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许戈蹲下身在他脸上亲了口,“爹不在的时候,记得要保护弟弟妹妹跟娘亲,你做得到吗?”
“做得到。”自从被拎到校练场磋磨,许承毅很快奶团变成狼崽子,别看还不满四岁,扎马步跟射箭有模有样,爹最近还教了他一套枪法,他也学得很快,连薛伯伯都夸他有天分。
还有昨天下围棋,他又赢了薛伯伯。
许戈跨马而去,潇洒离开。
苏禾带着孩子回府,然后发现府邸多了不少护卫。这个狗男人,做什么都不知会她一声的,要不是体格太过悬殊,真想把他剁了喂狗。
许戈随着卓公公一行人出城到码头,刚好登上官船,谁知身后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将军,东兴急报!”
传令兵一路急驰跑死两匹马,看到许戈时他身体一软从马背上摔上来,累到浑身抽搐,“将、将军,交趾军公然撕毁契约,突然出兵侵占东兴,东兴城危矣……”
许戈脸色瞬变,接过紧急军务文书一看,勃然大怒道:“岂有此理,真当我岭南军是软柿子好捏不成?”
上次从海上进攻雷州,水师衙门还在严正交涉中,如今竟然又在陆地发起侵略!
许戈翻身上马,对着卓公公道:“公公,边境发生紧急战况,三万交趾军突然入侵岭南疆域,身为岭南节度使,我需即刻出征迎敌,还请公公体谅。”
“侯爷,请三思而后行!”卓公公脸色发青,着急道:“上京述职是皇上的命令,如今行程已经耽搁,你若不随奴家走这一趟,便是抗旨不遵。”
“卓公公,皇上封我为岭南节度使,便是让我守护岭南不受外敌侵犯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待平了边境危乱,我自会向皇上请罪。”
语毕,调转马头,双腿一脚马肚子绝尘而去。
跑了?
跑了!
卓公公怔在原地好一会,然后着急跳脚,“还愣着干什么呀,赶紧追呀。”
他眼皮直跳,总感觉这事不同寻常。
只带了一百护卫队,许戈真要是抗旨的话,这一百人也不够塞牙缝的。
卓公公不敢来硬的,只得先到侯府打听。
管家满头雾水,“侯爷上午不是随你们走了吗?”
卓公公不服,又跑到幕府去打听,幕府官僚人头攒动,“快,交趾那帮孙子又打过来了,上将军已经先行一步,尔等动作快点,粮草赶紧备上,还有防蛇虫治外降暑的药,马上上路……”
“大人,要调地方军吗?”
“地方军待命,等候前线消息。”
小太监见卓公公脸色灰败,壮着胆子问,“公公,现在怎么办呀?”
怎么办?要是两手空空回去,皇帝第一个砍的就是他脑袋!
“还不赶紧派人去前线打听,看看交趾军是真打过来了,还是许戈假意抗旨。”
真是好大的胆子,清乐侯这是要犯上作乱啊!
这个消息于苏禾而言,是意料之中的事。许狗故作高深,但自得知卓公公的船在台风天被海盗偷了,她便猜到了几分。
不管怎么说,总比明着抗旨好,再说皇帝已经铲除了肃王,自然会对许戈下手,他已经顾不上交趾入侵与否,决意要除之而后快。
不过,到底是山高皇帝远,只要许戈一日不上京,皇帝又能奈他何!
这场仗一打就是三个多月,交趾军退回边境,双方又开始酱酱酿酿谈判。
承宣跟清姿还好,只知道仰头问苏禾,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而得知许戈上前线的承毅则懂事许多,他很崇拜爹爹,长大以后也要像他一样保家卫国,当过在此之前,他要把弟弟妹妹还是娘亲保护好。
为此,他更加勤奋练武,不过薛伯伯说了,想要保护家人,不光要身手好还得脑子好,要懂得观人心辨好赖。
给薛青义复诊时,他递了封密信给苏禾,是京都寄来的。
许戈抗旨之事,皇帝大发雷霆,但交趾入侵是实打实的,当着众朝臣还是要顾面子,不好太过发作。
等交趾军退回边界线后,朝廷欲发第二道圣旨时,发了一件让皇帝吐血的事:瑜妃被非礼,差点辱了清白。
后宫佳丽三千,属是皇帝的女人,谁敢那么大的胆子?
老皇帝年纪摆在那,早就不热衷选秀进宫,故而后宫的佳丽没早年如花似锦,灼灼年华且深受恩宠的只有瑜妃,加上母凭子贵,这几年在后宫可谓平步青云。
这段时间小皇子染风寒,怎么吃药都不见好,皇帝便让神医去了几趟。
谁知神医也是色胆包天的,仗着给皇帝治病有功,竟然狗胆包天垂涎瑜妃。
适逢小皇子风寒加重陷入昏迷,而神医参加宫宴多喝了几杯黄汤,复诊时支走宫奴对瑜妃欲行不诡,要不是小皇子被惊醒哭声引起外面干活的太监,瑜妃差点清白不保。
皇帝震怒,然而被抓个正着的神医却矢口否认,狡辩是瑜妃勾引他。
瑜妃羞怒欲死,二话不说拔下金钗自戕。
皇帝伸手阻止,反倒沾了满手的鲜血。
“母妃、母妃……”受到惊吓的小皇子哭得当场晕厥。
被皇帝挡了下,瑜妃没有刺中要害,经过紧急抢救保住条命,而小皇子受到惊吓精神崩溃。
四岁多的孩子亲眼看到母妃被欺辱,恶梦不止,嘴里喃喃不语。
神医有前科,纵然喊的比窦娥还冤,但被抓当场岂容他狡辩,皇帝脸色憋如猪肝。
这混蛋仗着自己的医术居功自傲,喝酒调戏宫女睡他的女人,这些皇帝都忍了,毕竟跟自己的性命比起来,不过是区区宫女跟不受宠的美人罢了,但谁料他居狗胆包天,竟然敢垂涎瑜妃……
更让皇帝龇牙裂目的是,太医发现小皇子的汤药不对,里面多了味不利于风寒治愈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