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紧紧皱眉,连忙领着林路南往楼上走,“傅叔怎么喝这么多?”
“害,”林路南有些喘,“做生意么,哪有那么好?总有些场合推脱不了。”
“傅松琰可真他.妈重。”好不容易到了傅松琰的房间,林路南把人放下,瘫在地上直喘气。
简禾连忙去倒了两杯水。
林路南站起身,“我就不喝了,你让他喝点温水,他今天喝的有点多,可能晚上得看着点。”
要他说,喝了这么多就老实开个房间睡一晚不就好了,也就这傅松琰事儿多,非得大老远回碧华住,谁都劝不住。
也不知道这家里是藏了什么宝贝。
林路南在心里嘀咕了一会儿,没有多待,很快就离开了。
简禾很少到傅松琰的房间来,他的房间很简单,没有多余的装饰物,家具基本都是暗色系的。
整个房间都是傅松琰身上熟悉的松香味,简禾站在原地,难得的有些无所适从。
太浓了,甚至就好像被他抱在怀里一样。
简禾偷偷的想,脸颊悄悄红了。
傅松琰斜躺在床上,他似乎有点难受,伸手扯了扯领带。
简禾立马将自己的小心思抛开,走上前,问:“傅叔,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喝水?”
傅松琰眉头紧皱。
他身上还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整个人都被束缚住了。
简禾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才低声问:“傅叔,是不是领带勒的不舒服?”
傅松琰似乎是无意识的轻哼了一声。
简禾咬了咬唇,往男人那儿凑了几步,坐到床边沿。
她慢吞吞的伸出手,探向他的领口。
身子底下是傅松琰的床,旁边躺着的男人像是睡着的困兽,明明没有任何攻击力,但是简禾却感觉自己像是不小心踏足了野兽领地的小羔羊,紧张到手心都出了薄薄一层汗。
她的手有些发颤,眼睛也不敢看他。动作间,她有些冰凉的手指似乎是轻触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
那个东西还上下滚动了下。
是傅松琰的喉结。
简禾的杏仁倏地张大,手顿时僵在了原地,动也不敢动。
男人闷哼了声,他微眯起眼,一把拉过面前的人,将她抵在身下。
他嗓音带着点酒后的哑与沉,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危险。
“你想做什么?”
第7章 、chapter 07【一更】
骤然被男人从床边拉下,简禾一时不察整个人倒在柔软漆黑的大床上。
——床上更是傅松琰的私人领地,属于他的味道更加浓烈,甚至让简禾喘不过气来。
傅松琰单手抵在被子上,另一只手牢牢制住她的双手,不让她乱动。
简禾从来没有离傅松琰这样近过,鼻息相融,近的甚至给简禾一个错觉,就好像他们是一对不分彼此的爱侣,亲密无间。
傅松琰黑眸沉沉,丝毫不收敛的盯着她。
简禾有些招架不住这样的傅松琰——一直以来,傅松琰在她面前都是清冷自持的,何曾用这样不加遮掩,带着赤.裸裸的目光看过她。
但简禾却糟糕的发现,这样的傅松琰,要命的性.感更让她心动。
似乎是因为长时间没听到回应,傅松琰微微低下头,更加贴近了她几分,嗓音低哑:“嗯?想做什么?”
简禾觉得此刻的傅松琰像是诱她坠入深渊的魔鬼,她站在悬崖边,而他的嗓音从悬崖深处传来,一字一句都在引她深陷。
明明知道跳下去就是粉身碎骨,但简禾却像是被蛊惑了般,看着他漆黑的双眸,喃喃喊他:“傅叔。”
傅松琰低头,凑到她颈窝,低低的“嗯”了声,似乎是在回应她。
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傅松琰将制住她的手松开,让简禾得以半刻喘息。
他的鼻息喷洒在她的颈侧,简禾的那一小片肌肤瞬间就红了起来。
简禾失神的望着天花板好几秒,才微微侧下头,她的视线从傅松琰微微合起的双眸滑到他高挺的鼻梁,再到他紧闭的薄唇。
她抬手,极慢的往前伸了伸,直到触碰到他轮毂分明的下颚线。
她很轻的喊出声,“傅叔。”
她指腹轻轻擦过他的薄唇,问出了一个不会有人回答的问题:“你会喜欢我吗?”
