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白瞳孔地震,手机差点吓掉了:卧槽你是男的?
冷夕穿了一身粉白色的羽绒服,扣子扣到下巴遮住喉结,帽子上带着的狐狸毛正毛茸茸的在脖子上缠了一圈,将一张小脸衬得又白又仙。
他虽然没化妆,但头发还散着,乍眼一瞅,像谁家娇生惯养出来的小公主一样漂亮。
沈夜白凑近了仔仔细细看了一圈,还是难以相信:美女,不是,兄弟,你怎么是男的呢?
你怎么还挺失望?男omega没见过啊!被人戳到伤心处,冷夕不高兴了,十分想撒泼,男的女的都不扫你码!
哎,夸你好看还不行?别生气,给你免费变个魔术。说着,沈夜白不知道从哪变出来朵百合花,十分得瑟地硬塞到他手里。
百合花盛开的又美又艳,就是闻不到香味,冷夕伸手一摸,行吧,塑料的。
这到底是哪来的神经病,冷夕看看花看看人,又抬头看看五中的校园,心里估摸着应该也是来接人的。
虽然这人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模样,但长得确实可以,岁数也不大,来接对象放学的可能性非常大。
冷夕在心里通过自己敏锐的八卦嗅觉产生了一个模糊的猜测,撇撇嘴不再说话,继续举着一根烤肠一枝假花等林言。
他今天是有备而来,准备套话的。
林言自从跟林笑分手之后状态就有点不对劲,做事藏着掖着的。
而冷夕最近忙着跟顾淮予发展感情,完完全全把好兄弟抛到了脑后,心里难得愧疚,很想趁着放假这段时间好生亲近关心一番,好重拾往日的兄弟情。
再加上万一林言真的遇上什么不好解决的事儿了,他得时刻准备给予支持。
正想着,下课铃声响了。
五分钟后,学生们陆陆续续从教学楼里出来,沙丁鱼一样直奔校门而来。
冷夕抻着脖子等了半天才看见林言,顿时开心了,扬声便喊:言言!
言言!
两道声音十分违和地重叠在一起。
冷夕难以置信的扭过头:你喊谁呢?
沈夜白也难以置信的看过来:你又喊谁呢?
两厢对峙,谁都没回答,半晌,又齐刷刷地异口同声:你是谁?!
林言正拿着手机准备给冷夕打电话,冷不丁听到沈夜白的声音,顿时头皮一麻,再顺着声音往那边一看,气血一阵倒流,恨不得掉头回去。
他跟着人群加快步伐走出校门,先是将冷夕一把扯到身后,然后看着沈夜白,脸上尽是意外:你怎么过来了?
我,沈夜白一句话堵在喉咙里,又看见林言护崽子一样护着个大美人,像是预设了自己会对他做些什么一样,原本要说的话立刻就拐了个弯,眼里窜着火苗,语气也冲了,我想来就来!你先说他是谁,你俩什么关系!
你审谁呢!这话得我问吧!
冷夕立刻一步跨出来,受不了沈夜白这种捉奸一般的语气,半瞪着眼心里产生了一丝危机感,拽着林言的袖子问:他谁啊!
语气极其委屈和找事儿,还无中生有道:他刚刚骚扰我来着!
沈夜白无辜被扣了一口锅,顿时也不干了:你放屁,给你表演魔术我都没收你钱,花还我!
说着还伸手去抢。
你硬塞给我的行吗,我还不想要呢!
冷夕小学生撒气似的把花扔他身上,还比了俩中指。
停,都停。林言一头黑线,先是甩开冷夕的手然后抖掉鸡皮疙瘩,最后把沈夜白推开一点道,这是我发小,之前跟你说过。
沈夜白注意力被拉回来,狐疑地看看冷夕又看看林言,不知道该不该信:你俩真的是发小?那你刚才为什么护崽子似的护着他。
冷夕怒了:你骂谁是崽子呢!
林言又一次甩开冷夕试图拽上他袖子的手,不耐烦地对冷夕说,你消停点儿行不行,他是沈夜白。
冷夕记忆瞬间回笼,沈夜白不仅是林言新认识的小伙伴,好像还是顾淮予的发小。
弄懂身份后,冷夕再看向沈夜白的神情就变了,从原本的带有敌意到还是很有敌意。
回家路上,冷夕跟林言小声逼逼:你最近就一直跟他在一块吗,你俩没再开打吧?我总觉得这人情绪不太稳定。
说完了又故意抹黑一句:脑子可能也不太好使。
你脑子也不怎么好使,大冬天买烤肠,还举一路过来,都吹凉了。
林言咬一口已经凉透了的烤肠,又装作不经意地说:他有躁郁症。
又是个陌生名词。
冷夕懵了:躁,躁什么玩意?
