离地表较远的被称为云,距离地表较近的则称为雾,因为是随机结合,所以并没有一模一样的云。”
“那嫂嫂,你梦里的神女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们怎么能去到云里面呢?”
“如果你到了神女的世界,你就可以飞起来,你会有很坚固的翅膀,比鸟飞得更高,穿越在云层里…”
“嫂嫂,人总有一死,那我们究竟为什么活着呢?”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我相信神女也在思索。我只是觉得我们就像树木,像动物,像石头一样,仅仅只是存在,并没有非谁不可的意义。但是区别于动植物的是,我们有思维,能自我察觉,能价值判断,所以我们生活,我们有各式各样的需求,我们思考和探索世界的一切奥妙,并把我们的思想传播给后人。”
“那,在神女的世界,女人可以和男人一样思考吗?”
“可以,在那个世界,男人可以做的事情,女人都可以做!女人可以当国王,也可以当夫子,可以统领军队也可以着书立世。对于世界的好奇和思考,是男女平等的。千星,如果你去了哪里,你想要人生往哪里拓展,就可以往那里努力,因为你和千野并没有任何不同,甚至嫂嫂觉得你比千野更聪明更有成就。”
“嫂嫂,这样的世界,真的存在吗?”
“……嗯,真的存在,就算我们现在看不见,去不了,我们的子孙后代也终能抵达!”
千野明显觉得这段时间,自己的小妹妹变了!虽然她还是那般沉默寡言,但是她偶尔抬起的双眸里居然有异样的光彩,而非一贯的防备和冷漠。千野很确定,他好几次察觉千星她的双眼里闪烁着像迢迢的双眼里那样,灵动而笃定的光芒。
某天夜里的缠绵过后,千野搂着迢迢的肩,幽幽的问道“迢迢,你有没有觉得千星,好像住在我们这里以后,有了什么变化……”
呵呵,迢迢一声轻笑,嘴上什么都没说,只是一昧用手指划着千野的胸肌。“能有什么变化?只是你们都没理解过她而已…”她心里想着。
“我总觉得,她和你变得好相似…尤其是眼神…”千野继续说着。
“哦?是什么样的眼神?”迢迢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也说不清楚,但…就…就和之前的不太一样…以前很迷茫,现在却自在了很多。
“那是,这可是神女的智慧。”
“什么?什么神女的智慧啊?”
“哈哈”迢迢爽朗的哈了一下,翘起兰花指,点了点千野的头,“你就多看书啊,少和巴苏尔他们一起喝酒,你也会有智慧。”迢迢打趣他。
“你,这是嫌我没智慧啊?”千野抓住迢迢那只调皮的手,一丝兴起,色气的放在嘴边舔着…
“对啊,怎么样?”迢迢半抬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双碧绿的猫眼在昏暗中灼灼发亮,散发着玩味而挑衅的光芒,充满野性的不羁之态。凌乱的几缕长发落在千野的胸膛上,挠得他心底痒痒的。那只在千野嘴边的食指,利落的一下下刮磨着他的下唇,
千野看着这样的她,觉得自己刚软下去的男根又可以站起来了,他露出单侧迷人的小酒窝,嘴角的弧度又加大几分,说“我没智慧,你有就行了啊。我这不是有了你,就有了智慧啊!”说完又含住她的手指,用力一嘬。
“今天吃什么了啊?小嘴怎么这么甜啊?!”
“我不只嘴甜,这里也甜!”千野用力把迢迢一拉,让她重心不稳倒进他怀里,用勃起的下身一下下顶着她的屁股和腿心,妥妥一副求欢的姿态。
“啊,我不要了啦,腰都要断了啊!”迢迢娇叫着…
“再来一次嘛!”千野含糊的说着,一手拨开头发,热切的亲吻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直接摸向她的腿心。
“救命啊…救命啊…”
“啊,讨厌,讨厌…哦…哦…别碰那里啦…好痒…哦…哦…
“千野,快点,快点…快点…”
那令人羞红脸的咕叽咕叽的水声和女子娇柔的吟哦声渐起,油灯的光影里下床帐内有两道不断起伏的身影。
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