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没什么本事,不能给你什么东西,但是你一直很让我骄傲。陶母声音有些哽咽。
直到现在,她依然对自己的儿子心怀歉疚,认为自己没有好好尽到做母亲的责任,让他过早地承担起了一个家庭的重负。所以,即便觉得陶祈现在结婚为时过早,她也没有开口阻止。
如果她坚决反对,陶祈当然会答应,可是那样他未必开心。
儿子虽然年轻,但是有自己的判断。如果他决定现在就和严戈结婚,那一定是觉得对方非常好,能够让他喜爱、信任。
家里的户口本陶母本来想说给他把户口本寄过去,但是突然想起来上大学的时候他已经把户口迁去学校了,现在陶祈是单独的一户。
陶母叹了口气,轻声道:有空带着严戈回来一趟吧?去看看你爸爸。
陶祈听着,鼻腔一酸,应声。
挂断电话之后,陶祈啪地一下躺倒在床上,抱着枕头翻滚。
两圈之后,他静下来,露着肚皮开始算时间。
今天二十五号。
陶祈伸长脖颈去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时针指着八。
二十五号,晚上八点。
还有三天,二十八号他就要和严戈一起去领证了,成为彼此法律意义上的配偶。
陶祈把手掌举起来,迎着天花板上的灯。金属圈在冷白光线的照耀下显得非常耀眼。
两分钟后,陶祈腾地一下坐起来,拿着手机拍了张照片,选择微信组别,发送。
陶祈:【图片】
他没有打字说别的,发完图就握着手机,等待回复。
十几秒后,几个气泡接二连三跳出来。
【陈鑫强:???】
【杜成佟:???】
【郑彬:】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因为赶榜,字数比较多,所以更新迟了,抱歉w
预计还有两万多字就结局啦,或许有番外之类的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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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三次吃饭是老公
室友们纷纷发来贺电呸, 纷纷表示震惊。
【陈鑫强:这什么情况?】
【郑彬:】
【郑彬:戒指都戴上了,还有别的情况吗?】
【杜成佟:礼炮.jpg】
陶祈抱着枕头,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们互怼。室友们在群里@陶祈出来解释一下,不能发完照片就不吱声了。
【陶祈:吱】
十分冷酷无情,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带。
说了几句玩笑话,室友们才开始问他具体情况。怎么这就戴上戒指了呢?前两天上课的时候大家手指上都光秃秃没有东西, 转眼之间陶祈就被套上了?
几个室友都清楚陶祈的性格,不算十分开朗, 有点慢热,因此觉得他大概率是那种要谈好几年恋爱才会结婚的人。现在突然秀戒指, 这一出把他们都整懵了, 觉得出乎意料。
【陶祈:没什么别的原因吧,就是觉得结婚也挺好的。】
要说原因的话, 还真的说不出来。几个小时之前他还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在餐厅里看见猜到严戈要求婚的时候心里也很惊讶, 但是当时自然而然地, 没有经过什么思考就答应了,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并且为此感到喜悦。
然后回到家里, 在严戈说要领证的时候, 他完全可以推迟。严戈不会反对。
但是陶祈心里没有那样的想法。相反, 他对领结婚证也很期待,只想提前,不想延后。
室友们虽然惊讶, 但是都表示祝福。陶祈特意叮嘱这件事情他们几个知道就好,不要再跟别人说了。
几人商定明天下课之后一起吃饭,算是庆祝一下。刚好陶祈和杜成佟都已经考了研究生初试,可以适当放松。大家都没有意见,这件事就确定下来。
陶祈又跟室友聊了几句,严戈拿着手机进来,道:我跟爸妈说了。按照之前的计划,现在先领证,婚礼等你读完研再办。
陶祈在床上躺着,根本不想动,闻言看了他一眼:我都还没考上。
严戈俯身捏他的手指,道:我相信你。
陶祈觉得有点好笑,不知道他这种盲目自信不对,他信,是哪里来的。想了想,还是没反驳,只往前拱了两下,在严戈小臂上磨蹭。
大冬天的,两人衣服都穿的厚。在房间里开了空调,也还是毛衣和绒衫。陶祈蹭了几下,被衣服上的纤维弄得有点痒,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打了两个喷嚏。
严戈看他:感冒了?
