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个穿着斑驳旧花色衣服的老人,在五楼的班级前来回踱步。
学生都有意避开她,怕一个飞撞,就有了什么闪失。就像开家长会那样,有的学生会好奇的探头,看是哪位的家长,等看到有学生认领了,哦,原来是她啊。又漠不关己的干自己的事。
老人出现在门口时,曲梅正在饮水机旁接水喝,她眼尖,水才接到一半,就盖上了盖子,小跑到江绒的桌边,推她:“喂,江绒,你奶奶来了。”
江绒把整张脸埋在桌子里,刘海都被搅乱了,她咽呜了一声,还有些没回神,聚焦后,看到门口的江奶奶,立马就小碎步跑过去。
一老一小在门口交流,江奶奶往教室里面看了一眼,就看到,江绒小跑回来,把课桌清理干净,牵着江奶奶的手,离开主教楼。
两人刚出来,迎面而上江池跟段嘉宇。
这种天气打篮球,少说出一斤的汗。江池身上有些湿,锁骨边缘下了细雨,骨头看上去滑滑的,中骨更像被封锁的重峦山峰,茂林遮住光束,她在底下乘凉载阴。
白色校服贴在硬质的腹部上,细看还分为几块禁区,他一笑,那几块就跟着上下浮动,他丝毫未注意到这些,段嘉宇依然不知底的说着荤段子,江池似乎心情很好,偶尔应几句,跟着笑。
“诶,这不是,江绒同学吗?”段嘉宇突然扬了扬下巴,虚虚指过来,看到她旁边的老人,手指又瞬间放下去。
江池顺着看过来,原本指腹在衣角上停留,准备掀上去了一些的,立马放下来。
深黑的眼眸极淡的看了她一眼,两人擦身而过。
“江绒真被请家长啦?”她们都拐弯了,段嘉宇还垫脚看。
“管好你自己。”江池单手放在他半边脸上,捏着下巴,把他转回来。
……
校长办公室内,不知她们等了多久。女人一如常往的坐在椅子上,双腿交迭,抱臂看着江绒跟江奶奶。
江奶奶看到那人的衣着打扮,果然眉头深皱,抓紧了江绒的手臂。
“江奶奶,事情的全部经过,江绒在电话里跟您说了吧?”班主任从沙发上起身,给她端来一杯茶。
“是,说了。”江奶奶接过,放在桌子上“她说我孙女昨晚一直在西园巷子?”
穿着细软吊带的女人打开手提包,丢出来几张相片,“你孙女可聪明了,那个巷子里没有监控,但不代表别的地方没有监控。她跟这群人走在一起,这群女的,你好好看看,唇钉,花臂,抽烟……”
她又从包里拿出一个透明袋,里面装着耳钉。
声音很尖锐,带着秋游漫步的高飒,捏死江绒,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照片很清楚了,这个耳钉,是其中一个人耳朵上的。”她指着其中一个短发,拿起来比对,确实无异。
“江奶奶,认识这群人吗?”校长问。
江奶奶摇头,一直保持了她那套说辞:“不认识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群人,江绒也没有跟我提起过。”
“我就问你,你说我孙女昨晚是不是一直在西园巷子?”江奶奶的气场跟她截然不同,她几步走上去,指着她的脸,略带怒气。
“是,这是肯定的。”
江奶奶折回来,她有个小皮包,里面装着零票。她拉开其中一个口袋,抽出了几张纸,手有些抖,被气的:“我们家老爷子昨晚上厕所摔了,去医院,江绒一直陪着他做全身检查。这是一部分检查结果了,就在区医院。”
“护士说,非上级批准的特殊事件或外来人员不得擅自调取监控,我没有办法,没有照片。但是,护士都很善良很好的,当夜值班的护士帮我写了在场证明,都是有签字的。”
剩余几张,写的很清楚,江绒确实一直在医院,仅有的一次外出,约莫十几分钟,她提着保温瓶进来,基本可以排除她去了西园巷子,光是路程都要一个多小时。
校长拿过来比对,女人的照片拍摄是在白天,只能证明,江绒在白天去过西园巷子。根据几人的站位来看,其实不能百分百判定,江绒跟她们是一伙人。
女人煽风点火,如若江奶奶没有有力证明,确实容易被她一方带偏。江绒跟那群人无任何交流,只是巧逢走在一排,校长细看,江绒手上还提着包子,她身边正好是包子铺,老板打开柜子,把零钱丢进去,那是不是说明:
江绒只是恰好来这里买包子,刚付完款下阶梯,正碰见了一群打扮不俗的女人。一行人的方向一致,所以走在一起。这不能判定为,她们是一伙人。
校长松了一口气,“女士,你的照片,或许可以判断得出,伤害你的是这一群打扮新潮的女人。你手上的耳钉确实是铁证,不过,这些你应该去跟她们核实。照片上,江同学跟她们没有任何交流,基本封死从肢体语言上猜测的可能性,判断不出,就无法定论,我们就不能继续接下来的工作了。”
“在法律上,你这种行为,属于造谣。”
女人起身,还想继续理论,她的手机响了,拿起看到备注,穿着细高跟的腿往后退了几步,她扶着墙才站稳。
脸上有纱布,没人能看清楚她的表情,她身体的方向直对江绒。
“我,我去接个电话,待会再来揭穿你!”
办公室有一面窗户能看到外面,她跟电话里的人言语很激烈,手在空气中指画。
屋内的人都等着她回来,等了半个小时,校长让班主任去外头看看,她耽误的时间太多了。
班主任回来的时候,一摊手。
“走了?”校长莫名其妙的问。
“外面没看到有人,女厕所我也去过了。”
校长还在看那几张照片,把它们丢在桌子上:“下次让门卫注意一下,不要什么人都放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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