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星可能永远也会在他面前那样的放肆。
*
槐星因为和宴臣胡闹,回宿舍的时候出了一身的汗。
她迫不及待洗了个澡,刚吹完头发,赵敏就和她说:“刚才你手机响了。”
槐星打开看了看,江从舟十分钟前给她打了通电话。
槐星无所适从,面颊一下子变得滚烫起来,她忍不住想到黑暗中那个霸道强势的吻,更控制不住要去猜测他的动机。
槐星握着手机犹豫要不要给他回一个电话。
微信消息忽然弹了出来。
江从舟拍了几张夜色的照片,
最后发了条消息:【早点睡,晚安。】
槐星盯着这几个字看了很久,她没有回复。
这天晚上槐星不出意外梦见了江从舟,逼仄狭窄的空间,紧紧贴在一起的身躯,还有铺天盖地细碎绵长的吻。
他的手指很凉,顺着腰线往上蔓延。她忍不住颤栗。
槐星被亲的晕头转向神魂颠倒,她揪着手指头,咬了咬下唇,一双泛红的眼睛直勾勾看向他的脸,她听见自己气喘吁吁的问他:“你为什么要亲我?”
回答她的是一个更加霸道极端的亲吻。
被咬破的唇角,溢出丝丝血珠。
男人逼迫她吞咽下猩甜的血味,意犹未尽舔了舔她的唇角,手指温柔抚摸着她的后颈,仿佛在安慰受到惊吓的她,“喜欢你才要亲你。”
槐星说不上来自己的感受,毫无征兆的就掉了眼泪。
随后,她便被自己哭醒了。
槐星睁眼看了看窗帘的颜色,纱帘透着光,天应该已经亮了。
她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盯着墙壁放空了一会儿眼神,然后下床洗漱,在赵敏她们睡醒之前去食堂买了三份早餐回宿舍。
赵敏刷完牙,问她:“你昨晚有没有听见哭声?”
槐星:“……”
高颜点头:“听见了。”
槐星表情淡定,“没错,是我。”
赵敏知道她有说梦话的习惯,她很好奇:“你为何哭了?”
槐星喝了口豆奶,“做了个让我喜极而泣的梦。”
赵敏想都不想,“中彩票了?”
高颜:“五千万的大奖?”
槐星没什么心情继续往下说,昨晚那个梦说出去都丢人,“五千万不值得我喜极而泣。”
她从来没想到和江从舟离婚竟然能让她变得如此富有。
两套市中心的房产记在了她的名下,每个月还有一笔很可观的赡养费。
不过槐星深深觉得这个钱她拿着好烫手。
今天是周三,槐星本来不用去当个苦兮兮的实习生。但她觉着自己没有必要再继续留下来工作,于是上完课后打车去了公司、
槐星很委婉的和上司说明了自己要辞职这件事。
对方表示理解,口头上同意后,让她去人事打报告签字。
实习生离职原本就不是多大的事情。
但人事接了一通电话后,就卡在了签字这个程序。
hr一板一眼告知她:“你是江总招进来的人,要离职你还是亲自去和江总说吧。”
槐星很不想和江从舟见面,迫不得已敲响了他的办公室。
江从舟的感冒非但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越来越严重,气色苍白,咳嗽声也不断。他问:“要离职?”
槐星点点头:“嗯。”
她以为很容易,但事情比她想象的难办。
江从舟拿出了她之前和公司签的合同,上面清清楚楚写了日期时长,还有工作内容。
槐星签合同的时候根本就没仔细看,她说:“我难道不能提前解约吗?”
江从舟捂着唇低咳几声,“可以。”
他又慢慢地说:“但是要赔偿违约金。”
槐星生气表现的也不明显,抿着嘴巴不说话,她自我感觉和江从舟哪怕离婚了关系也还不错,他身为公司的老板,在这种小事上通融通融,也不算什么。
槐星顾不上生气,“你能……不让我赔钱吗?”
在钱这件事上,她愿意和他多费唇舌。
江从舟挑眉,“星星,我也不是慈善家。”
槐星哦了声,心虚到闭上嘴巴。
江从舟强行压着喉咙的不适,慢慢和她讲道理:“出于私心,我当然不想让你赔这笔钱。”
他装模作样,一本正经地说:“但工作上的事情,我必须公事公办。”
可能是知道她的数学不是很好,江从舟十分好心帮她计算了违约的赔偿金额,“不多。”
正当槐星松了口气时,他紧接着说:“一百八十万。”
槐星眉心直跳,忍了半天没有忍住,“你们公司是抢钱谋生的吗?”
