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远受楚女士所托，辅导楚绡的作业。
他眼睁睁看着楚绡乖巧地应和妈妈，挂断视频后转头对他说：“哥哥，你不会把我妈妈的话当真吧？”
林清远：“……我会。”
楚绡是个很典型学文科的学生，她的语文英语名列前茅，数学一般，生物化学水平不稳定，物理……糟糕得离谱。
林清远对着她二十七分的物理答题卡沉默。
半晌，挤出一句：“你文科应该很好吧？”
楚绡趴在桌上嘟囔，“我也觉得我适合学文，可是我高二结业考试时，我的物理竟然是a！文科都是b！”她不可思议地瞪大杏眼，“我班有个九a的女同学，她学习超好的，可她物理竟然是b，一定是批卷老师眼花了，否则怎么会这么奇怪？”
“其实我是想学文的，可我妈妈说学理好找工作，我就选理科了。哥哥，我的物理是不是没救了呀？我们物理老师说，如果物理选修题拿不到分，就上不了一本线。”
林清远第一次发现楚绡是个话痨。
“还有一年呢，能赶上来的。你有期末考试的卷子吗？我看看。”
楚绡把卷子给他，“哥哥，你高考物理多少分呀？”
林清远考一卷，楚绡考二卷，二卷难度低，她学校期末考试的难度也不及他们高中，至少大略扫一眼，考90分没有问题。
他说：“我们只能看见理综的总分，我理综282。”
“天啊！”
刚对985有概念的楚绡被这分数砸晕了，她两眼冒星星，无比崇拜，“你好厉害啊！我做梦都不敢考这么高。”
林清远故作矜持，“一般吧。”
眉眼藏不住笑。
楚绡快快乐乐和林清远聊家常，等到开始做作业了，她有一万种方法转移话题，插科打诨，撒娇卖萌，一个上午过去了。
下午林清远去练车，楚绡嚷嚷着要跟他去。
林清远试图婉拒，“外面很热的。”
“没关系，我可以打伞呀。”
“伞防不住紫外线，你会被晒黑的。”
楚绡鼓了鼓腮帮子，噗的一声泄了气，“我知道了，你嫌弃我，不想带我去。”
她耷拉着小脑袋，一副受伤的样子。林清远连忙说：“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我可以去啦？”
“……”
婉拒失败。
练车的地方离楚绡家有些远，林清远算好了时间等公交，楚绡大手一挥，打了网约车。
林清远第一天练科二，教练让他去模拟练习打方向盘，楚绡坐在他旁边。下午一点的太阳当真毒辣，小太阳伞无济于事，热浪四面八方往脸上扑，楚绡的防晒霜要被晒化，她咬咬唇，忍住了抱怨。
林清远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觉得好笑，“明天还来吗？”
“来。”她扛着伞打开小镜子，用纸巾小心地吸掉汗珠，“我一个人在家里太无聊了。”
一点半，林清远上车练习倒车入库，她下巴抵着方向盘，无精打采地给潘玥发消息。
模拟方向盘这里有四个位置，她占了一个，十分钟后，左边位置有阴影压下来。
是个穿短裙的姑娘，踩着小皮鞋，她教练虎着脸说下次不许穿短裙，姑娘笑嘻嘻地说好。重点不是裙子，而是她的长相——
这不是出现在钟浩鸣旁边的那个女生吗？！！
现、现女友？！
楚绡人傻了。
胸腔下有鼓鼓涨涨的酸涩，她好像吃了十几个她最不喜欢的柠檬，也好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她死死扣住方向盘，浑身颤抖，然后在姑娘看过来的刹那，用伞遮住了脸。
可惜动作慢了。
“咦？请问你是楚绡吗？”
楚绡连做几个深呼吸，慢慢移开伞，艰难地笑了下，“是啊。”
“啊，你好你好，我叫谢婷。”
谢婷看着有些成熟，楚绡无法判断她的年龄，她对谢婷一无所知，可谢婷显然对她知根知底。钟浩鸣没少在她面前提起过她吧？大概率不会是好话。
“你也来这里学车啊？好巧啊。”
楚绡不想和她搭话，她想逃得远远的，出于礼貌，不咸不淡说：“不是我，我来陪我男朋友。”
“真好，你男朋友学的自动挡手动挡啊？”
这是什么东西……？
楚绡为了营造他们很甜蜜的假象，随口编道：“手动挡。”
“我先过去看看他。”
她打断谢婷张开的嘴，不敢看她的表情，脚下生风，用竞走的速度来到林清远身边。车上有其他人在练习，他站在外面等，忽然头顶撑起一片阴凉，小姑娘把大半伞面送到他头上，自己暴露在阳光中，紧张兮兮地问他：“你学的是手动挡吗？”
林清远一脸莫名，摆正伞撑回她那边，“是啊，问这个干什么？”
楚绡长舒一口气，告诉他前因后果，林清远嘴巴张开好一会才合上。
好吧，他又要假扮她的男朋友了。
他问：“这次要接吻吗？”
略显暧昧的话题，让他问得诚恳又直球，他的瞳孔太过清澈，楚绡看了一眼就匆匆低头，结巴了，“不不不用吧……不过、不过……”
也不是不可以……
天啊，她在想什么！！！
“我去买水。”
她跑得飞快，一溜烟没了踪影。
林清远疑惑。
不过什么呢？
她总留一些谜语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