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鹤洲没想到自己刚回来就要被关禁闭,他震惊地看向祁连,发现他并没有开玩笑,过了一会儿,两个小兵上来,带走了席鹤洲,席鹤洲离开的仓促,没看见祁连最后的表情。
在基地的队员没得到风声,也不知道自己队长被关了禁闭,盛林依旧在席鹤洲住处和实验室之间往来,不知道席鹤洲发生了什么。
三天时间匆匆过去,盛林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三天怎么会连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就算没有消息,席鹤洲也该会带个信回来的。
万一席鹤洲的领导根本不相信呢。
盛林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这个基地挂着上边同意的研究项目,没有证据,谁会相信里面在干违法犯罪的事情呢。
他记得门口是有一台电话机的。
盛林摸索着出门,他现在已经可以模糊的看到东西了,但不清晰,依旧要扶着墙走。
盛林拿到电话机,思索着该打哪个电话,席鹤洲的队员和他聊天的时候曾经聊起过他们上司的上司,祁连,祁大校,盛林拨通军区电话,接线员声音很甜,盛林让他帮忙接祁大校。
喂?我是祁连。
电话被接通
您好,大校,我想举报我们实验基地,非法研制和使用腺体转化药物。
啪! 盛林的电话被强制挂断,身边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谁允许你打电话的?
盛林向后退,却被那个人抓住了手腕,挣扎间盛林感觉自己被注射了某种东西,眩晕感随之而来,然后就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后来我提前出了禁闭室,祁连让我带队去查抄研究基地,但当我完成了所有的查抄任务,我的队员才告诉我,你不见了,我找不到你。 席鹤洲说到这里,双手抱住头,表情痛苦,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后颈都是血,我抱着你去医院,但我没办法给你签手术同意书,只能联系你的父亲,等你父亲到的时候,我又被队里叫走了,等我能去看你的时候,你已经出院了。
席鹤洲当年是真的年轻气盛,不计后果,也没有想到自己说出来,也有不相信的时候,禁闭的三天度日如年,他害怕来不及回去,但真当回去后,却没找到要找的人。
那次聚会上的老队友确实没夸张,他当时差点就违反了军队的规矩。
原来是因为关禁闭啊。 从席鹤洲口中听到那段往事,有太多自己不知道的细节,比如那三天的禁闭时间,不怪你,有我的问题。
盛林那个时候并不算相信席鹤洲,只是觉得席鹤洲有带他出来的可能,他自己走不了,只能依靠席鹤洲的身份。
他当时也是太急切,他害怕席鹤洲没有按时回来,才会想着自己去举报,结果被发现,提前注射了最后一针,清剿计划那天,正是他排斥反应最强烈的那一天,后来在医院醒过来,席鹤洲就再没出现过。
他当然不知道席鹤洲被关禁闭的事,也不知道这次清剿计划的背后有多复杂。
那时,他从医院被接回家里,紧接着,父亲带回了盛年,告诉他这是他的弟弟,接二连三的打击与针剂的后遗症让他那段日子几乎神经衰弱,失眠也是那段日子才有的毛病。
如果,他当时再信任席鹤洲一点就好了。
盛林瞬间就明白了席鹤洲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原因,以及那些因为一件小事就会脱口而出的 对不起。
这事其实压根怪不到席鹤洲头上,也难为他带着愧疚过了这么多年。
席鹤洲似乎还没从刚刚的情绪里出来,眼眶还有些红,盛林手伸到席鹤洲额头上,体温确实已经降了下来。
我没想到我和你再次见面会成那样,不然
不然你也不会和我结婚?
不是! 或许是生过病的人会格外脆弱,席鹤洲平常不曾展露的情态都展现了出来。
盛林等着他说下文,但席鹤洲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席鹤洲还是有些话憋在心里不愿意说。
哥哥,然后呢,为什么不继续说?
他真的很想知道,如果那天没和席鹤洲上床,还会有后面的这些事吗?
