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周二下午最后一科考完,天气放晴,空气依旧泛着潮气,夏末的风变得宜人,走廊聚集了一小撮对答案的人。
    兄弟?考得怎么样了?
    唉,最后一道物理题你们解出来吗?
    那是人做的吗?不会是微积分吧,超纲了呀这题。
    行了,行了,都考完了就不要再说了,你们不嫌累啊?姚汀扶额,把纸笔卷成筒揣进裤兜里,从四号考场出来。
    唷。秦风月站在三号考场的后门随口招呼了一声。
    姚汀问:江兆呢?
    秦风月单手撑在脖子侧颈,侧着身体往后偏了一下头,说:还没出来呢。
    尹芳找她。
    姚汀点点头,猜测道:那应该是找她聊物理竞赛的事。
    秦风月想起李大嘴的话,问:那个什么竞赛,能保送吗?
    姚汀道:这次不能吧,估计就是一个比赛,去年的保送特优生只在高二里面选,今年高三的没有看下学期有没有高校遴选,这种机会也不是每年都有。
    秦风月抓了抓头发,唔了一声。
    姚汀好奇的看着她,你问这个干什么?
    秦风月说:好奇,随便问问。
    考完试,学生陆续回教室或者宿舍,江兆和尹芳结伴,径直向秦风月和姚汀走过来。
    考生考完是最怕遇到本班级的老师了,秦风月在考场的时候就被尹芳盯卷子的行为弄得心里七上八下的,现在一看到尹芳就立马背过身去。
    秦风月,尹芳道,躲什么呢?你以为躲着我,我就不问你考试考得怎么样了吗?
    姚汀笑得幸灾乐祸。
    江兆也凤眼含笑。
    秦风月抿唇,嘟囔了一句:怎么了
    尹芳抱着卷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怎么了?我还想问你呢,填空题最后一个问,我没讲过吗?同样的题型做第二遍,你怎么
    秦风月安静的听了一会训,问:我做错了?
    那答案是什么?
    周围竖起了一堆耳朵。
    尹芳高深莫测的拉着长音,啊你没错啊。
    我有说你做错了?
    我是说你做太慢了,光是理清思路就花了四分钟?
    秦风月:
    秦风月不是很想说话。
    尹芳逗完小孩,跟江兆打完招呼,哼着小曲儿踩着高跟鞋就走了。
    秦风月在后面叽叽叽:烦不烦人啊。
    对了,尹芳在拐角突然杀了个回马枪,最近少给你们家老陈惹事啊,一天到晚忙的要死还要给你们擦屁股。小屁孩尽不让人省心。
    秦风月点着自己的鼻子:她,她说的是我?
    江兆揉了一下她的头,姚汀跟着偷乐了半天,见状也想掐一下秦风月的脸,被江兆一巴掌拍开。
    姚汀:?
    alpha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揣进裤兜里,说:尹老师看你可爱,想逗逗你。
    秦风月眯着眼睛假笑:我看你也可爱,能逗逗你吗?
    三人结伴下楼往教室的方向去。
    江兆不咸不淡地说:可以,都行。
    秦风月莫名觉得她这话有歧义,又暂时深究不出来什么,怎么逗?
    江兆长睫微错,敛去眼底的笑意,目光在某人粉色的唇停了一秒,说:嗯,都行。
    姚汀:
    到了三楼,五班的教室在二楼,姚汀一把拉住江兆,示意她靠近,你在干什么?
    江兆挑眉,把拉皱的衣袖口抻平,怎么。
    姚汀说:中午有人说看见你和秦风月在小树林约会?
    秦风月直接进来教室,江兆收回目光睨了姚汀一眼,在打游戏。
    你少来这套,问你是不是约会,你就说打游戏,怎么?姚汀左右看了看走廊楼梯口的人,目露揶揄的说,不想承认还是不想否认?
    江兆低笑了一声,瞒不过你。
    姚汀看着她无奈叹气,你注意点。
    江兆可有可无的点点头。
    姚汀:
    就算是有学霸班之称的二班也不能免俗气,秦风月一走进去,就被一堆凑在一起对答案的人吵得头昏脑胀。
    秦风月被一把拽了过去,踉跄站好还没了解清楚局势就被一句话怼上面门。
    物理最后一题,你写的什么?