第39章 、照片
反正就是一种病。
林言吃完冰冰凉的烤肠, 叼着竹签找垃圾桶。
冷夕以为是什么绝症,忧心忡忡:那他会死掉吗?
不作死就不会死。林言以一个投篮的姿势跳起来将竹签扔进垃圾桶,而后说, 躁郁症是精神病, 大多是遗传的,药物控制得好的话没什么事儿。
那要是药物没控制住呢?冷夕还挺好奇后续发展。
林言沉默两秒,烦道:那就送进精神病院控制!你哪那么多问题, 走了回家。
回家路上各怀心事, 主要是冷夕拼命找话题, 林言心里有事,不怎么搭理他。
站在街道口等红绿灯的时候, 冷夕盯着眼前滴答滴答倒计时的红灯, 说:我过两天要去金湾。
林言抬头看他,纳闷道:人家冬天出去玩都南下, 你怎么北上呢?
想不到吧, 冷夕撇撇嘴, 顿时觉得现在就有点冷,我也想不到, 我们乐队不仅没有黄,还一不小心混进音乐圈了。下周日还有个演出邀约。
可以啊,演出得给钱吧, 你们终于要开始赚钱啦?林言有点儿高兴,距离称霸银城所有地下酒吧又近了一步。
冷夕一阵烦, 补充道:义演,根本不给钱,还得倒搭着来回车票住宿和旅游饮食。
林言拍拍他的肩,不知如何安慰, 只好说,就当去学习去积累经验了,而且还能顺便玩一圈,也挺好。记得给我带特产
特产二字刚说完,林言就被人撞了一下,整个人连着肩带全身一起转了九十度。
绿灯啪地亮起,斑马线上扎堆儿的人乌泱泱往前走。
抱歉。
撞人的人穿着一身黑,黑色的外套黑色的帽子,眼睛上还带着墨镜,道过歉就迅速挤进人流。
大冬天带墨镜。
冷夕瞬间就觉得不对,下一秒,又见这个人小偷似的快速抬眼看他俩一眼。
二人的视线撞了个对穿,均奇奇愣住一秒,而后黑衣人脚下一动,转身便跑。
几乎同时的,冷夕大吼一句:你给我站那!别跑!
他立刻拽着林言拔腿便追:言言,追他追他,快追!
林言一脸懵逼的被扯了一个踉跄,万分茫然地也冲了出去,便跑还边喊:追谁啊?!
黑衣服的!!!
寒冷的北风呼啸进肺腔,冷夕气到快炸了。
他穿着一身粉白色羽绒服,跟在这个特工一样的跟踪狂身后狂追,在狭小的巷道胡同里玩跑酷,猫捉老鼠似的蹭了一身灰。
但他来不及心疼被蹭脏的羽绒服,因为这他妈是第二回 被人跟踪了。
上次还没来得及抓,这人就自行放弃了,没想到时隔不过两个月,居然又来了。
喉咙因为剧烈的奔跑而漫上血腥气,冷夕自打出生以来就没跑过这么快,追逐过程中好像还撞到了几个无辜路人,自行车铃和车辆的鸣笛声渐行渐远,他眼里只有眼前的那一个黑影。
他今儿非得抓着人不可。
操,冷夕撑着膝盖喘气,体力快要跟不上了,怒吼一句:你他妈是省长跑冠军吗!
眼看着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到嘴的鸭子又要飞了,黑衣人边跑边回头看,眼看就要消失在冷夕的视线中。
陡地,道路尽头横插过来一道矫健的身影,林言从侧面冲过来横踹一脚。
黑衣人只顾着回头提防冷夕,一时不察身侧突然冲出来的人。
两厢碰撞,咣当一声,黑衣人被踹翻在地,还不等爬起来继续跑就被林言强硬地摁在地上。
他剧烈的挣扎两下,但林言跨坐在他身上,牢牢地压住:老实点!
冷夕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赶过来,先是喘了两口气儿,然后竖起大拇指:言、言言,你、你高考可以直接报警校了。
这人是谁?
林言反剪了地上的人的双手,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腰,一边防止这人跑了一边还不忘迷茫发问。
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呼,冷夕长舒一口气,终于平复下来,蹲在黑衣人脸侧,气道: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赶紧如实招来!
他跟踪你?