陶祈摇摇头,半坐起来,靠着严戈发呆。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陶祈往窗外一看,发现下雪了。并不是很大,路上积了薄薄一层,连地面都没办法完全盖住。
他穿了衣服下楼,严戈已经在厨房里了。
这几个月,陶祈为了考研复习,基本没怎么做饭,两人的午餐晚餐分别在公司和学校解决。后来陶祈学习时间越来越长,睡觉越来越晚,严戈每天一到十二点就要敲客房的门督促他按时休息,又担心陶祈晚上会饿,学着做了几样简单的夜宵。
天气转冷之后,严戈就每天早上提前起来做早餐,想着让陶祈多休息一会儿。
厨房里,煮粥的锅咕嘟咕嘟冒着泡泡,大米熬的十分浓稠。严戈站在旁边煎鸡蛋,单手握着锅把,小臂紧绷,肌肉线条紧实流畅。
陶祈打了个哈欠,慢吞吞走过去,也不说话。
严戈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他一眼,道:盛两碗粥去晾着,马上就好了。
陶祈就去盛粥,满满两大碗,摆在餐桌上。之后去拿筷子,又从冰箱里选了几种罐头小菜,用碟子装好了。
做完这些他就在厨房门口站着,看严戈的背影,心情平静而满足。
呜汪客厅里响起一声狗叫。
陶祈转身,看见粘豆包把自己的脑袋塞进沙发下面,不知道在干什么。四只爪子拼命蹬地,胡乱扑腾。
他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不对。走到沙发旁边才发现,粘豆包把自己的头伸到沙发和地板的空隙里,然后拔不出来了。
陶祈:这是什么品种的蠢狗?又蠢又可怜的感觉。
陶祈在沙发旁边蹲下,先摸了摸粘豆包的脊背安抚它,才伸手到沙发底下摸索,尝试着把它弄出来。
顺着背上的皮毛摸到头部,陶祈弄清楚了。
粘豆包脖子上的项圈跟沙发下方不知道什么东西缠在一起,卡住了,粘豆包被揪住了命运的后颈,不能动弹。
傻狗似乎很清楚自己的处境,知道陶祈在旁边想办法,就不挣扎了。四肢摊开,趴在地上,像一张狗饼。
陶祈试了一会儿,没把卡住的地方弄开。他根本不敢使劲,动作稍微大一点粘豆包就从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呜咽,一声接一声,听着委屈巴巴的。
他想了想,叫严戈过来帮忙。
粘豆包头卡在沙发下面出不来了,你来看一下吧?陶祈大声喊他。
严戈刚好关掉灶台,闻言洗了个手过来,指尖还带着水珠。
粘豆包后肢岔开,尾巴在中间,此时颇悠闲地摇了摇。
两人:
直接把项圈剪掉。严戈道。我改天换一个沙发。
陶祈眨了眨眼睛。
这是什么简单粗暴又壕无人性的解决方式?剪项圈就算了,还要换沙发
一劳永逸。严戈道。
粘豆包卡在里面有一会儿了,没有别的办法,也就只能这么做。两人找了剪刀,在沙发旁边准备。
陶祈两只手到沙发下面去抱住粘豆包的头,起一个固定的作用,以免剪项圈的过程中戳伤它,严戈找到傻狗脖子和项圈之间的间隙,剪项圈。
粘豆包的项圈是尼龙材质的,要剪断的话还算容易。严戈找准位置,两三下就好了。
两人放开手,粘豆包摇着尾巴从沙发底下出来,扑到陶祈身上舔他,又要转回去咬那个还挂在沙发底下的项圈。
使了很大的劲,狗脸狰狞,喉咙里呜呜作响。
然而项圈卡的很牢固,纹丝不动。
粘豆包努力了一番,见没有成果,索性侧卧着把头塞进沙发底下,然后四肢朝天的扑腾。
陶祈: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底下照。白色灯光下,粘豆包的眼睛好像在发亮,牙齿挂在项圈的编织孔洞里,流口水。
看着很像妖魔鬼怪了。
陶祈觉得机不可失,连忙点开相机,拍了一张。
粘豆包狰狞的面容就此留下了证据,它再也不是那只单纯的傻狗了。从今天起,将更名为粘钮祜禄豆包。
陶祈给粘豆包倒了狗粮在盆里,然后吃早饭。
出门的时候外面还在飘雪,严戈怕陶祈搭公交去学校迟到,就送他过去,然后才到公司上班。
走进公司,严戈昂首阔步,气势十足。他左手戴着那只戒指,也就用左手整理领带和西装。
虽然这套手工订做经过数道熨烫程序的西装,在任何人看来都没有一丝需要整理的褶皱。
从公司大门到自己的办公室,严戈都在整理西装。然而碰到的员工没有一个注意到他的动作或者他手上的戒指只是微笑着打招呼。
严戈:缺乏基本的观察力。
他在办公室里坐下,刚打开电脑,助理就敲门进来递交文件。
一摞蓝色的文件夹,助理原本要放到桌上,被中途叫停。
直接给我吧。严戈道。
