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赢,还得逼着天天和这种人相处,活着真是太难了。
“又在长吁短叹什么?”七王爷用手肘捅了捅背对着他的人,然后注意力又被他身下垫着的披风吸引了,“这不是本王的披风吗?”
沈黛一点也不心虚,“啊,是你的。”
就是那天小公公给她的。
“所以那日……你去宫里找本王了?”
“啊。怎么了嘛。”沈黛烦唧唧的踢了踢腿。尽问些废话。
“没怎么了。”七王爷枕着手臂躺好,“就是这披风要是拿去当铺的话,应该也能值个二三十两银子。”六司长用来这么垫着睡觉真是非常的有钱。
沈黛一惊,连忙坐起来,“什么!这值二三十两?”
赶紧起来拍了拍披风上的灰尘,可别垫坏了啊。
王爷见他这个财迷的样子就想笑。
“嗯,洗干净的给本王送还过来。”这坨白色说完就飞下去了。
装作风度翩翩的样子、
沈黛翻个白眼,邙天祈你怎么不抠死呢,就一件披风,你还要我还给你??
我们六司长骂骂咧咧的把披风洗了,挂在晾干上。
忙完回来正好看到桌上的黑玉冠。
要说邙天祈这人抠门吧,其实也不算太抠门,就好比这个玉冠,明明很贵,但是人家就是买了。
沈黛把玉冠拿起来在头上比划一下。
别说,还真挺好看的,黑的很通透。
于是我们六司长当场就决定,以后天天带着这只玉冠,用来提醒狗王爷——你瞧瞧,你又不是没有大方过,平日里少那么抠门!!
早上起床,沈黛束好头发就带上了黑玉冠。
吞云:哇,司长今天好帅。
毒婴:又是勾引王爷的一天?
暗卫:“司长简直天下第一帅!!!”
沈黛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兴高采烈的去还披风,顺便打算用一下“玉冠暗语”。
只是她才刚进门,二司的快马就到了。
“王爷,不好了!”
“说。”
“左将军战死了!”
沈黛:!!!!!
七王爷也震惊了一下,左将军去到西南不过半月而已,更何况完全没有收到战况激烈的消息,怎么会战死。
“沈六,去拿你的沙盘来。”
这个时候不得不重视起西南的黑巫术来了。
随后的时间里,七王爷完完整整的听了一遍沈黛的看法。
“你觉得问题在于没找到传播途径?”
“没错,若是找到了传播途径,那么中噬魂术的人应该只减不增,叛军应该很快就被控制住才是,怎么会被反杀?”
七王爷点点头,说得有理。
两人子啊书房里商量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宫里就来人传话了。
“走,随本王进宫。”
事出紧急,七王爷来不及坐马车,和沈黛一人一匹马就朝着宫里狂奔。
“所以左将军到底是怎么死的?宋垠人在哪里?”进宫路上沈黛扯着嗓子问。
但是马儿速度太快,风也很大,完全听不清楚。
六司长没办法,只能脚尖一点,纵身飞到了七王爷的马背上。
稳稳的坐在他前面。
七王爷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直接跳到他怀里的小暗卫:“……”
“你说话,二司的人是怎么说的,宋垠在哪?左将军是怎么死的。”到底是拿了人家的玉佩,沈黛还是把宋垠当成是朋友的。
“宋垠代替左将军现在在西南指挥全军,至于左将军,并非是在和叛军打斗中身亡。”
“那是怎么死的?”这就奇怪了,左将军堂堂正二品,身边能用的将领何其多,没道理这么容易死的。
“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在寻常百姓家被中了噬魂术的人乱刀砍死的。”
沈黛吸了一口冷气,果真是一个中噬魂术,害死一家人。
“我昨日就说西南的情况只派遣武将是不够的,还需要文官对百姓进行引导。”毕竟有些中了噬魂术的人神智是慢慢的不清醒的,刚开始的时候家人可能会包庇,可能会当成寻常生病来对待,抱着侥幸心理希望能好。
但是到了后期发作之后,人开始发狂,滥杀无辜,这就是很可怕的。
所以才需要文人出来和百姓们讲清楚事情的利害关系。
“文臣惜命。”七王爷叹息,“他们宁可把性命搭在死谏上,也不会下到地方去讲解原理的。”
这只能靠当地的学者,或者官员来做引导。
到了皇宫,七王爷进去正德殿,沈黛照例在外面等。
有小公公从旁走过来,“六司长可有吩咐?”
