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都和岁岁说了,妈咪不是故意的,岁岁不怪妈咪。”
“只是妈咪……以后能不能不要不接岁岁电话了……”岁岁嗓音渐渐染上哭腔:“岁岁找不到妈咪,怎么找也找不到,岁岁还以为妈咪不要岁岁了。”
听着岁岁哭着说出这些话,简禾的心简直都要碎了,她哭着说:“妈咪怎么会不要岁岁,妈咪就算放弃自己也绝不会不要岁岁的。”
岁岁看到简禾哭了,再也忍不住,抱着简禾声嘶力竭的哭了起来。
傅松琰在远处看了好一会儿,才走上前来,将简禾母女抱住,无声的安慰她们。
*
等岁岁睡着后,简禾才窝到傅松琰怀里,傅松琰垂眸,低声问:“在想什么?”
简禾说:“我没想到岁岁竟然这么没有安全感。”
她一直知道岁岁很依赖自己,但经过这件事才明白,岁岁内心深处一直是害怕自己突然离开的。
“是我疏忽了。”
傅松琰:“不,怪我。“
简禾抬眸看他,傅松琰说:“如果不是我当初做错了事,你也不会——“
傅松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简禾用手指抵住了。
傅松琰一顿,简禾看着他的眼睛:“我们说好了,过去了就过去了,不再提了。“
傅松琰深深看了她一眼,“好,不提了。“
他紧紧抱住简禾,好一会儿才说:“我想,我们还是先不告诉岁岁我的身份。“
简禾一愣,下意识问:“为什么?你不想和岁岁相认吗?“
傅松琰:“怎么可能,小禾,我日日夜夜所思所念,都是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
“那为什么——”
“我是怕岁岁接受不了。”傅松琰沉声说:“岁岁是个很敏感的孩子,我不想伤害她。”
简禾很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伸出手掌,覆上傅松琰骨节分明的手掌,嗓音很软:“我听你的。”
傅松琰点了点头:“左右现在岁岁并不排斥我,等我找到一个好机会,再慢慢让她接受我。”
*
岁岁是小孩子心性,不开心的事睡一觉就给忘了个干净,第二天起床,就又和简禾和好如初,像是昨天的事压根没发生过一样。
简禾自然事乐见其成,亲自送岁岁去了学校。
车里,岁岁看着开车的傅松琰,歪着脑袋问:“妈咪,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叫叔叔为叔叔呀?”
简禾刚开始没听懂,几秒后,心跳倏地停了一拍,这一刻,她下意识以为岁岁发现什么了,她和傅松琰对了个视线,才稳了心神,问岁岁:“岁岁为什么这么说?”
岁岁疑惑的看着简禾:“舅舅上次说我应该叫傅叔叔叫姥爷。”
简禾、傅松琰:“……”
岁岁眨了眨眼睛,疑惑的问:“妈咪,姥爷是什么意思呀?我为什么要叫叔叔叫姥爷呀?”
简禾一直教岁岁叫外公的,姥爷这个称呼在岁岁的脑袋里陌生的很。
简禾扶了扶额,心中咒骂了声胥江,在孩子面前乱说什么,却又不得不和岁岁解释姥爷的涵义。
听罢,岁岁大大的眼睛里疑惑更多了,“姥爷就是外公的意思,那岁岁不是有外公吗?为什么傅叔叔也是岁岁的外公?”
而且岁岁没问出口的是,外公都有白花花的胡子了,为什么傅叔叔这么年轻?
傅松琰:“……”
简禾哑然,一时竟不知怎么和岁岁解释,想了半天没有头绪,索性直接出卖傅松琰:“让你姥爷给你解释。”
傅松琰:“……”
岁岁立马扭头,盯着傅松琰。
傅松琰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像此刻这般让他有口难言过。
简禾看不下去,直接说:“别听你舅舅乱说。”
岁岁歪了歪脑袋,似懂非懂。
简禾直接将这件事定论为胥江的恶作剧,和岁岁说:“傅叔叔是和妈咪一辈的人,她顿了顿,试探的说:“和爸爸一个年纪的人,岁岁可以喊叔叔。”
岁岁一愣,“爸爸?”
傅松琰心一提,下意识看岁岁的反应,岁岁低声说:“可是岁岁没有爸爸。”
傅松琰心一抽疼。
简禾抱过岁岁,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岁岁有爸爸的。”
岁岁眼底湿润,“可是我从来就没有见过爸爸。”
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但她只有妈妈。
简禾抚去岁岁眼角的湿润,软声说:“那如果爸爸回来了,岁岁会不会高兴一些?”
