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总之就是帅。
    折都不打的那种。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傅辞洲看了一眼后回复过去。
    抬头。
    大概所有见面前的信息,这两个字蕴含着最大的能量。
    祝余在看到信息的下一秒猛地抬头,只是还没来及看清眼前的一切,就被人熊扑似的一把抱住了。
    卧槽!累死了。
    傅辞洲的动作几乎没过脑子,在抱上去的前一秒在祝余的眼睛里也读到了诧异。
    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甚至狠狠揉了一把祝余的背。
    就像在沙漠晒了几个月,抱着对方权当解了口渴。
    祝余顺着这个力道往前一撞,胸口几乎是贴上了傅辞洲的。
    卧槽!祝余按着他的肩膀,却没有推开,你抱我干嘛!
    傅辞洲松开祝余,脸上还带着没消下去的笑:想你了呗。
    祝余拧着眉头,直搓胳膊:听着怎么这么让人恶心
    靠,傅辞洲一推祝余脑袋,没良心。
    祝余反手一勾傅辞洲的肩膀,两人顺着马路往前走:少爷,生日快乐。
    这话他昨晚卡着零点说过了,今天又说了一遍。
    傅辞洲握着祝余的肩膀一捏,侧过脸道:说两遍了。
    那不一样。祝余说。
    哪不一样?傅辞洲不懂就问。
    隔着手机和对着真人,那能一样吗?
    祝余看了傅辞洲半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发票来:在此之前,让我们先去拿个东西。
    我去,就怕你们搞这些。傅辞洲看着那块花花绿绿的蛋糕,简直哭笑不得,还给我搞这么大的,谁吃啊?
    祝余把发票递给店员,看着她们将做好了的蛋糕装起来:我们都很自觉的,白吃白喝拉不下脸。至于这玩意儿谁吃,你别管,反正总有人吃。
    小帅哥几岁啦?店员小姐姐装蜡烛的时候问了一声。
    祝余看了看傅辞洲,傅辞洲也看看他,两人都没说话,祝余只好回答:十七。
    真好。店员小姐姐挑了两个数字蜡烛装起来,生日快乐呀!
    傅辞洲的十七岁,父母朋友什么都有。
    的确真好。
    傅辞洲说了声谢谢,手揣着兜,像个大爷。
    祝余瞄他一眼,抬手将蛋糕接了过来。
    出了蛋糕店,祝余这才开始絮絮叨叨地抱怨:你的蛋糕怎么还让我拿?
    喜欢你才让你拿,傅辞洲说的一本正经,不乐意?
    祝余冷哼一声,没当真:我看你是有毛病。
    我一身毛病,傅辞洲的手就像是长在祝余肩上一样,没分开走几步就又搂了上去,祝小鱼,我生日你送我什么啊?
    祝余转过头盯着傅辞洲:我不是送过你大鲨鱼了吗?
    那又不是生日当天送的,傅辞洲咧嘴一笑,颇为不要脸道,不算。
    第55章 十七岁 只要你别不开心。
    想要人一份礼物,还说得这么死皮赖脸。
    送过了的还不算,不给就硬要。
    你要什么,祝余一摊手,你说,我买给你。
    哪有人送礼物还先问的?傅辞洲不乐意了,你得给我惊喜。
    我给你个鬼,祝余把傅辞洲的手扒拉下来,爱要不要,不要没了。
    傅辞洲想了想:你这一时半会儿让我说我也不知道。
    我就知道?祝余扫了一眼傅辞洲,再说,你喜欢的东西我基本上都买不起。
    哪有,傅辞洲夸张道,你送什么东西我都喜欢。
    祝余脚步一顿,撇了撇嘴道:少爷,你没发现咱俩角色变了吗?以前都是我恶心你,现在轮到你反过来恶心我了。
    傅辞洲表情一垮,心道变个屁。
    祝余以前那是真的在恶心他,可是现在他又没想着恶心祝余。
    再说,自己说的这些话被祝余理解为恶心,还真他妈有点让人生气。
    哦,那我以后不说了。傅辞洲把腰背一挺,和祝余拉开半米。
    当一个癞皮狗可以独立行走时,那多半大事不妙。
    你说你说,祝余又贴上去,我就喜欢听你恶心我。
    有时候不得不感叹,什么锅就配什么盖。
    祝余和傅辞洲简直就跟俩橡皮筋似的,一方松了另一方就紧,一方紧了另一方就松。
    傅辞洲生气祝余厚着脸皮去哄,祝余有情绪时傅辞洲也能耐着性子道歉。
    你来我往的,天天这么来也不嫌累。
    两人去了趟饭店,把蛋糕放在包厢。
    祝余看着直径快有三米的巨大自动旋转桌面,惊叹于傅辞洲出手的阔绰。
    我们一共才几个人啊,祝余看着傅辞洲,你至于吗你?