也许,他对席鹤洲动机已经不纯了。
樱桃和白兰地的味道在空气里纠缠,盛林俯身吻上席鹤洲的嘴角,带着暗示的勾引,暧昧丛生。
我生着病呢,别传染给你。
第17章 与爱有关
医生来检查了一遍,告诉盛林已经可以出院了。
席鹤洲精神还不是很好,回家路上睡了过去,盛林让席鹤洲躺到了自己腿上,也让他睡得舒服一点。
席鹤洲醒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光从车窗照射进来,盛林用手挡着阳光,不让它照到席鹤洲的眼睛,而自己则在看着手机信息。
画面美好的不像话。
我腿麻了。 盛林一句话就打破了静谧的美好。
席鹤洲起身,打开车门,转到另外一边,把腿麻了的盛林扶出来,两人一起回家。
家里桌上还放着束花,上次太着急,花都直接扔到了桌上,花已经有些蔫儿了。
把花扔了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盛林吩咐着席鹤洲干活,你可以先上去睡会儿,好了我叫你。
盛林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在这次出差之后。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盛林已经能很自然的对席鹤洲做亲密的动作,不经意间还会撒个娇,生活逐渐变得像普通夫夫,琐碎却温馨。
而且一直压在心头的事说出来后,身心也轻松了很多,他确实钻了很多年牛角尖,才敢再站在盛林面前,每一步小心翼翼,以自己的方式对盛林好,盛林似乎也感受到了。
盛林,会不会有一点,一丝丝喜欢他呢。
盛林坐在床上,席鹤洲在洗澡,他刚刚接了个电话,现在还在消化那件事情。
席鹤洲,伯母让我们明天去他那边,要商量补办婚礼的事情。 盛林看着从浴室出来的席鹤洲说道。
补办婚礼的事情也就在上次见盛林父亲那天提过一嘴,盛林一直以为那只是个推脱之词,没想到姜柔今天专程打电话过来说这件事。
他们俩之间的气氛还有一丝小尴尬,因为刚刚才说清楚过去的事情,盛林虽然嘴上一直说不怪席鹤洲,但席鹤洲突然就有一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盛林了。
你要是不想的话,可以先不办,我去跟他们说。
我这边没有什么亲属,没必要办的。 如果办了婚礼,那他家这桌应该是没有人的。
好,我去跟我妈说。
席鹤洲顺着盛林的心意,准备给姜柔打电话,但盛林抓住了席鹤洲的手腕。
办吧。
盛林存着私心,席鹤洲那么优秀,长得又帅,不知道被多少人惦记呢,总不能结婚了还让别人拐了去。
你知道,要是这个婚礼办了,所有人都知道你和我结婚了,就不能再后悔了。 席鹤洲不确定地看向盛林,他还是给盛林留了退路,如果以后盛林不想再继续了,也不会有人因为盛林和自己结过婚而对他指指点点。
盛林点头表示知道。
你喜欢我吗,盛林? 席鹤洲可能是真的因为病刚好,脑子还不清醒,才敢把这话直接问出来。
盛林抬起头盯着席鹤洲等等眼睛,半天没说话,席鹤洲从最开始的询问,变成了慌张。
喜欢吧。
在席鹤洲即将放弃的时候,盛林回答了他,盛林脸有点红,说完之后就低下了头。
也真是怪了,明明已经结婚好几个月了,他们却还在这里讨论喜不喜欢的问题。
你说,喜欢我? 他蹲在盛林脚边,想从盛林的眼神里看到真实。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自己有生之年会在盛林嘴里听到 喜欢。
看着席鹤洲因为自己的一句不确定的 喜欢 这么惊讶与欣喜,盛林有一丝的迷茫,一句 喜欢 真的会让人这么开心吗,不过,看着席鹤洲开心,盛林竟也不自主地笑起来。
我想,这应该是喜欢吧,我越来越不想你瞒着我,希望你对我没有保留,你生病我会担心,不在的时候会想念。 盛林突然想起了什么,脸又红了一个度,而且我只能闻到你的信息素的味道。
似乎是命中注定的,闻不到信息素的盛林能闻到席鹤洲的味道,而席鹤洲的临时标记可以缓解盛林发情期的痛感。
我想,你在我这里,不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是特别的。
席鹤洲捧住盛林的脸,吻了下去,后颈的抑制剂贴没有撕,席鹤洲就隔着它抚摸,得到回应的席鹤洲好像有了底气,接吻之间少了小心翼翼,更多了一丝珍惜,似乎是在吻着一个稀世珍宝。
抑制剂贴是新产品,我以后出差,贴了这个,你发情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席鹤洲在盛林的嘴唇上厮磨。
声音在耳边响起,低沉温柔,后颈那出被摸得发痒,本能的想躲开,但席鹤洲压住了他,盛林向后倒在床上。
林林,张嘴。
盛林被吻的意乱情迷,顺从地张开嘴接纳席鹤洲,双手也不自觉地环上席鹤洲的脖子,给他属于自己的回应。
后来是相拥入眠的,但这次盛林没有背对席鹤洲,反而是顺从地窝进席鹤洲怀里,而席鹤洲的小臂搭在盛林腰间,呼吸交缠。
