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震惊:“韩捕头,您这口风也太紧了些,居然憋了二十日都没说。”
韩烈呵呵干笑,挠着腮道:“毕竟,女儿家最重要的便是清誉,没弄清楚,我身为捕头,岂敢乱说。”
两人光顾着说话,完全没注意到,林晚晚正扭头四处观望。
突然之间,她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整个人猛地往后倒退一大步,撞在林妙身上。
林妙愣了下,伸手扶住她,问:“晚晚,怎么了?”
林晚晚手指颤抖,指着对面牢房内一个长相粗犷,身形微胖的男人,颤声道:“姊姊,是他,是他……”
“什么是他?”林妙皱眉,满脸不解。
林晚晚转头一下子扑进她怀里,大叫起来:“坏人,一定是他,是他,要害我和小智。”
林妙和韩烈同时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对看一眼。
韩烈有些不大明白,指了指牢房内那人,道:“这……不就是被石维指使的流寇吗?跟你弟弟妹妹,又有何关系?”
林妙倒抽口气:“韩捕头有所不知,很早之前,晚晚和我小弟曾被人掳走,找到时,晚晚受了很大惊吓,而小智,竟被挑断了手脚,浑身是血,一番抢救,才保住了性命。当时,作案之人逃之夭夭,一直不曾落网。”
韩烈震惊:“那主使之人呢?”
“我怀疑是张素素,可是找不到任何证据。没成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林妙俯身,蹲在晚晚面前,轻声安抚:“晚晚,姊姊在这儿,你不必害怕。跟姊姊说清楚,你确定,这人就是当初掳走你和小智的其中一个?”
林晚晚还是有些怕,惶恐的点头,说道:“不会错,这人眼睛边儿有一块儿红色胎记,还有眼神儿,绝对错不了。”
“可我记得,当时你和小智回去后,说统共有三个人,对不对?”
“对,就是三个,这个人,肯定是其中一个。”
林妙了然,站直身,对韩烈道:“再麻烦一下韩捕头,这人,我能否问几句话?”
韩烈颔首道:“林姑娘尽管问就是。若能问出同伙,自是最好。”
林妙凝眉点了下头,走至牢房门口,盯着牢里那人打量。
那人注意到她的眼神,一低头,又看见瑟缩在林妙身边的林晚晚,眼里不由流露出一阵惶恐。
林妙轻笑一声,道:“看来,你还记得我妹妹。”
那人眼神闪躲,不敢作答。
林妙阴沉了脸,道:“我给你一次机会,供出当时和你一起作案的同伙,我或可还能向尚书大人求情,给你减轻刑罚。不然,此事既然已经败露,你什么都不说,定会酷刑加身,直到你肯招供为止!”
那人忐忑道:“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没想过害人性命。”
林妙冷笑:“断人手脚,抢劫勒索,毁人清白,这难道会比害人性命好多少?”
那人暗暗攥紧掌心,依旧不多说。
林妙气定神闲道:“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当初指使你们的,是不是一个叫张素素的女子?”
那人心知瞒不住了,于是道:“我不清楚她叫什么名字,只知是个模样十分俊俏的姑娘,跟她一起的人称呼她为小姐,我清楚记得,确实姓张,平县人,家里是从商的。”
“那当日,她穿的什么衣裳?样貌上,有什么特征?”
“她当日穿的橘色衣裳,至于样貌特征,那就是鬓角边有颗痣,紧挨着头发边儿。”
林妙了然,又问:“你的同伙呢?他们在哪?”
那人又闭口不言。
林妙以利诱之:“你这数罪并罚的,少说也得坐十年牢。供出你的同伙,我会请求尚书大人,或可帮你减免至少一两年刑罚。”
那人先是吓了一跳,随即仔细一琢磨,便心动了,说将起来:“当日那两个同伙,我们离开平县后,一起往东走,后来到了京城附近,我进了京城,他们两个说是想洗手不干了,打算在京城郊外买田置房,娶个媳妇儿好好过日子。”
“你应该知道他们住在哪。”
“去过一两次,就在城郊的葛家庄,他们一个叫于亮,一个叫王大成。在葛家庄算外姓,很好找,一问便知。”
“行,看在你还算老实的份儿上,我也说话算话,会去求尚书大人,帮你减免一些刑罚。”
林妙不多问,握住林晚晚的手,转身往外走。
韩烈紧跟在侧,问:“需要我现在就派人去葛家庄抓人吗?”
林妙摇摇头:“不急,您先跟尚书大人说一声,等尚书大人同意了,再去抓人。还有就是,尽量别惊动张素素,这事儿,咱们也得暗地里来。一旦她发现什么不对劲,肯定会想尽办法替自己开脱。”
她眼神一暗,沉声道:“这一次,我绝对叫她无路可走!”
韩烈面色凝重的点头。
林妙把林晚晚送到店里,交给柳浩言和徐兰心照看后,才转去梁靖家,寻找高晚晴,商议后续之事。
随后,林妙又去了一趟徐国公府,与左薇见了面,也不知商量了些什么,没多大会儿,便回家去。
这日天黑前,韩烈骑着马赶到林家,匆匆进门。
管家瞧见,纳闷儿的跟着往里走,问:“韩捕头,您这匆匆忙忙的,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
韩烈边走边问:“你家大小姐呢?在忙什么?”
“大小姐今儿奔波了一整日,从刑部大牢回来后,去了店里,之后也不知去了哪,最后又去了一趟国公府,这会子在书房里呢!”
韩烈颔首,走至花厅门口停下,说道:“劳烦帮我请一下你家大小姐,就说,我有要紧事要与她说。”
管家连声答应着,扭头就往书房跑。
韩烈在花厅外头的抱厦下坐着,没多大会儿,林妙便笑盈盈的走来,朝他行了个万福,道:“你这么匆忙赶来,莫不是,已经抓到那两个同伙了?”
韩烈吁口气,道:“抓捕十分顺利,那两人已经归案,也没怎么惊动人。现在就是,需要你弟弟妹妹去认一下,若确定的话,后续,定要尽快抓捕张素素归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