“吩咐不敢,就是想问问小公公,王爷来之前,可有旁人还来过正德殿?”
“有的有的。”小公公压低了声音,“之前二皇子殿下来过,当时奴才也在里面。”
沈黛闻言,非常懂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包银子来,在手里颠了颠,“说了什么,小公公可听清楚了?”
“是二皇子殿下向陛下进言,让国师去西南布阵解除黑巫术。”
“皇上怎么说?”
“皇上说国师年事已高,加之近期又要嫁女,西南不足为惧,不需要如此劳师动众的引起百姓恐慌……”
皇帝还是有皇帝的谋略的,现在的西南之变已经让周围几个城池的百姓稍微紧张了,而且还有其他国家正在关注,若是动不动就直接请国师前去,恐怕会让人钻了空子。
“多谢小公公了。”沈黛将一包银子塞到了那太监的袖子里。
“六司长客气了,日后若是用得着奴才的地方,六司长尽管开口便是。”
小公公端着茶水退下。
沈黛还在原地等着。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王爷还不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里面的公公出来传话,说王爷让他先回去王府,他可能会晚些回来。
行吧。
……
说是晚一些回来,但是沈黛等了一晚上也没能等到邙天祈回来。
反倒是又等到了宫里的传话公公。
说是让他去正德殿外等着王爷下朝。
“给王爷带一件披风,早上露重。”
“好。”沈黛打个呵欠,又随手拿了披风进宫。
本以为去送了披风就应该回来了,可谁知里面居然还上早朝。
六司长打个呵欠,从宫女盘子里拿了一块糕点塞到嘴里。
继续在门口等着。
听里面的声音似乎争吵的还很激烈。
有的人说要派遣武将,有些人说还要带上文笔好的文官好好教导一下西南的官员如何做正确的引导。
沈黛贴在门上点头,说的不错。
这些大臣也不是傻子嘛。
但是就是在人选方面,大家争论不休,正如七王爷所说,这些文臣没一个愿意的。
甚至还有人称病直接不上朝的。
沈黛正听得津津有味,然后就看到外面一匹飞马冲了进来。
“急报急报!!!!”
外面的公公赶紧推开门进去传话。
随后这名背上插着浔阳旗的士兵被带了进去。
“禀告皇上,左将军之子宋垠,被俘!”
此话一出,仿佛冷水进了热油锅。
刚才还在讨论的大臣们,这一下直接吵了起来,
“吵什么!”邙拭帝摔了手里的奏章本,“有时间吵不如拿个主意出来。”
“父皇,儿臣有一计。”二皇子站了出来。
“说。”
“既然宋将军和宋小将军依然被叛军控制,那不如因着这条直接让大军围剿。”这一招快刀斩乱麻,虽然听起来不是很人性化,但是的确是最快的解决办法。
话音刚落,马上就有大臣站出来附议,“二皇子所言极是,目前最重要的是控制住黑巫术,面对一些不能区分是都中了黑巫术的百姓,若是一并被围剿那也是为了整个大楚做出了贡献。”
“臣,附议,以少众之利益填补大众之安危,实为大丈夫所为。”
“父皇。”七王爷上前一步,“儿臣不赞同二哥所说之法,宋将军为大楚肱股之臣,如今战死虽说是鞠躬尽瘁,但是宋家就一个后人,如今宋垠被抓走了,但朝廷总不能让宋家绝后,不论如何,一定要救出宋垠!”
其余大臣一听,这事关家族是否有后的问题,于是纷纷赞同七王爷的说法,。
毕竟谁想大半辈子报效朝廷等到年老之时,朝廷连自己的后人也不顾呢。
“二哥以为如何?”
