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张海蕊还是让林酒儿赶走了,有什么比女孩子赚钱买房更重要的事情?
她要是张海蕊二话不说就去上班,在这里干坐着就是浪费时间,她的心灵没有脆弱到必须有一帮人守着看着才舒服开心觉得被重视。
张超虽然不想让女儿走,但看妻子执拗着非要她去上班,想着她是病患,只好顺着她的意,对女儿说:“那你就去吧,晚上早点回来就行,帮你妈干活。”
林酒儿听到这话眼皮子一翻,只是没人注意到。
什么叫帮我干活?
这意思是家里的活都是我的事儿,跟你没关系?
想到原主之前的确是从嫁到这个家就一直干家务,以前公公婆婆住一起时伺候公婆还有男人和俩孩子,后来买了房子分出来住,也依然要做一堆家务,脑海里关于原主老公的记忆基本上是给点家用,从未和原主一起做过任何家务,林酒儿想到这里头有点疼。
张海蕊走后,张超坐到床头的椅子上,看一眼吊瓶对林酒儿说:“还早,你休息一会儿,等快打完的时候我去叫医生。”
林酒儿说:“我手机呢?”
张超闻言眼神迷茫了下,说:“可能在家吧。”
林酒儿在心里吁出口气,不再说话,跟这人说话太累。
张超一直坐在旁边玩手机,吊瓶快打完了他也不知道,最后林酒儿自己拔的针,让他直接去办理手续。
张超看到林酒儿自己拔针,立即说:“你怎么自己拔,疼不疼啊。”
“疼也拔完了,你去办理手续,我收拾下去上个厕所我们就回去。”
“好吧,我去问问怎么办。”张超身体一直不错,没怎么来过医院,现在医院更新换代快,有些还要在机器上自己操作,他有点抗拒去适应这些改变,怕自己操作不好被人看到笑话,显得很不体面。
张超办理个手续大概用了二十分钟,林酒儿上完厕所回来,把病床简单收拾下,然后拿上保温桶走出去,拿着之前的缴费单去和医生说出院的事儿。
张超办理出院手续,又去拿单子领药,忙活的一脑门汗,看到林酒儿就抱怨地说:“就说不让海蕊去上班,请假半天有什么了,累死我了。”
“弄完了吗?”林酒儿看着张超问。
张超拿出纸巾擦汗说:“弄完了,可以走了,给——”说着要把领来的药递给林酒儿,让她自己拿着。
林酒儿没理睬他,直接把保温桶也塞他怀里,这种自私的男人她才不惯着,老婆身体虚弱刚出院,拿个药都不愿意拿,这是老公吗?
朋友都不至于像他这样。
张超看着扭头就走的林酒儿,拿着保温桶还有药走在后面说:“哎哎哎,你这怎么都给我,你拿点啊。”
林酒儿呵呵笑着说:“我刚出院,你让我拿,这点东西是能累死你?”
