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怀芷没说什么,手心却已经捏着救命玉符了。
一出传送阵,她就直接捏碎了它。
反正跑不动了,易怀芷干脆也不跑了,不过却有意地挡在荀令卿身前。
没过一会,天帝也从传送阵中走出。看到没有逃离的两人,不由得眉头一挑。
“你明知朕不会杀你,倒是胆子不小。”天帝冷笑道,“把你身后的魔头交出来吧,朕可不与你计较。”
易怀芷不动声色道:“他一身仙元,怎么可能是魔修?俗话说得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弑神枪也给你了,天帝陛下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天帝气笑了:“你那是给朕啊?要不是朕修为深厚,就被你们一枪刺死了。你也不必在这里跟朕插科打诨,若是不交出这个魔头,那你就……”
“就怎么样?”一声冷哼传来,紧接着玉琅玕的身形从虚空踏出,“你是不是在仙人墓里睡坏脑子了?连本座的徒孙都敢威胁?你不知道她爹娘是什么人吗?不知道本座是什么人吗?还是说,你不知道本座的师尊是什么人?”
天帝:“……”这他娘的到底是谁在威胁谁?
“论辈分,朕与上清同辈,你见到朕便如此无礼?”天帝不悦道。
玉琅玕啧了一声:“哟,你还知道你是前辈啊?那论辈分,她可是你曾孙辈的,你就这么欺负曾孙啊?要点脸吧。”
“你!”天帝气结,“罢了,朕不跟你这无赖计较。”
说完直接转身瞬移离开。
玉琅玕冷哼一声:“算你跑得快。”
易怀芷喊道:“也没见你动手啊。”
玉琅玕低头:“闭嘴,不是让你生死存亡的时候再捏碎吗?你现在捏碎它干什么?”
“是生死存亡了啊。”易怀芷理直气壮道,“你再晚来一步,我们就都要成为天帝的手下亡魂了。”
“放屁。”玉琅玕落下来,拍她脑门一巴掌,“我倒不信他敢杀你,你是为了这个臭小子吧?啊?为了他,情愿浪费一枚救命玉符,你可以啊。怪不得人都是女生外向,说得就是你。”
易怀芷脸一红:“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女生外向,我这叫义薄云天、肝胆相照!”
玉琅玕要是按常理出牌,那就不是玉琅玕了。听完易怀芷的狡辩,玉琅玕突然出手隔空揪着荀令卿举了起来。
“唉!你干什么啊!”易怀芷急了,“他身上有伤,你别弄他!”
“你以为本座就看不出这小子是魔修了?”玉琅玕冷笑道,“练了混元一气功吧?牟狸奴那小子在本座面前都混弄不了,他能瞒过本座的眼睛?”
“那你也别这么玩啊。”易怀芷气结,“你快放他下来。”
“放他下来?这小白脸唬得你为他浪费了一枚救命玉符,本座岂能轻易饶他。”玉琅玕加大了力道。
荀令卿的表情逐渐狰狞,可在玉琅玕手上却毫无还手之力。
“你到底想干嘛?快放开他。”易怀芷焦急道。
玉琅玕道:“他跟你什么关系?你急什么?”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是肝胆相照的好朋友啊!”易怀芷激动道,“我求你别玩了好不好啊?别的你怎么玩都行,别拿他性命开玩笑啊!”
“区区好友就让你浪费救命玉石,本座担心日后会真的害死你性命。”玉琅玕冷血道,“不如由本座先了结了他。”
易怀芷:“……”
荀令卿挣扎都顿了一下:“……”
简直要被玉琅玕的脑回路给惊呆了。
他是怎么得出这样神奇的结论的?
易怀芷见玉琅玕真动真格的,情急之下喊了句:“他是我道侣行了吧?道侣同生共死,他生死存亡就是我生死存亡,你说我该不该捏碎玉符?”