邙天禄自然不会傻到触臣子们的霉头,当然顺着话说,“七弟所说有理,二哥刚才的确欠考虑。”
邙拭帝点点头,像是很满意这一派“兄谦弟恭”的画面,然后大义凛然,“当务之急是救出宋将军的儿子,可有良策?”
二皇子再次上前,“父皇,既然七弟早前就去过西南大获全胜,并且心中早有打算,不如让七弟亲自前往。”
八皇子说:“但是七哥大婚在即,恐怕不好上前线吧。”
“儿女私情怎能比得过国家大事。”二皇子一句话就给怼了回去。
说完之后,正德殿安静下来,几个皇子争论,其他人就不好说话了。
“孟爱卿,你怎么看?”邙拭帝把话头引向了国师。
“回皇上的话,老臣认为二皇子说的对,儿女私情岂可与国家大事相提并论。”国师上前回话,
“不过依照如今西南的局势来看,当务之急除了要救出宋家的公子之外,还有就是要稳住西南局势和军心,西南百姓已经大面积的开始迁徙,若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让王爷亲自前往,这就会给百姓们产生一种局势无法控制的错觉。”
会造成更严重的混乱。
国师不愧是邙拭帝的第一宠臣,说起话来有理有据,滴水不漏。
明面上是赞成了二皇子的说法,实际上还是帮着七王爷的。
可谓是老奸巨猾。
邙拭帝点点头,国师说的没错。
要是将军战死,少将军被俘,然后朝廷很严重的直接派遣王爷亲自下场的话,的确容易产生恐慌。
二皇子不死心,“可如今文武百官里,也没有谁比七弟更合适去西南了吧。”
说完就朝着四周看了一圈。
被邙天禄目光扫到的大臣纷纷低头,表示看不到自己、
西南如今局势混乱,这些京官儿可不想下放到地方。
“儿臣也知七哥和国师府的大小姐大婚当前不合适上前线,但是的确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二皇子说的是。”
“对啊,难不成再派遣一个将军?大楚可从未有过战争之外同时派遣两个将军的先例啊。”
大家议论纷纷。
这时候八皇子站出来了,“倒也不是没有人选,西南如今再乱,也乱不过当初的辽城,七哥在辽城之时,也没有事事都亲力亲为吧,大家是不是忘了七哥身边有个贴身侍卫,是辽城的暗卫司出身,身经百战屡屡立功。”
对于这种平乱的差事也是经验丰富,何不让七哥的贴身侍卫带人前去救人。
然后朝廷暗中派遣副将前往西南稳住叛乱。
“此计可行,八皇子深谋远虑。”文臣纷纷赞同。
武将都没说话,因为多少觉得有点打脸,关键时刻居然还要仰仗一个侍卫。
“七哥以为如何?”八皇子暗地里给邙天祈使眼色,如今折中的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这要看沈六愿不愿意。”七王爷说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什么时候主子还要问问下属愿不愿意了。
高位之上的邙拭帝也不乐意了,正准备说话。
门外偷听的六司长听不下去了。
这帮朝廷重臣,踢皮球的技术真是一个比一个好。
“属下愿意。”沈黛手心里捏着宋垠给她的玉佩。
要是等这帮人商量出该派谁去救人的话,宋垠恐怕就没命了。
听到愿意二字,邙拭帝也没责怪沈黛闯入大殿的事情了。
……
就这样,沈黛就安排成了先遣部队,主要任务就是营救宋家的少将军。
回到七王府,王爷坐在沈黛的房间里喝茶,“你若是不想去,其实也不用去。”
“去,为什么不去,我也很感兴趣,想知道黑巫术到底是个东西。”,到底是属于现代的病毒还是细菌,想去见识一下。顺便……也要把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救回来。
七王爷没说话,只是闷闷的喝着桌上的茶。
站在一边帮着收拾行李的吞云诧异,王爷不是不喝玫瑰茶的吗?怎么又喝上了。
当天下午出发的时候,沈黛把吞云留下代理他司长之位,然后把毒婴带走了。
骑上马,沈黛往身后看了一眼,狗王爷不送送?
书房里七王爷手里正研究一本野史。
多粒弯腰给王爷添茶,“六司长似乎在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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