    四十多道菜呢,不大点这么放得下。傅辞洲看了眼手机,十点半,距离吃饭还早,在这坐着干嘛?出去给我买生日礼物啊。
    祝余刚拉开凳子坐下:不是吧少爷,你还真要我去买?
    那必然呢,傅辞洲抓着祝余的手腕就把人往外拉,走啦走啦,给我买礼物。
    祝余简直无语,被傅辞洲强行拉出去在街上顶着太阳乱逛。
    不然我再剪一条鱼送你吧?祝余被晒得一头汗,给你剪条水母,剪条老王八。
    傅辞洲往他身边一凑,他就感觉像是凑过来一个大火炉,恨不得把人推出去八百丈远:你离我远点。
    热吗?去那边。
    傅辞洲把人拉进商场,里面开了空调,相对来说凉快了不少。
    只是中午时分顾客不是很多,商场里有些店铺还没有开门,显得空荡荡的。
    我给你买件衣服?祝余看着旁边的店铺,要不买双鞋子?
    傅辞洲哪个都不想要。
    他拽着祝余的手腕边走边逛,最后停在了一家玩具铺子前。
    有鱼。傅辞洲指了指橱窗里的一排浅蓝色的玩偶。
    人家那是海豚。祝余好心纠正。
    海豚不是鱼吗?傅辞洲问。
    祝余觉得好笑:水里游的都是鱼对吧。
    傅辞洲笑道:这地上不还站着一个吗?
    祝余一抬眉梢:进去看看。
    商店里以手办和玩偶为主,分为两个区块。
    傅辞洲进去就往玩偶堆里扎,对着一墙的小海豚发出了哇的一声没什么见识的惊叹声。
    祝余走过去看了眼单价,好家伙,一百二一只。
    好贵祝余缓缓转过脸,顶多买三个。
    傅辞洲撇撇嘴:看把你穷的。
    祝余:
    感觉自己被鄙视。
    傅辞洲感叹完毕并没有留恋多久,很快就转移阵地去了其他货架。
    这个挺适合你。
    他摘了一顶小黄鸭帽子,不由分说就卡在了祝余头上:嗯,可爱。
    祝余一掀眼皮,把帽子摘下来:滚蛋。
    作为一个男人,他一点都不想被可爱这个形容词形容。
    小黄鸭帽子是渔夫帽的样式,前面有个橙黄色的小鸭嘴巴,后面有团毛茸茸的小鸭尾巴,其实还挺萌的。
    鸭子和鱼,傅辞洲接过帽子,食指顶在里面转了一圈,正好一对。
    你是鸭子?祝余脱口而出。
    傅辞洲张了张嘴,呆滞片刻:那也不是不行。
    那你戴着吧,祝余笑开了,路上指不定有人问你一晚多少钱。
    你这人思想真的很龌龊,傅辞洲又把帽子扣回了祝余头上,就这个了,走。
    你要买?祝余被傅辞洲拉着走,不是吧?
    你不是热吗?戴着遮太阳。
    我有毛病啊我带这个遮太阳,祝余自己都笑了,你想让王应笑死我?
    我看你挺喜欢。傅辞洲说。
    两人走过一个货架,傅辞洲又摸上了一串软乎乎的水母,这个挺特别的,好玩。
    祝余摘了帽子:又想买?
    傅辞洲拿了一个:给你。
    祝余眉头一皱:给我?
