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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洒满深山的小镇,把所有快乐装进斑斓的万花筒里任君挑选,因其天真烂漫的质朴,而让人格外安心。
街头艺人正在表演手风琴,神情陶醉乐声优美,是他们请过来的婚礼乐手,节奏微妙争鸣,迷离又清醒。
没有提前通知谁,他们很任性地举办了婚礼,奚扬已经跟上她随性的步伐,在前一天白鹤送来婚纱礼服,非常合身。
很奇妙的是,他们的兄长都在。
奚晟赶过来特别正式地念证词,尽管他认为这些保证都是多余,因为他弟弟早已抛下过往荣辱。
zorro来的时候,送给她一束花,是他太太特意上山摘来的,五颜六色满满一簇,诚意十足。
没有在马德里如愿见到薛茹,却意外见到兰洛兄弟,结伴旅行聊起许多儿时趣事,很有意思。为此受到忽略的奚扬摆了许久臭脸,但在晚栀提议婚礼时烟消云散。
附近的村民自发参加人手准备,厨师、乐手、照相,扛着摄像机的是这里的村长,村长不是全职,养了很多动物在自己农庄,为人憨厚真诚。
人群正中央,新人在草地上相拥舞动,步伐缓慢自成节奏,森林里小松鼠跑下山来看热闹,或者只是为了偷看有没有果仁儿可以拿。
兰洛在刚开始就哭成泪人儿,他总是这么爱哭,下来晚栀笑着跟他开玩笑:“这次我可没欺负你。”
说话也哭哭啼啼:“你从来没有欺负过我。”兰洛抹了把眼泪紧抱她,指着旁边的奚扬:“虽然我还是讨厌你,不过我祝福你。”后面这个“你”是对和他拥抱的晚栀说的。
奚扬朝他张开双臂:“趁我今天心情不错。”
“如果他拈花惹草我一定帮你收拾他。”兰洛抱着晚栀兀自絮叨,无视旁边脸色越来越差的新郎。
奚晟走到一旁:“放心,他最会处理。”
投怀送抱的各式美人自是不少,其中不乏优质女强人,有位合作伙伴在上他车后就暗示许久,直到看到车上一个安全套后安耐不住。
他原本只是因为机场顺路,加上即将和晚栀汇合心情好才答应。
“麻烦放到扶手箱。”奚扬轻笑,这一笑更加让人春心汤漾。
涂满蔻丹的手停住:“这……”里面一沓安全套,如果不是有固定伴侣,就是养鱼高手,无论哪一种都是心高气傲的女强人不能接受的。
男人唇边的笑意未收,残忍地判刑:“我太太不喜欢车上所以很多没用。”
他们避孕工作滴水不漏,所以他在一切可能的场所都准备安全套,只是车里的用得最少,因为晚栀在那晚强烈刺激的阴影下,几乎没动过。
落空的拥抱在奚晟这里补上:“欢迎回来。”奚扬答应回奚家,虽然还是留在国内,但奚父一点一点在把权力交给他。
不知他们何时达成什么共识,晚栀猜测也许是奚荣添不想肥水流入外人田,也许是他全面退居幕后,能压奚晟的只有奚扬,没有什么比铁三角制衡更稳定大局。
奚晟叹了口气:“虽然我还是觉得你适合玩比特币。”地下交易流通使用比特币。
老爷子每次见他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脸:“看到你就来气。”奚扬太适合黑暗世界,把控手腕经他一手调教早已炉火纯青。
临走前,奚晟代老爷子给晚栀捎了句话:“爷爷很欣赏你的能力。”
“不劳费心。”奚扬把她捞怀里,对其背后的邀请敬谢不敏。
晚栀笑了,信任地往后靠进宽广而温暖的环抱,微风吹拂而过,漫山遍野的宝蓝色鸢尾在悄然鼓掌。
回家后的某个周末,两人驱车前往综合超市购买一些日用品还有食材,有些旧识好友责怪他们连结婚都不知会,得知他们回来后嚷嚷要来家里吃饭。
晚栀负责煲汤还有简单的炒菜,奚扬负责处理食材和几个大菜。
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小刀在鸡肉间翻剥,割断与肉相连的筋膜,手法娴熟地分筋剥骨,她在边上看得心惊肉跳:“其实好像有处理好的。”
“你去买?”很快处理完洗手,他抹掉眼睑上溅到的水滴。
当然不去,她鼓掌捧场:“下刀如有神。”青菜要放最后炒,煲汤只需注意火候,她干站着又还有什么挑剔的理由?
