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燕有些心虚的低着头,应声:“奴婢明白。”
林妙摇头:“说了多少回,你们都是我雇来的工人,拿钱做事,又不是卖身在这儿了,别总是奴婢奴婢的,我听着别扭。”
“是。”
徐景川越听越觉得不对味儿,纳闷儿的皱眉。
林妙见他发怔,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你还没跟我说,今日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徐景川面色一凝,望着她道:“是关于流寇的案子,我已经查清楚,这事儿,可能是张素素和石维所为,但张素素那边儿,找不到直接的罪证,因此无法定罪。”
林妙觉着不对劲儿:“怎么可能无法定罪的,是不是这其中还有线索没有抽丝剥茧出来?”
“兴许吧,不过眼下这案子,怕是只能到这一步了。”
林妙却不以为然:“不成,无论如何,这事儿我绝不允许草草结案。”
徐景川一脸为难:“那你说还要怎么查?”
林妙灵机一动:“让那几个流寇和石维对质,我就不信,对质不出别的线索。”
徐景川却握住她的手,道:“妙儿,这事儿,要么就先这么算了。石维一定会伏法,至于张素素我也会尽力找出罪证,尽快定罪。再这么拖下去,万一再有人插手,怕是更难定罪。”
林妙狐疑:“你该不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徐景川眼神恍惚了一下,摇头:“怎么会,无论什么事儿,我岂能瞒着你的。”
林妙心里到底还是起疑,吁口气道:“其实,大多时候,大多事情,我都信你。可不知怎的,这一次,我总觉得不能全信”
徐景川微愣,一时间说不出话。
林妙再次提议:“就让他们对质吧!我要亲自过去听着。谁能说的清楚,就给谁减免刑罚,我就不信,他们不说实话。”
“那就依你,回头,我跟魏尚书交代一声。你看何时过去方便?”
“夜长梦多,不必拖着,我明日一早就过去。”
徐景川若有所思的点头。他知晓林妙的执拗脾气,也知晓她的通透,关于薛蕊从中谋划之事,他也不强求瞒着。若实在瞒不住,那也是薛蕊咎由自取。
反正是他答应的薛珩,又不是林妙答应的。若是林妙自个儿问出来的,这事儿,薛珩也无话可说。
于次日清早,徐景川带着林妙去了刑部大牢。
魏尚书已经将石维和几个流寇押到审讯处。
石维神色散漫,有意无意的望向门口方向。
几个流寇时而盯着他,时而又偷眼看魏尚书。
瞧见徐景川和林妙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两人平移。
那几个流寇吓得不轻,全都收回目光,惶恐的低下头。
魏尚书朝徐景川揖了揖,道:“徐大人来了。”
徐景川也朝他作揖,问:“这一早,可有对质出什么来?”
魏尚书郁闷摇头:“不知该如何对质,我问了,这几个流寇,并不认识这石维。那他们有说出些什么吗?”
“该说的早说了,其余的,实在无法证实。”
林妙上前一步,道:“尚书大人,就让小女子来问一问吧!”
魏尚书为难的看向徐景川。
徐景川点了下头:“就让她问吧!”
魏尚书这才答应,往后退了些。
林妙则再次上前几步,停在几名流寇跟前,指着石维:“你们,真不认识他?”
几名流寇异口同声,“不认识。”
林妙接着问:“那跟你们见面的那个人,可有说出什么能作为线索的话?”
流寇甲思索道:“找我们那人,是个混江湖的,黑白两道通吃。当时给了我们一人一百两,还有一副画像,说是城里的一位贵人交代的,一定要把那画像上的女子给……给办了。”
流寇乙道:“我记得老三当时多嘴问了一句,主顾是男是女,怎么这种缺损事儿都好花银子请人去做。”
“那个江湖人是怎么说的?”
“那人说话有几分狠劲儿,不肯明说。但临走时说了一句,女人间的妒忌,实在搞不懂。”
林妙心里一寒,看向石维:“你是不是在帮张素素?画像是谁画的?你为何要帮她?”
石维轻笑一声,什么也不肯说。
林妙道:“只要你肯供出张素素,哪怕是别的幕后之人,我都会亲自开口求魏尚书,尽早放你离开刑部大牢。”
石维依旧不做声。
林妙继续道:“你可以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爹想想,他为了你,到处求人,不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你身为人子,难道一点不心疼,石御史为人父的不易?”
石维动摇了,偏头盯着她看:“你说真的?只要我说出有用的线索,你就肯让我早些离开大牢?”
林妙肯定的点头:“别的不敢说,我是个生意人,平日里最注重信誉。只要说到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石维迟疑片刻,低垂眼帘道:“我不能告诉你是谁,但有一条极重要的线索,就是那幅画像。你只要查到那幅画像出自谁手,就能找到另一个幕后推手。”
林妙狐疑:“难道不是张素素?”
“不是她,事情与她毫无干系。”
“若不是因她,我实在想不出,你与旁人联手害我的缘由。”
石维轻笑:“你还记得,当初在街上,那个姓陆的和素素之间接触的细节吗?”
林妙回想片刻,颔首:“记得。不过是张素素摔倒,修文哥服了她一下而已。”
石维自嘲道:“我对素素是有些不该有的心思,得知那姓陆的算是你的兄长,素素却喜欢那姓陆的。我心中嫉恨,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对付姓陆的,又知晓那姓陆的十分在意你,因此才会与人联手,对你下手。”
“你说的这些话,半真半假,我能信,也能不信。还是认为,这事儿不可能跟张素素无关。”
林妙盯着他,十分谨慎的审视。
“到了这时候,我没必要再骗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素素是不喜欢你,但这次的事,的确与她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