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在室内,只是没有开空调而已。等一会儿出门的时候,大概会被冻僵。
严戈:
严戈转身回房间里,拿了一件黑色长风衣。垂坠感非常好,走路带风,看起来非常帅气。
因为已经换好了衣服,为了避免沾上油烟味,严戈就没有开火。只煮了粥,蒸了速食包子。等差不多快好的时候,陶祈下楼了。
他啪嗒啪嗒踩着拖鞋,睡眼惺忪,甚至还穿着睡衣。
两人在餐厅里对视,相互打量,脸上都写着不可思议。
陶祈道:在家里你穿风衣干什么这样有点奇怪。他刚才恍神的时候还在想为什么有一块黑布在厨房里晃来晃去,等到转过身来才发现是自己的男朋友。
严戈道:怎么没换衣服?
陶祈茫然道:换什么衣服?
他又仔细看了看男朋友的装扮,发现对方几乎称得上全副武装,这才意识到严戈指的是换领证穿的正装。
陶祈:他本来打算裹着羽绒服去。
当然,这种想法现在是不能说出来的。
嗯陶祈道。太冷了,我还是吃完再去换吧。
他语气里有一点心虚,眼神还飘着,显然是根本没惦记还有换衣服这回事。严戈注意到了,但是没说什么,两人在餐桌前坐下,一起吃早饭。
出门之前,陶祈上楼去换了衣服。他穿了高领的黑色毛衣,脖颈修长,外面套着款式时髦的西装外套,看起来像出现在杂志内页上的男模,专门指导男士穿搭的那一类。
他这个时候才记起来,严戈身上的西装跟他这个很像。某种程度上来说,几乎可以算作情侣装。穿着这个去领结婚证,可以说非常合适了。
严戈在客厅等他,见到陶祈下楼,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站住不动了。
陶祈不明所以:怎么了?
严戈没有回答。他稍稍低头,看了陶祈一会儿,然后两手握着他的肩膀,顺着到手肘处。
陶祈想了想,抬头在严戈脸上亲了一下。
严戈看他一眼,笑着,还是没说话。在陶祈胸前的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进去。
陶祈垂眼看:一块酒红色的丝绸手帕。
我只是想把手帕放进去,不是让你亲我。严戈低声道。他语气里带着笑意,不是调侃的,而是十分温柔。
陶祈耳尖发红,道:我就是想亲你,不行吗?
唔。严戈道。可以,随你亲。
马上都要领证了,亲一下还需要征求同意吗?不存在的,想亲就亲。
两人在玄关换鞋,准备好之后就要出门。
严戈右手握着门把,转头看陶祈,道:确定吗?
陶祈:我现在说不确定你还能不去民政局?
他想了想,决定皮一下。
我现在有点后悔了,我能再想一下吗?陶祈说。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尽量不笑出声来。然后眉毛皱起来,眼神避开严戈,看起来像是有点不愿意面对的样子。
严戈:
严戈咳嗽一声,看了看手表,道:民政局开门了,走吧。
对陶祈说的话,严戈恍若未闻,他皮的这一下根本没有效果。当然,严戈问的那一句也没有作用。
一个象征性地问了一句,一个象征性地皮了一下。
冬天的早晨,路上车不算太多。一路上交通非常顺畅,没多久就到了。
今天是民政局在本年度最后一个工作日,想要赶着这一年的尾巴来结婚的情侣们并不少。虽然时间还比较早,但是民政局门口已经排起了队。
两人站到末尾,十指交握,静静地等。
队伍里有看起来甜甜蜜蜜的年轻男女,也有半路携手的中年人,或者一对对同性情侣。大家脸上都带着微笑,视线对上的时候互相点头致意,用眼神祝福彼此。
虽然现在同性婚姻已经合法,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少数,领结婚证的时候难免会受到一些额外的关注。再加上严戈和陶祈两个人长相都较普通人优越,站在一起的时候格外相配,因此排在前面的人不时会回头看他们一眼。
这些目光都是善意的,两人并不在意,若无其事地凑在一起讲话。
陶祈道:给我看看你的身份证?