他伸出左手去接,银色的戒指圈在日光下闪烁。
您的戒指助理道。
严戈停下动作,扬起嘴角,准备听祝福,并且决定给助理加薪,邀请他来参加自己两年后的婚礼。
助理把文件递到上司手里,诚恳道:戒指很好看。
严戈点点头,等着下文。
助理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交代我就出去工作了。您今天中午有个饭局,十一点半出发,司机都安排好了。
严戈:
助理向他点头,转身出去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一次难得的加薪机会。
到了中午,雪下大了。地面上厚厚一层,常青树的叶子也被一片雪覆盖住,一眼望过去白色占据了大片视野。
陶祈和室友们一起在食堂吃饭,特意挑了个靠窗的位置,边吃边往外看。
有些活泼的学弟学妹们捏着雪球恍惚投掷,也有人找一块空地,收集积雪,然后堆雪人。没有胡萝卜做鼻子,就用纸卷一个,眼睛是石子,手臂是树枝,看起来有点怪模怪样的。
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来的雪球啪地一下砸在落地窗上,碎雪顺着透明的玻璃滑下去。
几个人扒着热腾腾的饭,看得挺开心。
晚上去吃火锅吧?大耳朵提议道。
夏天烤串,冬天火锅,是整个华夏人民聚餐的标准配置。
大冬天的,外面天寒地冻,在屋子里有一口沸腾的锅,烫煮各类食材,蒸汽升腾,麻辣辛香的味道飘散在空气里。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很幸福。
其他人都对这个没有意见。室友们起哄让陶祈把严戈喊上,刚好吃完一起回家,省得大雪天里还要来接人。
第一次吃饭是老板,第二次吃饭是男朋友,第三次就是老公了。大耳朵感慨道。真是时移世易,今非昔比啊。
陶祈:这几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耳朵:第三次吃饭就是老公了。
陶祈:能不能闭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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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禁欲精英刺头囚徒
二十八号早晨
今天是民政局在这一年里工作的最后一天, 也是严戈和陶祈说好要去领结婚证的日子。
天气晴朗,前两天的积雪都化去了,地上还有湿润的痕迹。冬天的阳光并不强烈,但是每逢雪后出现,总能让人觉得有无限的光明与希望。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卧室里的床前面那一小块地方, 显得金灿灿的。
严戈站在衣柜前,一手摸着下巴, 脸上神情严肃,认真考虑今天穿什么衣服, 配什么领带。
虽然很明显的, 他衣柜里的服装大同小异,都是些灰黑色系的正装, 实在没有很多可供挑选的余地。
在他背后, 陶祈躺在床上睡得很沉, 整个人埋在被子里, 只露出一撮头发。
严戈斟酌了很久,从衣柜里取出一套挂好的、被防尘袋装起来的西装。他摸了摸料子,很薄。
这是暑假的时候严母生日宴会上穿过的那套, 对他来说有一点特别的意义。因此即使半年没有穿过了, 它还是在衣柜里占有一席之地, 并且在最显眼的位置。
这是一套夏天的衣服,非常合身,也就意味着秋冬时候穿它并不合适。除非
严戈想了想, 决定舍弃保暖衣和羊绒衫。
他还把陶祈的那套衣服也找出来了,平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
小男朋友这几个月操心考研的事情,掉了不少肉,比夏天的时候瘦了很多。所以陶祈应该能在保证温度的情况下穿上这身衣服。
那么问题就解决了。严戈想。
他有条不紊地换衣服,穿上一件合适的衬衫,然后是裤子和西装外套,最后打上领带。卧室里开了空调,换衣服的过程中倒是没有觉得冷。
穿好之后,严戈要下楼去给陶祈准备早餐了。
一出房门,十几度的温差立马教严戈做人。鼻腔里都是寒冷的空气,没有了高领羊绒衫的保护,脖子也都露在外面,密密麻麻起了小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