    秦风月张了张嘴。
    滋滋
    被喷了一脸的阻隔剂。
    秦风月:
    蒋达语速飞快,怕上火?有凉茶牌阻隔剂!
    秦风月抹掉脸上水珠,皮笑肉不笑的扒开人肉屏障,潇洒挥手,留下一个王者的背影:考完的卷子就如同过眼云烟,不值得我惦记。
    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真是大师,当代带师!
    可是,考不好的话是会被陈方秋后算账的
    秦风月浑不在意,谁知当天晚上就见识到了陈方的秋后算账。
    两节晚自习上完课,第三节 晚自习,时常神隐的陈方现身二班,他把守晚自习的班长从讲台上撵了下去,在讲台摆弄电子显示屏。
    秦风月正埋头啃一本拓展资料,突然注意到周围过于安静的环境,抬头,电子屏幕上放着一张乌漆麻黑的照片昨晚全班狗狗祟祟八卦的照片,摄于政教处办公室外走廊。
    陈方拿着教棍敲了敲黑板,说:越来越猖狂了啊,敢在年纪主任的眼皮子低下胡作非为?
    你们知不知我去政教处拿点资料,就看到你们这群小子,像群耗子一样在教室里窜来窜去,窜来窜去
    陈方少见的严肃,语气也十分严厉,不正经的老师偶尔正经起来还是非常有威慑力的。
    但一般学生惹到了老师,老师几乎是当场就要盘算盘算,事情过了一天情绪还这么饱满的老师,确实比较少见。
    秦风月暗自腹诽,讲台上陈方已经从昨晚的事,讲到了二班高二的时候在冬天集体翘课去操场玩雪的事情了。
    秦风月小声的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江兆。
    江兆还是那个江兆,睡神伏案睡觉,校服高高拉过头顶,右手手肘点在桌子上,修长冷白的五指罩在头顶,对人间世事不闻不问。
    秦风月一愣,她为什么要看江兆?
    我看到有人笑了!笑什么笑还有脸笑!陈方摔教棍。
    低下针闻可落。
    突然。
    班里的一群alpha一个接着一个站了起来。
    他们抵着头听训,目露愧疚,用主动罚站来表达歉意,看起来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秦风月微怔,但还来不及对这一幕肃然起敬,就看见有人交头接耳,或者笔下如飞的狂赶作业。
    陈方在讲台上继续骂骂咧咧:我带了你们两年,这两年不瘦反胖!别人都是操心到掉秤,我是焦虑到膨胀!瘦了还能找到omega,胖了能干什么?除了多干两碗饭,还能干什么?啊!
    有人借着擦脸的动作遮住脸笑。
    还有人接着咳嗽掩饰笑声。
    秦风月也别过脸,伸出左右两只手压着嘴角:
    这样自己编排自己的老师也很少见了。
    教室里稀稀拉拉的还有只剩几个坐着的人。
    晚点站。
    嘘,还没消气呢,小点声。
    等他说累了再起来。
    蒋达跟着站起来,他躲在人墙后,手里正抓着一包辣条,左右瞥了一眼,飞快的躬身把辣条往嘴里一送。
    秦风月:
    看来都是群深谙怎么对付老师的老油条了,只要认错态度足够好足够早,老师就会心软舍不得罚我。
    秦风月摸了摸鼻子,放下笔也跟着站了起来。
    凳子挪动间发出吱啦声,引起周围的目光。
    白雪拽了拽秦风月的袖子,你站起来干什么?
    陈方翻的陈年旧帐秦风月并没有参与,昨晚被拍照的时候,她也没回教室,如果真的要牵扯点什么,一堆人还在背后议论秦风月的八卦,某些方面说,秦风月还是受害者。
    一些alpha表情不太自然的转过头,其实秦风月就算是不起来,大家也不会有意见。
    陈方显然一愣,问:小月亮,你站起来干什么?
    秦风月挺了挺胸脯:我也有错,承认错误。
    白雪颇感意外:好姐妹。
    陈方:行,那我也说说你,我上次让你写的检讨交去哪了?
    昨天考试,在考场还敢摸手机,你不被逮谁被逮?
