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下,他是放心了。
可她却不放心了呀!尤其是现在!此刻!
若是她身强体健、神清气爽的时候,或许还能有膀子力气与之抗衡个一时片刻。
可如今这般恹弱的身子,怕是连一丝曙光都见不着了。
简直就是成了俎上鱼肉、待宰羔羊,还不任凭他予取予求。
铃兰稍加思虑,心觉此事大大的不妥。
便硬撑着要起身,直说要回永庆宫静心休养去。
不过夏卿云这么大块头半压在她身上,她如何能逃到哪儿去。
夏卿云见状,嘴角微微一勾。
“小丫头,你在我这里睡着,到底是如何的不能让你‘静心’了。
其实吧,我这心也是静太下来的,不如你就说来,咱们......交流交流。”
“是、是怎么的了,你还不知道么,问我作什么......”
铃兰说这话的时候,耳朵微微泛了红,夏卿云见了,不禁浅浅抿嘴一笑,也不与她再闹了。
“好了,太医嘱咐过,说那药喝了得好生休息方才有益药效的。我不闹你了,快些安寝吧。”
说起这喝药的事儿,铃兰这才忽地回过味儿来。
她心想着,方才她若一直都是昏迷着的,那究竟是怎么喝下的药啊?
“我刚才是不是昏过去了?”
夏卿云点了点头。
“不省人事的?”
夏卿云又点了点头。
“那......我是怎么从温泉汤池那边回到寝殿的?又是谁给我换的寝衣、如何喝下药去的?
怎么......我一点儿也记不得了?”
“记不得了吗?”夏卿云反问道。
铃兰轻轻点了点头。
“真的就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夏卿云又问道。
铃兰又轻轻摇了摇头。
“诶......”夏卿云浅浅一叹,似乎是对此深表遗憾。
“自然是我亲自将你从温泉汤池处抱回的榻上,亲手给你穿的寝衣,亲嘴给你喂下的汤药。”
铃兰闻言,眼睛睁的大大的、瞪得圆圆的。
“亲!亲......嘴......
夏卿云!你你你......!”
不知为何,听见铃兰直呼他的名讳,他竟是如此的习惯、如此的舒心。
他还以为,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别人尊称他为君上或是靖承君。
原来她的一声‘夏卿云’才是他心底最真切的归属。
夏卿云嘴角微微一扬,调笑道:“怕什么的,又不是没抱过、没看过、没亲过。”
说着,他只将身上外袍褪了去,而后轻轻掀起被子的一角,滋溜一下钻了进去。
铃兰见状一惊,身子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
夏卿云则极为自然的轻轻揽上了她的腰,把她又拉回了身边,让她的身子与他的紧紧贴着。
“小丫头,天色不早了,咱们些歇息吧。”
歇息?
这怎么歇息?
他俩人身上本就穿得单薄,又被迫这么紧紧的贴着,连他胸口那急促有力的心跳她都感受的清清楚楚。
而他吞吐而出的阵阵温热气息,呼在了她的脸颊、耳畔、脖颈......
这不行啊!
这绝对不是一个适宜睡觉的姿势。
“睡是睡......但是......不能这么睡吧?
要不......咱们分来开一点儿,各睡各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夏卿云果断的回绝了铃兰的提议,“我就喜欢现在这样。”说着,生怕怀里的人要逃似的,又将手臂又环紧了几分。
施力者自带是不觉得什么,反倒是还挺舒服的,但受力着却被压的快要喘不过起来了。
本能的求生意志驱使着铃兰奋力地挣扎着想要摆脱这要命的束缚,不顾一切的寻求着新鲜的空气。
但在这个过程只中,铃兰却惊讶的发觉到,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膨胀、发热。
夏卿云忽地闷‘哼’一声,“小丫头,别再乱动了......
你若不老老实实的睡,也搅得我不能睡,那我可就不敢向你保证......它会不会‘乱来’了......”
铃兰闻言,不禁一愣。
“他?”
夏卿云只撩起被子往深处看了看。
铃兰自然而然的顺着夏卿云的视线,也往被窝里面望了去。
当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的时候,铃兰这才意识到,她方才在不自觉的情况下究竟做了多么可怕的事情,这无疑是玩儿火自焚。
铃兰心头不禁微微一颤,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子力气,使劲儿一翻,转过了身去,背向夏卿云。
然而夏卿云似乎并没有要就此放过她的意思。
后背隐隐传来的温感越来越强烈,铃兰能明显感觉到夏卿云在一点一点儿的向她贴近。
她紧紧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夏卿云的手臂再一次环上她的腰间,将她一把搂入怀中,用他的炙热紧紧地抵着她。
铃兰的身子微微一颤,下意识的将身子蜷了起来。
夏卿云自然知道她这是在害怕什么,便轻轻的用鼻尖在她耳边蹭了蹭,柔声安抚道:“小丫头,放心,我不会再向之前那么心急了。
现在我知道你是真真切切在我身边,你的人、你的心都是我的,这样就够了。
王后我不会再乱来了,至少是在你不想的时候。
今晚,我就只是想要这样抱着你,安安稳稳的入睡。”
夏卿云说话是呼出的热气轻轻的扫过她的耳垂、脖颈,如春风一般拂过了她的锁骨。
铃兰强忍着着酥酥麻麻的感觉,紧绷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她知道夏卿云所说的‘安稳入睡’,绝不是指的字面上的这个意思。
因为就现在这个姿势,她是很难睡着的。
她想,夏卿云应该也是一样。
过了半晌,铃兰也没敢再动弹、再言语。
夏卿云可能是以为她已经睡了,所以刻意的将呼吸的动作都放得轻轻的,动也不敢大动一下。
而铃兰只是知道今夜注定难以成眠,可她仍是紧紧的闭着眼睛,努力的催眠着自己。
也不知外面是敲到几更天了,她的意识才渐渐模糊,陷入了沉睡之中。
......
翌日晨早
许是昨夜睡得晚的关系,铃兰今日仍是天大亮了才起身。
其实,若是平日在永庆宫的时候,早起宫人们在院子干活时总要出些动静的,她每回听见了,也就醒了。
可这永康宫不知是太大了还是怎的,竟安静的出奇。