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吻,怎么可能?郁欢很快否定这可怕又荒谬的猜测。
自己肯定被这从天而降的家伙吓到了。
明明昨晚两个人吻过,之后他也是很会...
郁欢猜的不错,昨晚的舞会大餐,的确不是林少川第一次品尝了。
至于吻吗...
反正,男人在这种事上总是无师自通,一日千里的。
就像现在,毫无章法的吻渐渐可以共舞,就像差生到学霸有了质的飞跃。
被吻得七荤八素的郁欢,在缺氧窒息前,也终于懂了林少川刚才说,他昨晚功夫不够深的意思。
没想到,长得这么清隽模样,段子到有趣得溜到飞起。郁欢忍不住想笑。
可惜,她现在没时间跟他斗嘴打趣,在这么个随时都能被陆铭臣和病秧子一杆人发现她的危险绝境。
哎,有时候道理说不通,武力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郁欢打算得很好,不过,蚍蜉怎能撼树。
林少川那身手,十个她也别想伤人家一下。
尽管她心狠手辣,上来就用了军训时教官教的女子防身术绝杀,脚抬起来踢过去,却不仅没给人家重击,反而被彻底反制。
“怎么这么主动,想我了?”林少川捞着她的膝弯,调情的话里带着喘。
刚刚那个长长深吻,也几乎要他到达窒息极限。
不过,男人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舔了下女人润甜的唇角,林少川很是意犹未尽。
主动你个头,郁欢被迫单腿站立,手却得了自由,一不做二不休的继续偷袭,抬起就想抓色狼个满脸五线谱。
小野猫果然还那么悍。
林少川欢喜的笑从眼底泛上,大手掐住她手腕低笑道:“最难辜负美人恩,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落,吻再次落了下来。
识时务为俊杰。
混不吝痞子的软硬不吃,让郁欢真不敢在乱抓。
略一思忖,她另打了主意,乖乖缩在林少川怀里,似乎服软了。
食髓知味。
林少川本来是想亲亲她,吓吓她就算的。
没料到,女孩会乖巧柔顺随他,不由越吻越深。
杀招就在此时,混蛋,受死吧!
郁欢手脚一得自由就时刻准备着,见林少川身心失守,鞋跟猛落下踩在男人脚背。
一把推开意乱情迷的混蛋,转身就跑。
还好,这一次没被抓回去,还碰上了该碰上的人。
“怎么了?谁追你呢?”迎上前的正是出来找她的君子备胎。
郁欢慌乱无措般跑进医院大楼,一头扎进宁修远怀里,微微发着抖得依偎上去。
宁修远搂着她安抚好一会,才发现不妥。
郁夫人对郁欢素来教养森严,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郁欢衣衫头发有一丝乱的时候。
从来一丝不苟。淑女标杆。
如今,却是长发凌乱,神色慌乱,衬衫裙的扣子也松脱了两颗。
都是成年人,这情状发生了什么,不用多问也猜到了。
“有人欺负你?在哪?”
作为男人,就是街上看见陌生女孩被人欺负也要路见不平。何况自己喜欢的女孩被人欺负,是可忍孰不可忍。
谦谦君子的宁修远也爆了。撸起袖子就要找到那人为她报仇。
“没事。”郁欢眼圈含泪的摇摇头,拉着他快步向前走。
她昨夜偷情的事不仅是秘密,更是性命攸关杀手锏。眼下绝对不能露。
偏计划没变化快。
林少川这个该一夜后水过无痕的家伙竟找上门来,原本的计划就要变一变了。
郁欢飞快在脑子里权衡了利弊,就做出了决定。
先借眼下的事做个铺垫,要是林少川不识趣纠缠,就别怪自己到时把他推出去做替死鬼了。
小恶毒打定主意,终于放慢脚步停了下来。
还顺势把抹了花汁的食指擦过眼角。咬着唇吐出一句让宁修远心碎如搅的答案来。
“苍蝇不叮无缝蛋。”
话落,郁欢一滴泪涌出来,啪嗒落在灰色石板路上,晕染开来。
不知道为什么,大清都亡了几百年,现代社会里还那么多封建原罪。
女人漂亮是罪,穿得好看被骚扰是罪,走夜路被歹人强尖也是罪。
身为女人,只要男人为你犯罪,就是你的罪过。
那些流氓强尖犯为什么只祸害你,不去糟蹋别人呢!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简直成了一些人攻击受害女人的最佳理由。
对于郁欢这种老表子生的私生女,早早失身的小表子来说,被男人欺负也是活该,也是她自己不检点。活该。
“胡数八道,别听那些人歪话。都是混蛋的欲加之罪。”
宁修远顿住脚再也顾不得去找人,只紧紧揽住郁欢肩膀安慰不停。
在哭功上,郁欢承认确实不如郁琳那病秧子,必须要借助外力刺激。
好在,不动心的流泪更好把握神态情绪,更会让男人心动心疼。
仰起小脸,泪珠大颗大颗涌出眼眶,郁欢哽咽悲声。
“我,我本来就不是好姑娘,早早就不是了,可我,是真想做个好姑娘的...”