晚栀做好酱炒鱿鱼的时候门铃响起来,试吃后不忘夹到他嘴边:“没散,花刀很厉害。”滑溜的鱿鱼是他切好的,还打了漂亮的花刀。
“谢谢。”他欣然接受赞美的同时不忘提醒她:“客人来了。”
她忙说知道了,脱下围裙出去开门,夏天傍晚的风吹进来,没想到第一个赶到的是周医生,晚栀愣了一下开心地笑起来:“好久不见。”
听闻周医生正好在国内,为表感谢怎么也得邀请他过来吃顿便饭
“真是好地方。”他送上醒好的红酒,目光在室内外环视,田园风的装修风格,从屋外的一草一木开始,都很有生活情调。
路过客厅大片的落地窗,她把红酒放在桌上:“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挑好的。”她第一次来也很惊艳。
“要不要先喝点?”她从酒柜拿出两个水晶杯。
周医生正仔细欣赏地上随意摆放的油画:“这从哪里淘来的?”某天回去兴致不错,提笔画了副加州的夕阳,她自觉色彩不错,其他就马马虎虎,奚扬倒很喜欢所以带入回国仅有的一些行李里。
“我随便画的。”晚栀兀自倒了杯红酒给他,虽然酒也是人家带来的。
没想到周医生对其也不吝赞美之词:“意境很美。”一边还朝那副画频频点头。
晚栀从容点头,很大方地说:“那送你吧。”
“君子不夺人所好。”他轻抿一口红酒,坐到藤椅上。
她在边上站了这么久,他们又并没有那么熟悉,周医生了然一笑:“他身体状况很好,恢复得不错。”见她神态放松后,口风稍有保留:“不过还是要一直注意。”
奚扬正在厨房有条不紊地准备菜,腰间就多了一双手从后抱过来,柔软的身躯靠在背上,他讶异地挑眉:“谁来了?”
头轻轻靠在他背上,她悠悠告诉他:“周医生。”昏暗公寓里时常求助的对象,是位善良解意的真绅士。
大概了解她一时复杂的情绪,奚扬没多问,她只是需要消化一下。
“周行止没来?”他把原本要爆炒的菜推后,换了个简单易做的凉拌菜,往碗里撒盐、葱、姜。
她把脸埋在他后背闷了一会儿,衣衫间的松柏香带着自然治愈的气息:“刚来了。”所以她才逃到厨房。
蒸锅咕噜噜冒着热烟,鼻间鲜美的香味渐渐浓郁,另一边砂锅里小火慢煨的猪骨汤也也快好了,奚扬关掉火,拍了拍腰间紧扣的手:“等一下再埋沙,我得去端菜了。”身后的人跟着他的脚步移动,他笑着往后摸摸她的头:“某人想吃的八宝鸡快炖烂了。”
鸡肉香酥鲜嫩,吸收融合了八宝料的多样香气,奚扬给她试了一口:“怎么样?”她点头,原汁勾芡汁淋上去:“成功。”
油已烧热,奚扬往锅里放姜蒜爆香:“汤好了吗?”晚栀打开查看她煲的汤,汤汁清澈浓醇,火候把握得刚好。
刚一转身就被柔软的身躯熊抱:“晚栀!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她戳了戳柏灵鼓鼓的腮帮子,牧野冲到厨房:“虞晚栀我打了你八个电话,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她摸了摸空空的口袋:“不知道忘哪儿了。”在家基本没什么电话,她想不起最后一次见到手机是什么时候。
“所以你以后找她直接打我电话。”大火翻炒牛肉,奚扬往后伸手:“要你带的山胡椒油呢?”正好忘买了,告知地址后让他自己想办法带来。
“没带女伴。”见晚栀往他身后张望,他不自在地把东西递给奚扬。
她神神在在:“看看有没有跟什么脏东西。”
他这几年做起青年才俊,但朋友圈评论老友调侃他鬼混鬼混跟鬼混。
牧野皱眉:“你怎么见到我这么失望?”
“因为你在我更想见的人就不会来啊。”柏灵在旁边小声告诉她薛茹刚去东非看动物大迁徙。
“她又不在国内。”厨房都是浓烈的酒香,奚扬刚往锅里倒了点白酒,牧野凑到旁边:“多倒些,今晚不醉不归。”
奚扬把剩下的全推给他:“够不够?”