    秦风月:
    陈方哧了一声,这个时候你站起来搞什么兄弟情深?你以为没说到你还是怎么的?你这个小丫头的事态比起这些崽子只有更严重!
    陈方口下毫不留情,一句一句骂得秦风月脑子脑袋发懵。
    有些人幸灾乐祸的笑,却没有恶意,这个班谁没有点黑料啊?
    谁没被收过手机啊?陈方就欺负秦风月是新来的吧。
    陈方骂累了,拿着透明茶杯喝了一口浓茶,又呸掉茶叶渣:看来秦同学很有集体荣誉感,今晚能主动站起来,至少说明思想觉悟高,平时和咱们的班里的同学相处的也十分融洽,不像有些脸皮堪比城墙同学,就差点名道姓请他站起来了,是吧,体育委员?
    一颗粉笔头穿越人群,精准捕捉到了双手放在桌子底下打游戏的体委。
    体委:
    体委把手机扔进桌肚子里,行了吧,老张同志,今晚跑多少圈,负重几公里你安排。
    全班哄笑。
    陈方憋了憋,没忍住失笑:合着跑操对你们已经没什么威慑力了是吧?
    班里顿时响起一片不是不是、饶命饶命。
    陈方看了看手表,又从桌子上捡了一截粉笔头。
    前排的人经验十足,眼疾手快的躲避。
    粉笔来势汹汹,狭风破空而来
    砸在了不明情况的秦风月额头上,正中眉心,留下一个白点。
    噗哈哈哈哈!
    小月亮,那截粉笔是叫江兆起床的,你怎么不躲啊?
    哈哈哈哈。
    秦风月:
    谁他妈知道你们还有这一招?
    正无语呢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声音不大,但很有穿透力。
    秦风月回头,江兆已经醒了,之前罩在头顶隔绝噪音的右手,已经改为单手撑住下巴,还没睡醒的丹凤眼半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全班集体挨罚,体委组织:所有人,排成两队按秩序到操场。
    秦风月站在江兆前面一个,整排从矮到高的弧形线条突然凹下去一块。
    体委站在门口皱眉打量,那个谁的位置,哪个身高不够的?往前挪!
    身高不够的,那就只有刚分化不久还在长身体的秦风月了。
    秦风月低啐了一声,从后排挪到前排。
    有人戏谑:月亮,你不行啊,都分化多久了,怎么还没蹿一蹿?
    分化蹿一蹿,是大部分alpha的分化后的体征之一,而omega是没有的,omega只会变漂亮,变得更加吸引alpha。
    秦风月冲说话的alpha来了一记撩阴腿,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头发还被两个alpha趁机揉了一把。
    秦风月:
    别问,问就是后悔。
    很后悔,当事人顶着鸡窝头,很后悔和二班的傻逼有难同当。
    体委请示完了陈方,向全班同学公布了一个噩耗,方狗说太晚了,就不兴师动众搞什么五公里环校拉练了。
    方狗万岁!
    等等!你说方狗?
    同学们太过现实,好的时候就是陈方、陈老师,坏的时候就是方狗,方老狗,体委一声方狗说的大家内心很不安。
    体委沉痛的点头,三十圈,跑完才能回寝室。
    秦风月:
    全班破口大骂,恨不得问候陈方全家。
    稍显羸弱的学委当即晕倒在地,按着自己的人中疯狂呼救,救我
    蒋达叹了一口气,明天起来,咱们班一定被全校笑话。
    秦风月点头,已经很懂了,想起明天整个班级都要夹着腿走路的场面和蒋达说的那种痛楚仿佛割□□,她就捧着肚子笑,科学去皮,第二根半价。
    上a中找陈方,四十三个成功去皮案例,专业!权威!有保障!秦风月皮的厉害。
    蒋达:
    白雪:
    其他人:
    沈梦红着脸走到江兆面前,说:代表,我刚做了手术,还不能剧烈运动。
    虽然都是alpha,但男孩和女孩还是有差别的,班里女生有事一般都是跟江兆说。
    江兆点头,免了沈梦的罚跑。
    秦风月窥伺全程,也说:其实,我也
    头上一重,江兆把一瓶抑制剂放在秦风月的头上让她顶着,淡淡道:你也割了?
    操场上全是alpha疯狂喷抑制剂和阻隔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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