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半月的时候,苏禾突然发动了。
二胎经验明显足很多,而且双胞胎胎儿没有单胎大,历经两个多时辰就生完了。
生的龙凤胎,大的哥哥六斤二两,小的妹妹五斤七两。
许戈觉得自己赚翻了,抱住妹妹爱不释手,至于哥哥嘛 ,前面已经有一个了,自然没那么稀罕。
许承毅已经一岁半,懵懂地凑过脑袋来看,乌黑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
看到平时稀罕自己的爹不再瞅自己一眼,他突然意识地位受到威胁,张嘴哇地哭出来。
好了,三个孩子一块哭,吵得许戈耳朵嗡嗡响。
有薛青义在,很快哄的许承毅止住眼泪,他懵懂地知道,自己有弟弟妹妹了,以后要保护他们。
龙凤胎长得不像,妹妹的五官有苏禾的影子,哥哥则像许戈多一点,但遗传了苏禾的桃花眼。
许承毅每天都会过来找存在感,“娘亲,抱抱我。”
争宠是孩子的天性,老大这几天黏人的厉害,晚上也要跟她睡,哄着苏禾心花怒放。被儿子稀罕的感觉,比老公稀罕美妙多了。
许戈高兴几天就歇菜,觉得孩子把自己地位都挤没了,他像以前那样把孩子撇给薛青义。
滇川假币的证据一个月前已经收集完全,许戈的人匿名举报给监察御史简庭宇。
肃王的人很谨慎,虽然不知是谁在调查自己,但既然已经露出马脚还得做万全准备。
肃王在京都有所布防,得知证据落到简庭宇手上,当即派人去暗杀。
老八料到他会来这一手,早已安排人暗处保护,当场将杀手逮个正着,并及时取出藏在后槽牙的毒药,将人投进大理寺。
杀手是死士,想让他开口不容易,但大理寺不缺动刑的。
东海有倭寇作乱,驻军苦不堪言,向朝廷请求支援。
兵部下令威虎营派两万兵支援,见军令立即出发。
威虎营拒不出兵则造反,出兵则战斗力被削弱。
肃王知道,这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无论私兵还是铸假币都是死罪,而且证据已经在皇帝手上,他要出手对付自己了。
格尔泰跟自己离心离德,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要自己拿下京都,格尔泰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到时会挥师南侵,这场战不打不行。
这几年皇帝身体愈发不适,歇朝之事时有发生,肃王想等更适合的机会出来,可皇帝显然想给继任者荡平道路,这才急着出手的。
与其被削弱兵力,分而蚕食,倒不如殊死一搏。
早在敬王从宗人府放出来时,肃王就知道这是皇帝投给自己的饵,不过他很愿意咬。
从敬王谋逆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跟皇位无缘,就算戴罪立即得了自由,等皇帝一闭眼,试问继位者会放任有前科的敬王活着?
敬王自己也心知肚明,他奉旨跟肃王勾结,实则早已暗度陈仓。
两年多的时间,足以做许多筹谋。
皇城禁军统領已经被收买,只要拿下皇宫,威虎营借着支援东部驻军,半路杀个回马枪跟大部队汇合,快速攻下近卫军。
呵呵,狗皇帝只知道威虎营是他的,却不知他还暗中豢养数千死士,对付宿卫军跟攻入皇宫不成问题。
深夜,东门悄然打开,伪装成禁军的死士,在敬王带领下冲进皇宫。
与此同时,离皇宫最近的京郊驻军遭到偷袭,而威虎营铁蹄日夜兼程,趁着月色直奔近卫军大营。
城内城外,哀嚎一片,宿卫军营帐烈火通天,死士跟士兵激烈交锋。
相较于城外的激烈,皇城内的动静安静不少。
东门一关,在冗长的宫道上,猎猎火把突然亮起,无数的禁卫军站在墙对,手拉满弓居高临下对准死士。
“哈哈……哈哈哈……”看到城墙上面无表情的朱新八,敬王厉声狂笑,亏他还曾经肖想过,父皇会顾念父子亲情,原来他早就算计好了,赔上他的性命赌肃王入局。
这是瓮中捉鳖,但肃王已没有退路。
“冲啊!”他一声呐喊,一刀劈向假意投降的禁卫军首领。
朱新八神情冰冷,随着举起的手挥下,无数的利箭宛如狂风暴雨射向宫道……
敬王杀红了眼,他身中数箭冲出重围,率人往金銮殿冲去。
一路上,他见人就砍,杀了不少宫女跟太监,浑身鲜血淋淋宛如地狱修罗。
鲜血从嘴里涌出来,敬王憋着最后口气,手执鲜血淋淋的刀,踹开金銮殿的大门。
殿内,皇帝一身龙袍坐在龙椅之上,神情严厉,眼神冰冷。
敬王披头散发,握紧手里的刀,趔趄着脚步向前,鲜血不停滴在殿上,声音宛如厉鬼,“父皇!您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老皇帝肺腑难受,剧烈地想要咳嗽,他强行咽下喉咙的咸腥,神情冰冷地望着执刀朝自己走来的敬王,“你这个逆子,朕给了你两次机会,你今天还有脸面来质问我。”
他宠敬王不止是贵妃的缘故,更重要的是这个儿子很多方面都像极了自己。皇帝曾有过想法,自己百年之后会将帝位传给敬王,然而他却在自己年富力强之年,如此迫不及待。
第一次造反,他就该要了敬王的命,但奈何是自己亲骨肉,而且还曾经寄以厚望。他终是狠不下心,想留他一条性命。
放他出宗人府,不仅是想对付肃王,同时也寄了丝希望,想看到他痛改前非重拾亲情,纵然帝位不可能再是他的,但封个边疆王侯,保他一生平安还是可以做到的。
然后,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老皇帝知道敬王的性格,所以最终的下场早已料到。
但真走到今天这一步,仍然痛彻心扉。他的儿子已经不多,而且全是不堪重用之才,敬王他为何执迷不悟,一意孤行?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皇帝脸色灰败,已对敬王不抱任何希望的他抬起手,轻轻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