颜值定律告诉我们,身份证照片好看的人,才是真正好看。
陶祈自己的身份证照片虽然不丑,但是明显比本人差了一大截。他当时在家里的小派出所拍的身份证照片,屋子里光线昏暗,让他黑了好几度,再加上那时候高中还没毕业,顶着个寸头,看起来傻里傻气的,一股子稚气未脱的感觉。
现在虽然看着还是不像成熟的大人,但至少没那么傻了。
陶祈一直对自己的身份证照片耿耿于怀,觉得在那上面他面容呆滞,双眼无神,看着像是中了降智buff一样,很想重新办一张。
直到后来他看到了寝室里几个兄弟的身份证,顿觉给自己拍照的民警姐姐简直是警界专业摄影师。
平常不提这茬,陶祈还想不到要去看看严戈的身份证照片是什么样子,但是这会儿一想起来,他就十分好奇了。
网上能找到的严戈照片都是近两年拍的,还只有那么几张,看来看去都是重复的,远不如真人。按照严戈的年龄来看,身份证有效期可能是十年。如果他办的早,上面的照片说不定是七八年之前的。
那时候的严戈是什么样子?
陶祈很想知道。
严戈当然不会拒绝。他把身份证放进小男朋友手里,队伍前进,陶祈低头去看,严戈揽着他向前走了一步。
旁边,陶祈噗地一声笑出来了。
严戈:就知道会是这样。
那张身份证上,严戈的大头照规规矩矩目视前方,表情严肃,嘴唇紧抿,眼神集中。
脸还是好看的,然而
怎么这么像囚犯啊?陶祈边笑边问。
照片里的严戈不知道多大了,陶祈翻过去看了一下签发日期。
哦,那时候二十一岁。
严戈正襟危坐,严肃到有些拘谨的地步。他很显然不太习惯面对镜头,脸色紧绷,看上去很像是被强行按在那里拍照的囚犯。
还是即将殴打狱卒实行越狱的那种。
陶祈没忍住,大笑起来。他完全没有想到严戈的身份证照片会是这样的。
不是说好了好看的人身份证也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但是真人是严肃禁欲精英总裁类型,身份证是青年刺头暴力囚犯类型。
简直南辕北辙啊。
陶祈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不停哈哈哈。队伍前面有人听见动静,投以疑惑的目光。
严戈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捏住了陶祈的嘴巴。
两片嘴唇被带着薄茧的手指夹住,像是鸭嘴一样,扁扁的,只能发出含糊不清地呜呜声。
陶祈边笑边挣扎,然而徒劳无功,最后被严戈按在怀里,不能动弹。
两人安静下来,陶祈脑袋埋在严戈的风衣里,紧贴着肩膀,呼吸都带起气流,擦过严戈的皮肤。
队伍往前行进,严戈放开陶祈,往前走。他嘴角也挂着笑,手按在陶祈后颈处,轻轻捏了一下。
意思大概是:再笑回家有好受的。
陶祈转头在严戈胳膊上蹭了一下,表示服软了,不笑了。
两分钟后,陶祈肩膀一抖:噗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更新忘记挂公告了orz
已经要开始着手准备下一篇的人设大纲了,这篇欠两章 (19.20号的),明天后天双更补上w
本来昨天就该开始补的,然而这几天睡眠都只有四五个小时,不知道为什么作息一直调整不过来,基本都是睡五个小时就醒了,然后醒着的时候又很没精神,脑子一团浆糊。完全没精力码字。
蓝过。
第58章 大概这是隔代亲吧
十点出头, 两人从民政局走出来,手上各拿着一个红本本。
红底烫金,印着国徽,上面三个工工整整的大字:结婚证。
出了民政局大门, 陶祈把结婚证打开看, 上面是他们两个的照片, 红底的,看起来有种中国传统的喜庆意味。
从拿到这张结婚证开始, 他们俩就是合法伴侣了。
陶祈手指在红色封皮上抚摸了几下,决定把这个小本本好好地放起来。
严戈道:你介不介意我告诉别人这件事?