江从舟听了这话,弯起嘴角轻轻笑了笑,平展开的眉眼舒缓了几分,他说:“你忘了你实习期每个月工资十万了吗?”
槐星还真忘了。
不对,一开始她就没当真,谁知道合同上写的竟然真的是这个离谱的数额。
槐星毫不犹豫从他手里抽走解约合同,“我觉得我还能再干几个月。”
江从舟一副惊讶的样子,“不用考虑了?”
槐星斩钉截铁,“不用,打工很好。”
江从舟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又慢慢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的咳嗽反而逐渐加重。
槐星望着他咳到泛红的脸,于心不忍,因为合同这事的那点火气也渐渐散了,她问:“你去医院看了吗?”
江从舟的嗓子有点沙哑,他摇了摇头,“没空,太忙了。”
“生病了怎么能不去医院呢?”槐星心还是太软,随口一说:“我陪你去看看吧。”
江从舟竟然没有拒绝她,“好。”
槐星叫了辆车,带着江从舟去了市中心人民医院。
挂号取号,忙了一通。
半个小时后就轮到了他。
出诊的年轻医生和江从舟认识,他望着江从舟这张无辜的脸,气的发笑,这点小病他怎么好意思来挂号?
年轻医生奚落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余光扫见江从舟身后的小姑娘,微微一顿。
少女脸上的担忧,做不得假。
医生被勾起了好奇心,啧了一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年轻的医生咬着字,缓缓问:“你的小娇妻?”
槐星面红耳赤,正要说他们已经是前妻和前夫的关系。
江从舟云淡风轻,坦然回答,“嗯,我的小娇妻。”
第35章 求人帮忙总要拿点诚意
槐星十分佩服江从舟面不改色说谎的底气, 双手交叠搭在腿间,姿态懒懒散散,神情从容不迫, 随口一答听着也不像玩笑话。
年轻医生果真没有怀疑,目光在少女身上多做停留, 再三打量,真要发自真心夸奖一句真漂亮。
江从舟抬手漫不经心轻轻敲了两下桌面, 不高不低的声音将他的注意力拽了回来。男人轻轻扯了下嘴角,意味深长笑了笑,随即用嘶哑低沉的嗓子说了话, 男人的声音显然听得出几分病色, 冷冷淡淡:“你直勾勾盯着我老婆看这么久, 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冷白色的灯光照着他的脸, 男人嘴角带笑, 但你依然分辨不清楚这个笑是真还是假。
卫星洲没想到江从舟竟然变得如此小气,以前也没发觉他对爱人有这么霸道的一面,他举手做投降状, 并不怎么诚恳的说了声:“抱歉。”
槐星站在不远处, 听着两个男人的对话,浑身都不自在。
她的唇瓣微微张开,打算解释清楚她和江从舟现在的关系, 才刚说了一个字,手腕便被男人轻轻握住, 发着高烧的他,脸上浮现着一种不正常的红,耳朵根也是红色的。
他对她招了招手,“你靠近点。”
槐星犹犹豫豫低头弯腰, 江从舟在她的耳边小声说话:“麻烦我们星星在外人面前给我留点脸。”
槐星沉思半晌,点头应了下来。没有硬要拆穿他的谎言。
卫星洲无意看小情侣秀恩爱,走了个过场,很不耐烦的询问了江从舟的症状,他的眼睛里充满了鄙视,屁大点毛病还好意思来医院挂号?真特么不要脸。
江从舟抬眸,语气非常的和气,听着像抱怨的话仔细琢磨就是炫耀,“我也不愿给你增加工作负担,虽然是小病,但家人还是会担心。”
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怕我老婆担心才来的。
卫星洲听得齿根发酸,现在的小姑娘真的是太好骗了。被江从舟这种老奸巨猾的心机狗骗了心。
槐星又听见了江从舟的咳嗽声,她忍不住开口问起眼前的年轻医生,“你能不能快点给他开药?”
卫星洲掀了掀眼皮,“行啊,不过看他的症状已经晚期,没得治,你们可以提前安排最后这段日子了,争取让他走的开心点。”
他睁着眼睛胡说八道。
槐星:“……”
卫星洲恨不得把病历本甩在江从舟脸上,让他赶紧滚蛋。去药店买点退烧药能解决的事情,何必兴师动众进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