    留你上课睡觉换洗。
    神经病。
    两人逛了一圈下来,抱了三个玩偶准备回去凑海底世界。
    其实这些祝余都挺喜欢,但是买了多了,难免就有些没有必要。
    喜欢就买呗,傅辞洲抱着一只海豚揉了揉,难得见你喜欢什么。
    也不是喜欢,祝余看着手上的小黄鸭帽子,抿出了一点笑来,就觉得这些小东西不是我们这个年纪该玩的了。
    就像那个飞机模型,就像坠亡在了过去。
    当初没有得到,现在得到也没什么意义。
    给你买糖吃,傅辞洲指了指开在商场中央的一家甜品铺子,要不要?
    不要。祝余一口回绝。
    分明就想要,傅辞洲走到铺子前,随手点了几个花花绿绿的糖珠子,还有小鱼形状的?这个我要单独装一盒。
    分明是傅辞洲拉着祝余要买礼物,结果变成了傅辞洲给祝余买东西。
    糖果用长方形的透明玻璃瓶装着,五颜六色的糖果叠加,瓶口系了丝带,就像一件精美的装饰品。
    傅辞洲把那一罐装满蓝色的小鱼的玻璃瓶留给自己,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你哪里看出来我想要了?
    离开糖铺,祝余问他。
    这哪里是自己想要,这分明就是傅辞洲想要。
    看你眼睛发光,傅辞洲微微低头,一边走路一边去看祝余的眸子,肯定是想要。
    是吗?祝余的眼睛一弯,轻轻笑了一下,还能发光呢?
    傅辞洲轻轻嗯了一声:就像现在这样。
    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眼睛里亮晶晶的带着笑,一副很开心的样子,放松又幸福。
    如果祝余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祝小鱼,傅辞洲垂下眸子,去看那一罐蓝色的小鱼糖果,你喜欢吃糖我就买给你,你喜欢玩偶我也买给你,你喜欢什么就告诉我,什么都可以,我都买给你。
    祝余手上还捏着小黄鸭的帽子。
    他握着一瓶水果味的硬糖,脚步顿了那么一下。
    祝余不是很想要玩偶,也不是很想要糖果。
    只是傅辞洲想要,连带着就认为祝余也想要。
    他想要的东西一定是好的,好的就要拿来给祝余。
    本意是对的,方向却错了。
    十七岁不懂表达,把一句关心阐述得磕磕绊绊。
    可是他又足够赤诚,让人足以忽略那些表象,直接感受到从心底里流露出来的心疼。
    傅辞洲在心疼。
    他在心疼那晚在祝余房间里看到的、猜到的。
    他离祝余的过去越近,就越害怕祝余走不出来。
    他的小鱼,不应该被别人那样对待。
    只要你别不开心。
    很多年后,傅辞洲回忆起自己的十七岁生日。
    热闹的饭桌上,朋友的那些哄闹都有些模糊,可祝余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却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里。
    就像傅辞洲说的,那是一双看着喜欢的东西的眼睛。
    就像在发着光。
    第56章 未来 我想和你考一所大学。
    五月算是一脚踏进了夏天,炎热的六月就急切地接踵而来。
    学校在这一年装了空调,虽然每两节课的大课间就要开窗透一次气,但和以前相比,学习环境已经可以说是非常好了。
    下午,祝余抱着他的小鲨鱼趴桌子上打瞌睡。
    他脸朝着窗外,看教室外的梧桐树上的蹦跶着的麻雀,突然想到一年前自己似乎还整天烦闷抱怨。
    蝉。祝余说了一个字,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把脸埋进了玩偶里。
    脊梁被人顺了一把,傅辞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下节物理课,一会儿出去把脸洗了,醒醒困。
    祝余把脑袋转了个面向,看着身边的傅辞洲:少爷,听见蝉叫了吗?
    只听见你叫了,傅辞洲的指尖转着水笔,这么关注知了?
    祝余笑了笑:它们太吵了
    知了再吵也没祝余吵,傅辞洲还记得去年的时候祝余嘴上得吧得吧没完。
    今年话是少了那么一点,但是脸上的笑变多了,时不时就像个傻子一样眯起眼睛,看着就想伸手揉一把脸。
    再过几天高考了,祝余捧了把水,泼在自己脸上,明年就是我们了。
    傅辞洲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你害怕?
    倒也不是,祝余没傅辞洲那么细致,抹了把脸甩甩手指就往外走,就是觉得有点快。
    傅辞洲笑笑:还有一年呢,别着急。
    两人醒完困并肩走在走廊上,室外的气温很高,阳光刺眼,照得人皮肤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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