张超皱着眉头说:“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你这身体我看恢复的挺好的,怎么就非得我拿着。”
林酒儿走出医院后,招手叫的士,张超还跟在后面念叨,他在家里当惯一家之主,说话不容人反驳,如今林酒儿这个态度,他非常不适应,还忍不住念叨。
林酒儿坐上车后直接揣着手臂靠在椅背闭上眼睛休息,仿佛听不到张超的叨叨。
“我跟你说,你就算是身体不舒服,回去了也别想着什么也不干。”因为刚刚林酒儿的态度,张超生怕她回去跟他当甩手掌柜,当起公主或者皇后把事儿推给他。
车开到半路,林酒儿一直没说话,司机受不了,他嫌弃地说:“我说大哥啊,这嫂子一看就是刚出院,脸色煞白煞白的,你说你一个男人,又是丈夫,这几天辛苦点好好伺候着怎么了,这一路上只听你在念叨,生怕有点活给你干,我这个外人都听不下去了,听你话里的意思,嫂子以前可没给家里少干活,你别嫌我说话难听,你自己好好想想。”司机看起来四十多岁,一副小老弟跟大哥说心里话的架势。
张超自持是斯文人,被人这么说,立即不再念叨,但也没回复司机,他靠在椅背上不说话,眼睛看着窗外,仿佛这样就不会那么尴尬,刚刚说的忘形,都忘了在出租车上,感觉有点丢人。
林酒儿下车,张超付钱,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林酒儿跟在他后面。
两人回到家后,张超换上拖鞋来到沙发上坐下,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在桌子上,拿出手机,在外卖软件上挑选吃的。
林酒儿进来后换上鞋子先去厨房洗手,然后拿个杯子出来接水喝。
张超挑一会儿抬头问端着水杯喝的林酒儿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
林酒儿反问说:“我现在能吃什么。”
张超一噎,顿了顿说:“喝粥,给你点份粥,再来点馒头,吃馒头还是吃包子?”
“馒头。”林酒儿说完放下杯子起身去卧室找手机。
手机在原主枕头下放着,拿起来一看,虽然是个智能机,但是杂牌子,而且看起来用了许多年,外表非常斑驳,解锁后点开app什么的也有点慢,手机色彩也有点刺眼,就给人很劣质的感觉。
做事讲究效率的林酒儿只有一个念头,先换个好点的手机,有手机做什么事都方便,她知道原主虽然不掌握家中经济大权,但这几年也存了一些私房钱,小几万吧,旁人都不知道。
不过她不打算自己买,原主为这个家牺牲大半辈子,让丈夫给换个新手机不过分吧?
林酒儿拿着手机看一眼卧室,一股老年人死气沉沉的气息,明明也才五十多,连六十都不到,她转身离开卧室来到空置的客房,原本这房间是原主儿子的,不过儿子自从结婚后就搬到婚房,这个房间就空置下来,虽然小,但没有什么怪味道,简单收拾一下后她去衣柜里找来新的床铺被褥,把这个小房间收拾好,拿出浴巾和居家服准备去洗漱。
张超听到动静,看一眼被收拾干净的客房,来到卧室对拿着浴巾准备去洗澡的林酒儿说:“你把客房收拾出来干什么,儿子晚上要回来住吗?”
林酒儿随便找个借口说:“你晚上老是打斗地主,还喜欢对着电脑打游戏,我睡不好,这几天需要好好休息,我就先去客房睡。”
张超的确喜欢打欢乐斗地主,自从斗地主也有段位之分后,他就天天晚上拿着手机打斗地主,偶尔还要开着电脑去打一款他年轻时候喜欢玩的游戏,只是从前他做什么妻子都不会吱声,甚至没有任何意见,他都习以为常自顾自,不去管这么做会不会影响妻子休息,林酒儿这么说他当然反驳不了,悻悻然地说:“好吧。”转念一想,一个人睡也挺好,反正他们俩已经很久不做那事儿,分开睡也没什么影响。
林酒儿洗完澡,吹干头发,外卖刚好送到,他们俩来到餐桌前无声地吃完午餐,林酒儿直接回房间休息,张超一个人半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拿出手机开始打斗地主。
张超晓得妻子身体不舒服,最近他肯定不能出去,但仍然什么也不想做,等着林酒儿做,比如吃完的外卖以前都是林酒儿来收拾,但林酒儿刚刚比他还先吃完,吃完就离开了,餐桌上的外卖盒一直放着,还有客厅桌子上的保温桶也没想过去放到厨房的储物柜里,仿佛什么都看不到,吃完就直接当甩手掌柜。
大概是到下午,这大热天,就算屋里有空调,外卖盒上的残羹剩饭也有点味了。
张超躺在沙发上打斗地主,连着输了三把,掉了一颗星后,闻到异味的他嚷嚷道:“林酒,你把那外卖盒给收拾一下啊。”张超一直这么叫自己的妻子。
林酒儿置若罔闻,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酝酿睡意,这几天估计都需要好好补眠,总觉得身体太虚弱,睡不够。
林酒儿不理张超,张超放下手机起身去客房,打开门发现林酒儿在睡觉,又叫了一声,依旧不理他,他只好转身嘟嘟囔囔回客厅自己收拾,边收拾边说:“也就这两天给你帮帮忙,等你好了我是不会管的。”要不是这味道实在受不了,他还可以继续装看不到躺在沙发上玩。
林酒儿睡一下午,五点醒过来坐在床上伸懒腰,这下彻底舒服了,睡饱的感觉,爽。
此时正在客厅的张超忽然接到儿子的电话。
“喂,怎么了海洋?”