傅松琰没有回答,他已经睡熟了。
简禾却像没发觉一样,嗓音很轻,但却带着极为认真的意味:“不要那么早结婚好不好?等等我,我马上就会长大了。”
再多给她一些时间,就再多一些,就好。
*
第二天清晨,傅松琰难得的晚了半个小时醒过来。
他捏了捏眉心,看过时间,已经早上七点半了。
昨晚确实喝的有些多了。
他洗了个澡,迅速换上衣服,正准备出门,视线却扫过了床头还剩半杯的玻璃杯。
他脚步顿了顿。
脑中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床边坐着的女孩,垂下皙白纤长的脖颈,葱白的手指握着泛着冷色的玻璃杯,一点一点的喂给他喝。
昨晚,似乎是简禾来过他的房间。
他驱步下楼,正想像往常一样径直直接出门上班。
突然,厨房却传来一些细微的响动。
傅松琰脚步一顿。
这个家里,除了简禾和他,没有别人。
思忖间,他脚步调转了个方向,往厨房去了。
今天是个好天气,早晨的气温不是很高,阳光细密的从窗台照射进来,懒洋洋的铺洒在厨房这一方空间里。
傅松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一个画面。
女孩儿穿着一件纯白色宽大的短袖,上衣很长,直接笼罩到了她的大.腿上侧,乍一看去,就像下半身什么也没穿一样。
一双.腿细腻白皙,又长又直。
这一刻,傅松琰才意识到,眼前的女孩儿已经马上就要成年了。
简禾似乎是听到了声响,转过身子来,看到他,笑容立刻扬了起来。
“傅叔,你来啦?”
很久以后,久到后来简禾离开他,他再也找不到她的时候,傅松琰都久久不能忘怀今天这个画面。
女孩带着热情洋溢毫无保留的笑容比窗外盛夏的阳光还要耀眼,令人瞩目。
深深的印刻在了傅松琰脑海里。
只是此刻他还不明白简禾对他来说究竟有多重要。
他迟迟没有回应,简禾歪了歪脑袋:“傅叔?酒还没醒呢?”
傅松琰:“……”
傅松琰撇开视线,嗓音有些发沉:“怎么不多穿些衣服?”
简禾:“……”
简禾转过身子,小声嘀咕:“大夏天的难不成还要我穿成圣诞老爷爷么。”
傅松琰想到那个画面没忍住笑了笑。
简禾把火关上,拿出了一个空碗。
“我给你熬了些粥,喝了粥再去上班吧。”
傅松琰一怔,“……你熬的?”
“嗯,”简禾说:“从前在福利院的时候,院长就会给身体不舒服的孩子煮粥。”
在她很小的时候,福利院规模很小,但救济的孩子却很多,所以她很长时间都只能吃个半饱。
但只要是她生病,院长阿姨就会给她煮一碗白粥,热乎乎的。
院长阿姨和她说:“禾禾乖,吃了粥就不难受了。”
别的小朋友都讨厌生病要吃药,但对小简禾来说,她内心深处甚至是期望病痛的到来。
因为生病就意味着她能吃的饱饱的。
久而久之,每到生病难受的时候,简禾就会想念这一碗白粥,就好像这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直到现在也改变不了。
简禾说:“你昨晚喝了酒,早上喝点粥,对胃好。”
傅松琰看着眼前的白粥良久没有说话。
从小到大,他喝过无数次粥,但从来没有人在这样一个清晨和他说这样的话。
傅毅年轻的时候在部队上,一年基本有大半年的时候都不回家,连他的成长都不曾参与过,更何况是关心这样一件小事。
后来……后来他哥去世了,就更没有人和他说这样的话了。
像这样可以说是太过于简单、什么都没放的白粥,放在平常他压根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可是傅松琰却一点一滴将一整碗粥全都喝完了。
一丁点都没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