晚栀已经在心里盘算要多留一间客房了。
最后一盘青菜出锅的时候,兰洛和刘成蹊姗姗来迟,不约而同地都带了瓶白葡萄酒,刘成蹊眼睛一亮:“有眼光啊兄弟。”
“那当然了。”兰洛很得意地跟他勾肩搭背。
“也不怎么样。” 牧野把一盅汤放到桌上,凉凉得地扫了眼他手边的酒瓶。
晚栀早已熟悉他随时突发的讽刺,打发他去酒柜:“多拿点酒杯。”转身替兰洛拉开椅子:“伯母还好吗?”
兰洛笑得有点傻气:“很不错,最近还和我哥一起去登阿尔卑斯山。”有此勇气和体力征服高海拔山区,她只能望其项背。
晚餐的氛围还不错,有刘成蹊和柏灵活络气氛,作为东道主只要控制偶尔搓火的牧野,主要攻击对象是兰洛。
对此,奚扬轻而易举:“坦桑尼亚的酒店我很熟。”言下之意,他不想此次聚会被搞砸。
兰洛梗着脖子:“不要告诉他。”
柏灵突然收到短信,问牧野:“陆西姐姐问我你在哪里。”现在这情况,她不确定是不是要说实话。
牧野毫不在意:“刚分,别理。”
陆西是他那位固定交往许久的女友,虽然牧野依旧混迹夜店,但陆西一直大方觉得玩玩没什么。
柏灵犹犹豫豫:“这样好吗?”
“好聚好散。”牧野不在意地耸肩,然后冲身边看戏的周行止若有所指地笑:“对吧?”这种“你懂的”眼神很让人误解,柏灵已挂上疑惑的脸色。
周行止拉着她的手安抚,镜片光一闪,开口字字诛心:“可别想散的散不了,想聚的见不到。”
临走前,刘成蹊醉醺醺地冲他们大喊:“友谊地久天长!”然后就被牧野和周行止合力塞进后车座。
兰洛打开车天窗,举起双手应和欢呼:“地久天长!”奚扬早已通知他家的司机先生过来接。
一顿饭下来,热络气氛的人烂醉如泥,喊着不醉不归的人却几乎滴酒未沾,
牧野朝她张开双臂,不理会奚扬警告的眼神拥抱她,无关风月:“虞晚栀。”耳边的叹息含有欣慰:“我特别祝福你们,真的。”
晚栀感受到他极少释放的善意:“你真的,别玩了。”他总无所谓:“谁都一样。”终究是人不对,求而不得所以自在人间。
只是喧嚣之后转身的人影孤独,也许背着内心的满目疮痍离开。
突然我想你,而你正好不在。
盛夏也平静。
饭后送客人陆续离开,热闹之后,不再是一个人突然寂静的冷清,而是两个人共同享受的宁静,这是只在梦里出现的场景。
头顶有星星挂上夜空,奚扬低语:“谢谢。”
“不谢。”晚栀目送的车辆在拐角消失踪迹,对上他淡淡的眉眼,无比明白这淡漠的背后。
柔荑悄然钻进掌间,他有力地回应温柔的紧握,薄唇勾起迷人的弧度。
当孤独养成习惯就不孤独了,可一旦沾染绊便会成瘾,相知以后的习惯是相守。
回家的一小段路上,奚扬突然提议背她,纤长的手臂信任地攀附在他身后,脸侧的触感轻如羽毛,或许还有一个吻。
晚栀把手腕放到他面前:“好闻吗?”
柑橘调的栀子香萦绕在鼻腔,他点头:“不讨厌了?”她散落在他肩膀的长发上也是,其实他已注意到原本未动的祖系情人香水在慢慢下移。
虽然他喜欢她身上的栀子香,但她始终处于复杂的状态,依赖于其莫名的安全感,又挣扎于其紧随的痛苦。
她摇头,交颈的温度亲昵:“不了。”
所有无力和迷茫,早已有了存放的地方。
门口夜灯昏黄如廊上月,沉沉的嗓音喟叹:“回家了。”
云淡风轻的背后裹藏着千曲万折,驾轻熟路凝练出耀眼的光。
孤寂的陨石总会因为心动而璀璨。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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