张海洋说:“怎么没人去接巧巧啊,四点半都放学了,这都五点了,你在家怎么也不记着去接她。”语气抱怨。
张超愣了一下,拍拍腿说:“啊,巧巧没人接,没人跟我说要接啊。”
张海洋说:“我妈这身体不舒服,你不去接谁能接,我和敏玉都在上班呢,快去吧,人家老师打电话了,把电子接送卡拿上,不然大门都进不去。”
张超立即说:“好好好,我现在去,你们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我不知道要接孩子。”孙女的幼儿园就在小区对街,大概走个一百多米就到了,很近。
张海洋说:“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这边还在忙,晚点我和敏玉吃过饭再去家里接巧巧,你们吃你们的,不用等我们。”
“行,你忙你的,我去接孩子。”
张超立即从沙发上坐起来,在收纳盒里翻找接送卡,没找到,只能去客房叫林酒儿。
“林酒,巧巧的接送卡呢?”
林酒儿搜刮脑海里的记忆后隔着门回应道:“客厅桌子下面找一下。”
张超说:“你这不能接孩子,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去接可以,但没人跟我说要接啊。”
“你自己想不起来你孙女,跟我什么关系。”林酒儿不冷不热的回过去,为什么别人就知道接,你不知道接,还得专门给你交代一句?
张超拿着接送卡,没空回林酒儿,心里骂骂咧咧的换上鞋子出门接孙女。
自己找死这会儿倒是喘上了。
因为父母工作忙,还没到入学年龄的巧巧上的是早教班,提前给9月份的入园做准备,除了开头半个月有些抗拒哭闹,现在已经接受良好。
巧巧的性格还是比较乖的,此时班里只剩下她还有一个陪着她的老师,她坐在老师的怀里,手里拿着一个橡皮泥在手里捏来捏去,时不时看一眼班级门口。
五点十分左右,张超出现在班级门口,一脸不好意思地对老师说:“老师,抱歉,孩子奶奶生病刚出院,一下子我也没想起来要接孩子,给你添麻烦了。”
老师态度很好,拿着接送卡扫描电子扫描仪记录信息后对巧巧爷爷说:“没事,下次注意一下就好,巧巧特别棒,没怎么闹,我先带孩子洗把手你们再走,刚刚在玩橡皮泥。”
“好的好的。”张超在外面特别注意形象,说话温和,对老师们也很尊敬。
巧巧一边洗手一边扭头看站在门口的爷爷,让老师擦干净手后就兴高采烈地冲过去。
“爷爷!”脆生生的。
张超牵着孙女的手,帮她拿着小书包说:“跟老师说再见,明天一定早早来接我们巧巧。”
巧巧乖乖地转头跟老师挥手再见,走出幼儿园后,巧巧伸着手要抱抱,不想走路。
张超一把将孙女抱在怀里,问她肚子饿不饿,晚上想吃什么。
巧巧一只手圈着爷爷的脖子,闻言没有回答吃什么,而是对爷爷说:“奶奶?”我的奶奶呢。
平时都是奶奶接她,她见到爷爷第一个问题就是问奶奶呢。
张超捏捏她的小鼻子说:“奶奶在家呢,奶奶生病了,要休息,晚上我们让姑姑给你做饭好不好?”
