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贺南初抬了抬眼皮, 然后笑了,他无情地指着陶染的小腹说:“真的,是吃夜宵的意思?”
她其实提早准备了一冰箱的食材,可没想到c大那条街太好逛了。
她确实很饱。
可她的初衷真的是夜宵。
“是, 所以你要不要吃?”陶染把开钥匙的手缩回来, 理直气壮地问。
“当然, 我不得验收下教你‘送早餐’的成果。”
“……”
虽然但是, 这话是他要进门的意思。
陶染把门扭开,让了让。
她扔给他上次那双拖鞋,想起早餐的事问:“那早餐是你做的吗?参鸡汤?”
“喝就行了呗。”他目光闪到玄关处他上次扔这的大衣,弯了弯唇角。
门“哐”地关上的时候。
陶染开始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她下意识转头看了眼大门。
深刻地察觉到,此时此地的处境。
她真的邀请他进来了。
就他们两个。
尽管人是她请进来的,可这样忽然亲密的距离,让她变得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她强打着精神,朝他笑了笑:“衣服挂这里。”
“圣诞树?”贺南初朝着窗台走去。
一颗挂满装饰品的巨大圣诞树立在窗前。
忽然从身后撤去的人,让她少了些压力。
“嗯,我前天买的,顺丰今天就到了。”陶染把身上的冲锋衣取下来,平平整整地挂起来:“是不是很漂亮。”
贺南初弯腰,把树上的灯带打开:“你还挺有仪式感。”
闪闪亮亮的松树,尖上有一颗金色的星星。
树身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小装饰品,多了几分圣诞气息。
-
一冰箱的食材到底没用上。
贺南初说吃不下,弯腰从冰箱里取出块牛排。
陶染有点怕大少爷把厨房炸了,跟着贺南初走到厨房。
他煎牛排的动作不是非常熟练,但是勤奋。
他一直在不停翻面,确保牛排不会糊掉。
他余光扫到陶染倚在厨房边,还像模像样地回头问陶染几分熟。
“七分。”
参鸡汤是不是他亲手做的是个谜,但是煎牛排是。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了些做饭。
陶染超后退了两步,折回餐厅。
她拿出许久没用的灰色方格餐垫,摆在餐桌上。
忽然有些后悔没买点鲜花来。
餐厅的灯也不够好看。
早知道应该租好一点的房子。
她垫脚拿出买好的红酒放到桌上,倒进高脚杯。
没一会,贺南初就从厨房出来。
老远就闻到肉香。
盘子放置在桌上的时候,她听到他笑着说:“红酒?这是真不打算让我走了?”
“……看情况。”
暗棕木纹的桌子,配上灰色格子的餐布,还有些昏黄的灯。
氤氲出温馨的氛围来。
身前伸过一只手,给她放了套餐具到桌边。
这男人,连手都生得那样好看。
陶染把酒杯举起来,朝他晃了晃:“圣诞快乐。”
贺南初把右手边的高脚杯也举起来:“圣诞快乐。”
仰头喝了一大口,这酒虽然入口没有上次在宴会上喝到的那款口感醇厚,但却更加绵长悠久。
喉咙里又些津甜,又有些许辣,陶染指了指窗边的圣诞树说:“你要不要许个愿望?圣诞老人说不定会帮你实现。”
贺南初想了想说:“愿望,愿望就是希望来年陆城的分公司争气点,业绩拿个第一?”
满脑子只剩下工作。
分公司刚搭起个架子来,就想着赚利润。
别人的分公司开起来,第一年不赔本都不错了。
他可倒好,还想着业绩排全集团第一。
这靠谱吗?
她虽然没经商,可也听说过他各地分公司都是吃素的。
贪得无厌的资本家!
陶染暗暗腹诽他。
一年一次的圣诞愿望还提分公司,这是要把公司插满全国吗?
下一刻,陶染忽然联想到,如果分公司真的拿了业绩头筹。
这个资本家是不是就要转战下个城市了?
想到这,忍了又忍,陶染还是把话问出声:“然后,新公司步入正轨你就走了吗?”
贺南初晃着杯子笑笑:“说什么呢?我是打算把总公司开在这。”
总公司开在这。
说不悸动是不可能的。
一个再也不肯入陆城半步的人,忽然转性说要回来。
平白无故地要把总公司开在陆城。
连她一个不做生意的,都知道贺南初在h市的总公司开得有多风生水起。
h市,是一个开放、包容的大城市。
商机很好,地理位置也很重要。
历来是商家必争之地。
他愿意放弃已经打好的各根基,忽然把总公司开在陆城,言下之意已经清晰地不能再清晰。
他是要为了她把公司开回来吧?
这样的认知,让她有点惶然和不敢确信。
陶染的心跳急速地跳,她又喝了口酒,使劲把触动压下去,小心翼翼地问:“为……为什么呢?h市不是很好?”
“九九,我不想在喝红酒、吃牛排的时候和你说那些话,因为不吉利。”
▍作者有话说:
h市很好,但没有你hhhhhh
记得,小贺在哪被甩的吗?
红酒牛排的西餐厅里
第34章
陶染的一口红酒卡在嗓子里, 吃惊地看和他。
这是意料之外的话。
这是表白了吧?
也是她从来不敢企及再能从他口中听到的话。
午夜梦回的时候,她偶尔会想起那天的光景。
明明当初要走的是她,现在先要回来的也是她。
可先张口说这话的, 每一次, 总是贺南初。
他明明是, 那样骄傲的人。
她还记得,那天他说要是分了, 他就不会回头了。
陶染心里酸楚又绵软得一塌糊涂。
连说出的话都带了些鼻音:“那是要挑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