岁岁低着头好久都没有说话,车里一时寂静极了,过了一会儿,傅松琰将车停在学校旁边,伸手拉过简禾,想让她不要那么着急的逼岁岁,就听见岁岁很小声很小声的说:“岁岁想要爸爸。”
傅松琰身子顿时僵在了原地,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简禾看了眼傅松琰,才看向岁岁:“那如果傅叔叔当你的爸爸,岁岁愿意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抱歉,上个月因为一直检查眼睛的教授回来了临时决定做了眼睛手术,导致一整个月都不能看电子产品,番外拖了这么久,今天去复查情况还可以就立马上来更新了。
鞠躬,辛苦大家等这么久了。感谢在2021-06-2022:36:22~2021-08-0123:25: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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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chapter 69
番外二
这一刻,傅松琰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他脑子一片空白,他觉得自己此刻的情绪很复杂,一方面他本来并不打算这么早就让岁岁知道这些,按他的想法,他想让岁岁慢慢接受自己,但不可否认的是,听到简禾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丝丝不敢宣之于口的紧张和欢喜。
这是他错过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是他和简禾的骨血,他比任何人都想要早一分哪怕早一秒名正言顺的抱她入怀,让她喊自己一声爸爸,但他也清楚明白,他错过了的时光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弥补回来,他需要等待,需要时间,慢慢让岁岁敞开心扉接纳自己。
所以哪怕内心再渴望,傅松琰还是拉住了简禾,不让她再问下去。
岁岁张了张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恰好被傅松琰打断了,而傅松琰视线此刻正看着简禾,并没有发现。
岁岁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而是将头扭向车窗。
简禾看着岁岁毛绒绒的后脑勺,无声的叹了口气,到底也没有再问,那句问话似乎被风吹散了,没有一丝痕迹。
时间就这么过了几个星期,傅松琰一直住在简禾那儿,岁岁也没有问为什么傅叔叔有自己的家却不回去,而是好像就这样接受了家里多了一个人的存在。
但岁岁在的场合里,傅松琰还是很注意的不和简禾有太过亲密的举动,因为他还不知道岁岁知道真相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反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里越来越没有底,有好几次简禾都想对岁岁说出来,但都被傅松琰制止了。
周末,恰好俩人都有空,简禾打算和傅松琰回一趟浔市。
傅松琰本来是并不想让简禾回去的,他始终不能释怀傅毅做过的那些事,反倒是简禾没那么在意,她想的很清楚了,既然她选择遗忘过去,重新开始,那过去的那些事情就不必再记得了,再说不管怎么说,傅毅对她是有恩的,那些事情是否认不了的,她应该怀着感恩的心。
傅松琰拗不过她,只好陪着她回了浔市,趁着周末,简禾便也把岁岁带上了,刚好带岁岁回去看看外公。
傅毅和谭萝早就接到了消息,早就在家等着了,上午十点,谭萝不知已经是第几次望向院子门口了。
傅毅皱眉,“你一早上做什么惶惶乱乱的,就不能坐下来等吗?”
谭萝不想理他:“我跟你说,这次你若是再把小禾赶跑了,你就自己过去吧,没人再理你了。”
傅毅一噎,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久他才说:“我什么时候赶过她了??”
谭萝理都不理他,傅毅小声嘀咕:“也不知我是为了谁……”
十点半,院子外传来声响,谭萝立马站起身,边往外小跑边说:“回来了,回来了!”
傅毅身子一僵,在客厅站了半晌,到底还是跟着谭萝出去了。
岁岁在车里睡着了,傅松琰让简禾先下车,再轻手轻脚的将岁岁抱到怀里,岁岁蹭了蹭傅松琰的肩膀,又沉沉睡去了。
谭萝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个场面,这一瞬间,她心中忽然酸涩难忍,简禾看到了谭萝,她上前,喊了一句:“夫人。”
听到这句称呼,谭萝有一瞬间的怔愣,时光好像一下子就穿梭回了好几年前。
谭萝擦了擦眼角,应了一声,说:“赶紧进来,孩子睡着了吧?快让我抱到楼上去。”
谭萝说着就往傅松琰那伸出了手,但傅松琰却有些防备的将手往回一缩。
谭萝一愣。
空气一时寂静极了。
最后还是简禾从傅松琰那儿将岁岁抱过来,放到谭萝怀里,“夫人抱岁岁上去吧。”
傅松琰抿了抿唇,到底没再说什么。
傅毅站在门口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最后才叹了口气,低声说:“进来吧。”
岁岁这一觉睡的很晚,到午饭的时候都没有醒过来,谭萝很喜欢岁岁,一直守在岁岁床前,半步也不离开。
直到简禾来叫她下楼吃午饭,她才一步三回头的下了楼。
一顿饭吃的很是安静,傅家吃饭的时候不说话是家规,但是今天的沉默又好似有些不同。
饭后,傅毅在客厅泡茶,简禾和傅松琰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谭萝走过来,问:“岁岁不要叫醒吗?午饭都没吃呢?”
简禾说:“没关系的,等她醒过来再吃。”
谭萝点了点头,坐在了沙发上。
室内很安静,傅松琰坐了一会儿,就有些坐不住了,简禾轻轻的握住了傅松琰的手。
很久,谭萝才开口:“看到你们现在这样,我们就放心了,简禾,是我们对不住你,我们不奢求你的原谅,但希望你不要因此怪松琰,他是被逼的。”
傅毅看着窗外一直没说话。
简禾说:“夫人您多心了,既然我今天来了这儿,就表示过去的那些我都忘记了。”
是忘记不是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