林言闻言立刻手上加了力气。
啊啊啊疼!地上的人被林言手上的动作拧得一疼,额头渗出汗,但还嘴硬道,我没跟踪你,我都不认识你。
你放屁,以为我是傻子呢!这他妈第二次了!冷夕一巴掌扯开黑衣人的帽子和墨镜。
伪装卸掉再看,他发现眼前的人不过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眉间一道疤延至眼角。
眉眼间充斥着我不好惹的气质,不像好人,可他下半张脸又是一张娃娃脸,平白无故把这种街头小混混的气场调低两度,让人又不确定他到底是坏蛋还是好蛋了。
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你等着,我现在就能找到证据!
冷夕扯掉他的头部伪装后又开始搜身,黑色的外套又宽又大,刚才跑的时候冷夕注意到这人一直护着左侧的兜。
果不其然,冷夕的手刚碰到他的外套,这人就开始剧烈挣扎:你凭什么搜我的东西!我根本不认识你
林言手一松,差点没摁住,连忙膝盖一个用力,抵住了这人的尾巴骨,重新将人控制住。
地上的人像条鱼似的来回扑腾,还一直在叫唤:非礼啊!
不停地叫唤:来人啊!
上衣兜什么都没发现,冷夕不甘心,跟林言说了一句:摁住了言言!
然后直接扯开他的外套,去摸裤子兜。
鱼瞬间蹦直了后背,用力蹬着腿:啊!!!你摸哪呢!!!
叫唤个屁啊!你个变态!皇天不负有心人,冷夕终于在这人的左侧裤子兜里摸出来一沓照片,我看你还怎么狡辩!你是谁,为什么拍我照片?
冷夕一张一张看,一张一张把照片啪啪啪拍他脸上。
一沓子不薄不厚的照片上,每一张拍得全部都是他。
上学放学,坐公交进校门,连买烤肠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没放过。
你他妈潜伏的挺深啊。
冷夕手里拿着最后一张照片,正是两个月前他不小心把顾淮予脚弄伤了那一次,而照片上是他把人背回学校的正面全身照。
构图好看,又因为姿势的原因神情亲昵,再加上他俩长得都好看,导致这张照片完全可以无修放大当海报。
就是其像素之清晰,距离之近,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那一次因为他怀疑有人跟踪而闹了个大乌龙,谁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
你怎么不扑腾了?冷夕都气笑了,指着这张照片怒气冲冲,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眼看着证据被人一张张甩出来了,刚才还撒了欢儿蹦哒的人瞬间安静了,不回应不吱声,铁了一条心装哑巴。
装哑巴也不好使,你慢慢想,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什么时候说。
反正羽绒服也脏了,冷夕一边在内心流泪,一边斩钉截铁地对着他的脸盘腿坐地上了,准备跟他长耗下去的同时还不忘把他和顾淮予的合照私吞了。
地上的人难以置信地以一种扭曲的眼神看着他,好半晌才弱弱地说了一句:我其实是一个喜欢你却没有勇气上前搭话的无辜男孩。
你喜欢我?
冷夕冷哼一声:你喜欢我个屁。不说是吧,走,换个地儿你就说了。今儿就带你警察局一日游!
有人出钱让我照你的高清照片,一张五百!地上的人一听要去警察局,立刻有些着急,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跟了你俩月才拍了这么几张合格的,还没来得及给他。
语音语调无辜至极,饱含了拍了照片没拿到钱和跟踪技术不精被冷夕发现了的双重惋惜,最后还看了看冷夕的脸加一句:兄弟,你是不是真的有许多不怀好意的追求者啊?
狭窄的小巷顿时安静下来,这几句话的信息量太大,冷夕看着地上这几张照片沉默地思考着他说的话。
谁知还不等冷夕思考出什么思路,林言先震惊了。
他忍不住松开禁锢着人的手,真诚且激动地问:大哥,是他什么照片都行吗?如果我有高清裸/照能加钱吗?
线索就断在这里,偷拍构不成什么太大的罪名,更何况照片都已经被收缴了。
这位黑衣人也不是坏人,而是一名专业的狗仔,没什么活儿的时候就出来接一接私单,难怪又能藏又能跑。
叫我小六就行了。
小六拍拍身上的土,一向认同买卖不成仁义在的行为准则,本来以为被人抓住铁定又要进一回警察局,没想到就这么被人放了。
他再看看冷夕捏着照片一直皱眉,心生不忍。
本来他也不想接这个单子,但最近实在是太缺钱了,想着他这就是拍两张照片给哪个胆儿小不敢表白的中学生以解相思之苦而已,四舍五入算做好事儿了,毕竟现在这么人傻钱多的客户可不好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