“诶我去!”易玹坐不住了,一副要起来杀人的表情。
凌相若拦了他一下:“你去干嘛?在仙界呢,别乱来。”
易玹道:“这老小子干的那是人事吗?小皮冻她还小呢!”
“红鸾星早就动了,你现在下去能干什么?”凌相若翻了个白眼。
易玹:“……你赶紧用你那什么‘千里姻缘一线牵’给他们断了。”
凌相若权当他放屁,装没听见。
另一边,玉琅玕听完后手一松把荀令卿放了下来,还反手打了一股仙气过去帮他恢复。
“早说不就完了么。”玉琅玕道,“这也不算浪费了本座的玉符。”
易怀芷、荀令卿:“……”
哪怕玉琅玕是她师祖,易怀芷也忍不住了:“你赶紧去找医仙看看吧,你指定是有点毛病。”
“没规矩。”玉琅玕敲了她脑门一下,“有你感谢本座的时候。”
说完,他也转身瞬移走了。
留下易怀芷和荀令卿无语相对,气氛一度陷入尴尬之中。易怀芷想解释“道侣”的事,却又无从开口。
而一直沉默的荀令卿终于开口道:“你家就他一个不正常吧?”
易怀芷沉默了。
荀令卿:“……嗯?”
“那什么,咱们还是先找地方疗伤吧。”易怀芷道。
荀令卿沉默一瞬,还是点了点头,把那个问题暂时压在心里。
“左右离天机宗也不远了,去我洞府吧。”易怀芷道,“也免得天帝杀个回马枪。”
荀令卿又迟疑了一下,然后无声跟上。但是易怀芷看得出来,他浑身紧绷,仿佛连每一根汗毛都在戒备。
“你别怕,你看我师祖其实也是逗我们玩呢。”易怀芷安慰道,“也没真做什么嘛。”
荀令卿冷笑道:“那是没真做什么,本尊险些被他掐死。”
易怀芷给他顺气:“消消气,消消气,他老人家脑子不正常,但凡跟人沾边的事他是一件都不干的。你这才哪到哪,想我爹娘才是吃够了他的苦呢。”
荀令卿:“……”
听她这么一说,莫名气消了一些。
两人回到天机宗,易怀芷先跟守山弟子打听了一下许清阳和黄埙。
守山弟子摇摇头:“没见过,他们是师妹什么人?”
“是我在外面收的徒弟,看来还在外面历练。”易怀芷解释道,“师兄多帮我留意留意。”
“好说。”守山弟子点点头,“师妹下山时还是金仙后期,如今却已经是大罗金仙了,真是叫人钦佩。”
“我这点能耐在师兄面前算什么?”易怀芷谦虚道,“那我就不打扰师兄值守了。”
“等等,这位是?”守山弟子拦了一下。
易怀芷道:“这是我的……”
“道侣。”荀令卿淡淡道。
易怀芷:“……”
守山弟子一愣,随即拱手道:“恭喜恭喜啊,什么时候举办大典?师兄可就等着吃酒了。”
易怀芷嘴角抽了抽:“……再说,再说,告辞!”
说着就拽上荀令卿跑了。
“唉!”守山弟子眼睁睁看着他们跑没了影,“嘿,还害羞上了。”
易怀芷拽着荀令卿一路跑回洞府,把门一关,阵法一启。
“你干什么啊,冷不丁跟他来一句‘道侣’,好尴尬的。”易怀芷埋怨道。
荀令卿幽幽道:“这不是你说的么?转眼就不认账了?”
“哎哟,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我那么说还不是为了救你的命吗?”易怀芷气结,“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荀令卿悠悠然地找地方坐下了,开始疗伤。
易怀芷一脸便秘的表情,万万没想到荀令卿是这种人。她到现在还记着洗星城那家客栈掌柜对他的形容呢,什么天边寒月、雪山白莲,可远观不可亵玩。呸,全特么是放屁。
“那我还真就要亵玩亵玩他,哼。”易怀芷赌气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