陶祈一怔,摇了摇头。
他知道严戈是不想让别人过多地关注他, 所以决定推迟办婚礼,连戒指都选择了不引人注目的款式, 甚至只要他说不想这个消息被别人知道,严戈就不会透露给家人之外的任何人。
但是陶祈心里其实抱着顺其自然的想法。
严戈虽然受人关注,但是主要出现在报纸财经版, 即使被人知道结婚了,也不会有太多人非得执着地想要知道他的结婚对象究竟是谁。而且学校里环境单纯, 如非必要, 其实不太会关注像严戈这类的商界成功人士。
在这样的情况下, 陶祈不主动向别人透露自己已婚的话,被发现嫁入豪门的可能性并不大。
严戈得到许可,嘴角勾起。
他打开手机自带的拍照软件,一手举着结婚证, 一手举着手机。
陶祈在旁边看着,想了想,伸出右手,也拿着结婚证入镜。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冬日的阳光下,两只属于成年男性、修长有力的手,握着两本结婚证,凑得很近。背景是冬季的枯叶,干瘦的褐色枝条,清冷萧索。
在这样的背景衬托下,反倒显得两个红彤彤的结婚证有种特别的喜悦,像是冰天雪地里的火苗。
严戈平时很少拍照,手机里的照相软件基本等于装饰图标。这是他相册里为数不多的照片。
他点开欣赏了一下,觉得自己拍的很不错实际上,这种照片也并不需要什么专业的摄影技巧于是打开微信,选择图片,编辑文字,发送。
【严戈:今天领证。】
这是严戈大半年来第一次发朋友圈。并且是他除工作消息外发的第一条私人朋友圈,堪称罕见。加上文字和配图都十分姑且称之为离奇。
当这三个条件同时具备的时候,这条只有区区四个字的状态,已经有了引爆本市富豪圈的资本。
几秒种后,严戈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亮着,上面一条一条的消息蹦出来,前面发的很快就被挤下去,不断有联系人给他发来新的消息。
两人已经回到车上,严戈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没管。
陶祈系好安全带,等着回家,顺口道:不回复一下?
唔。严戈发动车子。你帮我回复吧。家里人都知道,随便你说什么。其他人看标签,写合作伙伴的就说谢谢关心,朋友就说办婚礼的时候会请,发小就回我结婚了。
陶祈:
他拿过严戈的手机,问:密码?
严戈道:你的指纹就能解锁。
陶祈把手指放上去,手机一震,屏幕亮起来,果然解锁了。
你什么时候录入的?陶祈问。
严戈侧头看他,嘴角上扬:你觉得呢?
陶祈想了想,摇头。
他不记得严戈有让他录过指纹,之前他都没怎么碰过严戈的手机这样也能把指纹录进去吗?
严戈笑着,没再说。
他当然是趁着早上陶祈还在睡觉的时候录入的。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弄好了,就等着什么时候陶祈自己发现。但是到现在为止,陶祈从来没对他的手机产生过任何好奇心。
直到今天,严戈终于有了理由顺理成章 地告诉陶祈:我的手机你随时可以看。
严戈清楚地知道,就家庭条件而言,陶祈家里远比不上自己家。他们完全是两个阶层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假男朋友那件事,两个人几乎不可能认识。
在这方面相差过大,会让陶祈很没有安全感。这是外物带来的,严戈没有办法改变。
所以,如果要让陶祈更加信任他,信任他们的感情,严戈所能做的就是用语言和行动告诉陶祈:我没有事情瞒着你,我的领地完全向你敞开。
简而言之,只有付出完全的信任,才能得到同等的回报。
往后,陶祈踏入社会,也许会更深刻地感受到他们之间的差距,也许会快速成长起来,渐渐向严戈靠拢。不论是哪种,严戈都愿意欣然接受。但是在目前这个阶段,陶祈显然还不够成熟到能以自身抵御外界可能产生的怀疑和质询。
严戈所做的一切,不论是暂时不办婚礼,还是单方面公布结婚消息,都是为了在不影响陶祈的状况下让他安心。
临近中午,路上车流渐渐多起来。严戈握着方向盘,眼角余光注意着自己刚出炉的爱人,见他兴致勃勃看着手机,无声地笑了笑。
陶祈按照严戈所说的,帮他回复信息。短短十分钟,微信消息已经99+了。
严戈的微信号上有很多商业合作伙伴,因此联系人一下翻不到头。陶祈看了看,打算从最新的一条开始回复。
他先点开对话框,再从联系人头像去看备注和标签。
现在最上面的消息是合作伙伴发来的,对方说了一串恭喜的话,顺便打听了一下严戈的对象是谁,言辞非常委婉。
对象本人打字回复道:谢谢关心。
十分严谨地按照要求来,一字不多,一字不少。
第二个标签是朋友,陶祈想了想,打字道:办婚礼的时候再邀请,现在只领了证。
对方立即回复两个【ok】的表情。
往下,还有标签是长辈和公司高管的,陶祈先看对方发来的内容,觉得只是些没什么所谓地客套话,就回复一句谢谢,有实质性内容的就念出来,然后按照严戈说的去回。
回复了好几十个人,朋友圈显示有消息,他打开一看,顿时笑了出来。
在严戈最新那条晒结婚证的状态下,有好些人评论了,第一条就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靳匀峯:你被绑架了吗?被绑架了就撕掉红本本,我去救你。不然就等着被撕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