巧巧说:“奶奶扎针了?”生病在她眼里就是要打针,边说边做出一个手指头捏在一起往胳膊上戳的动作。
张超嗯了声说:“是的,打针了,还吃药呢,巧巧可要健健康康的,少吃冰淇淋和糖才不生病,不然就要打针吃药。”趁机教育孙女。
巧巧立即认真地说:“巧巧不吃药,也不打针。”眉头还攥着,仿佛这是个特严肃的事儿。
张超一路上和孙女聊着天回到家里,客厅没人,灯也没开,他把俏俏放到地板上,拿出她的拖鞋给她换上,开上客厅的灯,自己边换鞋边叫林酒儿的名字。
“林酒,你干嘛呢,醒了就出来,客厅的灯也不开,晚上吃什么,总不能真的等海蕊回来让她做吧。”张海蕊晚上经常加班,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吃完回来。
林酒闻言从客房里走出来,看到客厅里一个趴在沙发上的小女孩,难得露出个笑容,她挺喜欢女孩子的,没办法向对待男性那样冷淡。
巧巧看到奶奶,立即啪嗒啪嗒跑到林酒儿面前伸着手抱着她的腿,甜甜地说:“奶奶!”
林酒儿捏捏她的脸对张超说:“要么你做,要么点外卖,我没力气做。”不想做。
张超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都是在外面吃或者叫外卖,一听又要吃外卖特别抗拒,想吃点清淡的饭菜,总感觉吃了几顿外卖肚子里有点油。
“你这去一趟医院倒是金贵起来了,手脚都好好的也不给你孙女做顿饭。”张超会做饭,简单的西红柿炒鸡蛋,炒个青菜,煮个小米粥完全没问题,但他就是不想自己做。
林酒儿说:“这个家里没人比你更金贵,你要么就赶紧做,要么就赶紧点外卖,别说那些废话让人听着烦。”
张超忽然觉得林酒儿这语气态度特别熟悉,仿佛是他平时跟林酒儿说话的态度语气,他张张嘴,看着孙女还有妻子,想到儿子儿媳晚上过来接孩子要是知道一直没吃东西,心里肯定不舒服。
他挽起袖子说:“我就看你这两天不舒服我才做的,你到时候好了该干嘛还干嘛,别让我跟你吵。”说完也不听林酒儿说什么,转身去厨房折腾。
林酒儿坐到沙发上,巧巧亦步亦趋地跟着,然后依偎在她怀里,仰着脸跟她说:“爷爷说奶奶生病了。”
林酒儿一把将她抱到腿上,回答说:“是生病了,不然你爷爷能做饭吗?”
巧巧在林酒儿的肩头吹了吹说:“呼呼了,呼呼不疼。”弄完想起来什么,扭着身体从林酒儿腿上下来,跑去找自己的糖罐子,从里面拿出一颗软糖跑到林酒儿跟前,让她吃糖。
林酒儿看着手掌上放着的糖果说:“给我的吗?”
巧巧点头说:“打针了要吃糖,是奖励。”她每次打针,就有糖果吃,想着奶奶打针了,也要奖励糖果。
林酒儿塞到嘴里说:“谢谢你。”生疏地说着感谢的话,好像有这么一个乖巧听话的小丫头也不错。
她从来不讨厌孩子,她只是不喜欢熊孩子,乖巧的孩子她不仅喜欢,还有一点怜惜之情,尤其是小女孩,男孩子就算了,反正男孩子不缺人疼爱。
张超基本不做饭,光摆弄厨房那些按钮还有调味品都弄了蛮久,好在做的还行,两个素菜加一个非常简单的可乐鸡翅,还有半锅粥,粥刚好一人一碗,他吃完了还想再喝一碗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