郁欢这句话倒是真心,能一辈子做千娇万宠的公主,谁又愿意先做灰姑娘遭罪呢。
反正她不愿意吃苦受累玩艰辛自强路。她只想享受福气。能生下来就在罗马躺赢最好了。
心爱的姑娘哭得如带雨梨花,哀哀跟自己诉着委屈,男人怎么能不心疼呢。
宁修远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哪个女孩不想做高贵纯洁的公主被捧在手心,你一定是不得已...你当然善良,不然怎么会要把自己的肾给郁琳...”
郁欢被欺压侮辱已经够可怜,那些人还雪上加霜拿别人伤处玩笑。
别说她失贞时还是小女孩,就是成年人谁没个行差踏错的时候。谁敢保证一辈子都是真善美。
到郁家七八年,郁欢连短裙短裤,那些女孩们最平常的衣服都没穿过,永远衣扣到脖颈长裙过到膝盖,懂事守规矩得让人心疼,还不够吗?
想到这些年郁欢过份的谨言慎行,宁修远心下大恸。把病房里对郁琳那些好意都淡了。
郁欢故意借油头,亲手撕破自己的伤疤,就是想把病秧子刚才做戏的作用抵消。
果然,她棋高一着。
“告诉我,到底是谁欺负了你?我保证不让你为难,也保证他再也不敢好不好?”
千般温柔终于哄好了郁欢。宁修远旧问重提。
不可知的危险还是要确认下。要是色狼一时起意还好,要是有心人可不能放过。
郁欢嘤嘤嘤半天装着可怜,听他又问,咬着唇做艰难回忆状。
“那个男人我不认识,他却好像认得我,样子没太看清,但黑头发说着中文...他兜着黑帽衫就直接压了下来,当时我怕得很...”
谎话就要七分真才更让人信服。一旦揭破也立于不败之地。郁欢深谙其道。
果然,宁修远一听她形容是华人,脸色就不太好了。
郁琳所在这间私人医院,黑头发黑眼睛的都不多,说中文还认识郁欢还敢动手骚扰...
不会是他们圈子里那几个色胆包天的过来了吧。
美人总是不缺追求者。更不缺掠夺者。
之前,郁欢是陆铭臣名正言顺女朋友,别人在想抢也不敢撸虎须。
如今,陆铭臣看似抛弃了她,那帮家伙就不知死活,或者,被人怂恿利用...
宁修远一时没头绪,只好先让郁欢回去房间休息,说自己等等在进去。
他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还是想去查查看,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是谁。
郁欢也是这意思。不希望他现在回病房。
病秧子敢装好人演戏,自己就偏不成全她,还要让郁琳她偷鸡不成蚀把米,气得她心疼病在犯得满地打滚才好呢。
只是没想到,那个敢欺负自己的混蛋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她头顶。
二楼花台,林少川已经居高临下看了好一会戏。
瞧着郁欢几滴眼泪,几句软语把好男人宁修远给忽悠瘸了,他不由唇角上扬。
不愧是自己的小丫头,有意思,有手段。
可惜,不过片刻,他脸上融冰化雪的笑就再次滴水成冰。
原来,陆铭臣当初抛弃郁欢的理由是嫌弃她不是处女?该死。
更该死的是,郁家竟然想要挖出郁欢的肾,去给郁琳那个病秧子用?
还美名其曰是郁欢愧疚下对妹妹的弥补。是恶毒坏女孩向真善美的进步。
真是搞笑。
林少川低低一笑,是十分的睥睨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