你真的不要紧吗? 盛林低声道,我可以帮你的。
吻过的嘴唇娇艳欲滴,一张一合间撩起了席鹤洲的火。
不了,我怕控制不住。 席鹤洲抚摸着盛林的头发,细细软软,还带着洗发水的香味,睡吧,我自己去解决一下。
第二天早上八点,席鹤洲带着盛林一起回了父母家,姜柔老早就起来了,还有席鹤洲的父亲也在。
林林看着比上次气色好多了。 姜柔剥了个橘子递给盛林。
盛林接过橘子吃了一瓣,表情差点没绷住,酸死了真的。
林林那边的亲戚有多少,我好安排座位。
盛林表面上看着是在听姜柔讲话,但暗地里已经把那个酸掉牙的橘子扔给了旁边坐着的席鹤洲。
家那边没什么亲戚,不需要安排桌子。 盛林不打算请父亲,更不可能请盛年,除了这两个,其他亲戚八竿子打不着,也没必要请。
席鹤洲接了盛林递过来的橘子,转手又递给了自己的父亲,父亲瞪了喜欢一眼,不是很想接这个橘子。
【你老婆亲手剥的橘子,你居然不吃】
【你以为我不知道它酸啊】
父子俩眼神交流,反正谁也不想橘子落在自己手上。
那不行啊,婚礼上会有记着的,传出去对林林名声不好。
那就叫几个想熟的记者拍几张照片就行,林林和家里关系不好,他们应该也不愿意来这场婚礼。 几经辗转,橘子还是被席鹤洲扔给了父亲,然后当做无事发生一样跟姜柔说话。
盛林已经逐渐适应了姜柔的热情,也尝着搭话,而席鹤洲则被父亲叫去了楼上。
林林,你跟我说老实话,你喜欢鹤洲吗? 姜柔见父子俩都上去了,便开始和盛林说悄悄话。
盛林不知道为什么姜柔会问这个,有些疑惑。
我想我今天不说,那孩子也不会让你知道。
好像席鹤洲还没有完全显露出来的内心要被他的妈妈暴露了。
席鹤洲和父亲从楼上下来,看见盛林坐在沙发上,姜柔坐在一边看婚礼布置,盛林脸色不是很好,见席鹤洲下来了,抓着席鹤洲跟姜柔道别,说要先回家。
回家路上盛林一直没说话,还转去了后排坐,一直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姜柔跟他说了什么,席鹤洲心里竟升起一丝不安。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回到家里,家里没开灯,外面的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席鹤洲走在前面准备去开灯,但这时,盛林从背后抱住了他,脸埋到席鹤洲的背上。
怎么了? 从车上回来情绪就不对,莫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哥哥。
第18章 不得安稳
席鹤洲想转过来,却被抱得更紧了。
别转过来。
盛林觉得自己最近真的是多愁善感,现在趴在席鹤洲背上又开始想哭。
他一直很好奇,素未谋面的席鹤洲为什么会在短短几个月里喜欢自己,如果今天姜柔没有说,盛林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想明白这个道理。
姜柔告诉他,席鹤洲其实在他出院一年后就找到了他,但因为上边的清剿洗盘,他不能和盛林见面。
或许盛林当年在高中的某个瞬间看见过席鹤洲,但因为自己不知道席鹤洲长什么样,也就错过了。
后来上头换了一批领导班子,他终于得了空,准备去见你的那天他是很高兴的,但回来后就跟丢了魂一样,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后来问了才知道,你那天因为发情期高烧不退,又因为抑制剂过敏晕了过去,医生告诉了他你的身体状况。
他意识到自己喜欢你的时候,你才读高二,他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不对,觉得这种喜欢是对你的侮辱,在没跟家里商量的情况下,申请了部队那一年的援外任务,在国外呆了两年。 姜柔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鹤洲他从出生到进入部队,我见过的他永远是意气风发,但那段时间的他像是被抽了魂,林林,其实那个时候,我是有点恨你的,想着为什么一个高中生能把我儿子折磨成这样,但后来又想通了,可能是他之前太一帆风顺了,你是他必须要过的情关。
结束援外任务的席鹤洲,回国升了上校,比之前也更多了休息时间,他知道了盛林的大学,像个变态一样,看着盛林上下课,和同学一起做实验,和别的 alpha 说话、吃饭,举止亲昵,四年的援外经历没有让席鹤洲忘记盛林,反而是更加想念。
但席鹤洲仍旧不敢见盛林。
他每次见到盛林都会想起十五岁倒在血泊里的盛林,那个场景过了六年依旧是席鹤洲的心理阴影。
席鹤洲的情况,家里人都看在眼里,都盼着席鹤洲哪天能放下,也怪不得盛林第一次见家长,他们都是一副惊喜且如释重负的样子。
原来席鹤洲那么早就喜欢上了,盛林回忆起前几个月的某天,他复习考试在地上睡着,醒过来时盛林的眼神,他到现在才明白怅然若失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